我們幾個回頭去看老朱,原來剛纔那“咚”的一聲悶響竟然是他在慌亂中不小心用鼓錘擊打在銅鼓上所發出的聲音。
我們渾身上下沾滿了狐狸血,磊子和我手裡的衝鋒槍的槍口上各掛着一隻狐狸的屍體堵住槍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狐狸羣原本已經把我們逼到了絕路,眼看着就要把我們幾個生吞活剝,可這鼓聲一響,這羣狐狸突然就停住了。一雙雙綠幽幽的小眼睛盯着老朱看,眼神中竟然有幾絲畏懼。
老朱和我們幾個面面相覷,看着狐狸羣沒有進一步發動攻擊,他便又試探性地敲了一下鼓——“咚”!
這一回,原本趴在我們身上的狐狸竟然全部都竄了下去,在我們的面前停住了。
老朱瞪大了眼睛,臉上的神情由一開始的詫異漸漸變爲了欣喜,露出笑臉對我們說道:“哎呀,沒想到這銅鼓這羣狐狸竟然怕敲鼓!”
說完,他又猛敲了一下銅鼓。我們眼前出現的情況跟他所預想的一模一樣,那羣狐狸竟然戰戰兢兢地開始後退起來!
這下子老朱可算找到了克敵制勝的辦法,當即哈哈大笑,“咚咚咚”連着敲起銅鼓,他每敲一下那些狐狸就退後一步。
那老朱生性頑劣,一看這架勢,竟然甩開膀子一邊跳一邊敲鼓,儼然跟一個跳大神的神棍一般,張牙舞爪,竟然自娛自樂起來。
我們幾個得了喘息的功夫跟着老朱一步一步竟然又重新回到了甬道口的邊上,老朱自得其樂地說道:“這羣狐狸是逼我給他們來一段天津大鼓呀,哈哈哈哈。”
我們重新回到了甬道出口的地方,看着原本坐在那裡的老道的骸骨現在已經散落了一地。大偉盯着地上的骸骨說道:“看來這羣狐狸以前是被這個老道士擊鼓給嚇着了,所以他們的子孫後代也都害怕這鼓聲。”
我皺皺眉頭,覺得大偉這樣的說法有些牽強,但的確又是在一時之間找不到更加合理的解釋。
我問宮二,道:“宮二,這墓穴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活狐狸,他們常年生活在墓穴裡,也沒有吃的,怎麼能一代一代地存活下去呢?”
宮二摸着下巴思量了一會兒說道:“古時候的工匠在修建陵寢的時候一般都會留下一條密道,以防墓主人爲了封住他們的嘴讓他們跟着殉葬,這樣的話,工匠們就可以順着密道逃出地宮,我想,這些狐狸多半就是從那些地方鑽進來的,白天出去覓食,到了夜晚就回到墓穴專門守護它們的白狐將軍的陵寢。”
磊子沒什麼心情去管墓穴裡的狐狸從哪裡來,倒是很關心這句骸骨究竟是誰,回頭對宮二說道:“少東家,你看這人會是當年那個降服了白狐將軍的老道士麼?”
