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隱情
豪斯剛想開口辯解,這時沙普通伸手向下按了按,示意他不要說話。他聽到沙普通接着說道:“你肯定心裡很疑惑,你當年的老搭檔約翰先生已經在去年就去世了,現在此事應該只有你和上帝知道,最多再加上真兇本人也知道。
“可爲什麼一個遠在萬里之外的中國人也知道真相呢?呵呵,你不用瞎猜了。不是老約翰去世前泄露過,也不是真兇本人告訴我的,當然更不是上帝顯靈。其實根本沒有人告訴過我。”
“那你是怎麼產生這種瘋狂的想法的?”豪斯儘量不直接承認對方說的話是事實。
“因爲我最近破過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案子。在昨天見到你之後,我突然想起了當年那件轟動一時的連環殺人案。於是我把兩個案子對比了一下,發現它們驚人的相似。”
“幾乎一樣是什麼意思?”
“案件的部分細節,比如都有食用受害人屍體的情節,還有兇手的動機、事後真相被隱瞞等等,兩個案子都驚人的相似。”
“動機相同?你的那個案子的兇手也是個心理變態?”
“不對。這兩個案子的兇手都有非常明確正常的目的,絕不是什麼心理變態。”
“殺人分屍,用受害人的骨肉烹製食物,加工藥物,這還不算變態?”
“的確不是。你只看到了表象,卻沒有看到本質。其實這兩個案子的兇手都是武人,他們之所以吃被害人的屍體甚至把骨肉用於製作藥物,是爲了提高內力修爲,增強自己的能力。而且,你不得不承認,這種方式的確有效果。”
接下來,沙普通給豪斯仔細講述了發生在中國的那個系列變態殺人案。一個武人,爲了提高內力修爲,設計出重重詭計,想盡辦法殺死其他武人,把屍體煉製成藥物服用。而他又是如何利用這個人的糞便證明了對方的罪行,他最終又是如何像豪斯一樣,被人要挾不得不隱瞞真相,任由兇手逍遙法外。
最後沙普通總結道:“我當年也曾仔細研究過你的這件案子,很多細節還有印象。不過畢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一直並沒有把兩個案子聯繫起來看。昨天見到你之後,一下就想了起來,回想其中的細節,發現兩個案子真是太相似了。
“尤其是其中一個輔料的配方,兩個案子都出現過,而且幾乎完全一樣。這說明你追查的那個連環殺手,其實和我破獲的案子一樣,兇手不是什麼心理變態,他的動機完全是爲了提高你們所謂的原力,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內力。雖然因爲當年認定武人的技術水平不高,所以並沒有證據證實所有的被害人都是武人,但我相信,當年的那些被害人肯定都是些武人。”
“那你也不能證明我殺的不是真的兇手呀!”
“你是說你用一把普通的手槍輕易的擊斃了一個武人?你自己信嗎?我記得當時你開了三槍,都是射在了對方的胸部,對吧,你以爲一個武人胸部中彈就失去了行動能力了嗎?根本不可能。
“先不說武人怎麼會輕易的讓你射中這一不合理之處,單說傷勢情況,我見過不少心臟被直接穿透仍然活蹦亂跳的武人。武人的生命力比我們普通人要強的多。那人死的太容易了,這隻能說明你殺的人不可能是武人。你肯定在開槍擊中對方的時候就察覺出不對了,是不是?”
豪斯一時無言以對。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道:“相同的輔料配方?我記得那上面寫的都是些草藥,我不是很懂你們中醫,所以不懂其中的原理。但這不是很奇怪嗎?一個並非亞裔的美國人,卻在用人類骨血製作中藥湯劑,這種情況正常嗎?而且兩個輔料配方完全相同,你認爲是他們正巧得到了相同的藥方,還是兩個兇手之間有什麼聯繫?”
“誰知道呢!”沙普通敷衍地回答道。豪斯覺的對方一定是知道些什麼,但是卻不願意告訴他。
沙普通突然轉移話題,說道:“豪斯,你爲什麼沒有結婚?也沒有生孩子,是不是?”
“是的,我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
“我記得當年報道你的事蹟時,有小道消息說你已經訂婚了。怎麼,又分手了?能告訴我理由嗎?”
“這完全是個人隱私。沙先生