宮二搖了搖頭,說:“我看不像,他倒像是一個闖入者,而且是有備而來。他手裡拿着的銅鼓和鼓錘就是典型的薩滿教在施法時所用的神器。”
老朱這個時候卻冒出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道:“我說宮二,你想那麼多幹嘛,只要他不是十二家族的人,他愛是誰就是誰唄。”
宮二搖頭嘆息道:“但願他不是。”
我不清楚他們兩個人所說的話其中的含義,只是說道:“現在咱們已經找到了擊退狐狸的辦法,往前走就是了。”
老朱非常贊同我的說法,於是他自己一個人走在前面,敲銅鼓開路,生生逼退了前方的狐狸羣,我們幾個人也終於離開了這條圖騰甬道。
出了甬道以後,我們來到了一處較爲開闊的地帶,按照宮二的說法,這個地方叫做地宮裡的中庭。一般來講,遼金時期的古墓一般分爲前、中、後三殿,我們剛纔經過的壇棺羣應該屬於前殿,在前殿於中殿之間往往有一個過度的地方,叫做中庭,中庭的兩側就是耳室,裡面拜訪的一般是陪葬的人員或者是金銀財寶。只不過這座地宮有些不同,它的左右耳室分別是那羣狐狸的老窩。
走到這裡,大偉不禁開始抱怨道:“這麼大的一個地宮,走了這麼久,竟然連一樣值錢的東西也沒看到,除了石頭就是一些妖魔鬼怪,真他媽的沒勁。”
宮二道:“你要是圖財,那得往墓主人的身上找,真正值錢的東西墓主人都會帶在身上的。”
大偉聳了聳肩,也沒有多說什麼。
穿過了中庭,我們終於來到了主墓室的門前。只見那門前拜訪了兩個石俑成跪拜的姿勢放置於門前。
宮二提醒着老朱讓他不要停下敲鼓,因爲那些狐羣仍然盤踞在我們的周圍,只要鼓聲稍有停頓,他們就開始一步步朝我們逼過來。
老朱不敢怠慢,一路跟個唱戲的戲子一般敲敲打打走在最前面,我們緊跟着他,剛一走到主墓室的門前,突然我們幾個手上的手電筒都猛閃了幾下,像是受到了什麼電磁波的干擾一般。
衆人心頭一緊,有一隻手電筒發生這樣的反應也不算什麼,但三隻狼眼手電通一同起了變化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吳洋緊張地在我的身旁,說:“我以前聽說鬼魂這種東西就是一種電磁波,小川哥,咱們幾個不會是惹怒了那主墓室裡的亡魂,它來找我們的麻煩了吧?”
我看着他,道:“別瞎說,在這種地方,最忌諱的事情就是自己嚇唬自己。”
我嘴上這麼說,心裡也有些打顫。當我們幾個人一跨進主墓室的大門,突然之間,所有的手電筒都毫無緣由地熄滅了。
我們幾個心頭一緊,急忙去找其他的照明工具,卻發現不光是手電筒,連我們隨身攜帶的手機在這裡竟然也失靈了。
我告訴老朱不要停止擊鼓,剩下的幾個人身手去摸自己身上的打火機。可怪就怪在我們的打火機只要一打着就會被主墓室裡一股莫名的冷風吹滅,幾次三番,根本肯不到任何火光。
這一下,任憑我們幾個人膽子再大,心裡都有點發怵了。
我說:“這會不會是主墓室裡的鬼混在給我們警告,讓我們趕快離開這裡?”
我看不見宮二的臉,但聽聲音,他還是很沉着地說道:“沒關係,也許是這裡的空氣太潮溼了,咱們繼續往前走一段再看看。”
我知道他這一席話是爲了穩定軍心,但收效甚微。
唯一值得欣喜的是,當我們走進了主墓室,即便老朱不再敲鼓,它們也不敢再跟着過來了。
從中庭往主墓室的方向走,其實也不過是十幾米的距離,不過我們幾個人卻走得異常小心,本以爲這樣就不會再有什麼情況,可詭異的事情還是不請自來,悄悄發生了。
就在老朱停止了擊鼓的時候,突然之間,我有種十分奇怪的感覺。雖然這種感覺沒有什麼確切的依據,但我始終就是覺得在這條走廊裡不只有我們六個人,而是多了一個人!
我沒敢聲張,而是靜靜地聽着我們幾個人的腳步聲,卻沒有什麼發現,但那種多出來的氣息卻始終縈繞在我的身邊。
正當我們踏進主墓室的時候,一個空靈瘮人的女人的聲音出現在了我們的身邊,道:“是誰在擊鼓喚我?又有誰可聽我直訴冤情?”
這聲音不大,卻來得突兀異常,我們幾個人都嚇得不輕,急忙瞪大了眼睛在黑暗中尋找聲音的來源。
我心中大叫不好,這下真出來了一個女鬼!
我趕忙對他們說道:“各位,咱們靠近些,這樣好分辨那聲音的來處。”
我話音剛落,就感覺脖子一涼,一杆黑黝黝的槍口抵住了我的脖子,緊接着我聽到了磊子的聲音道:“別亂動!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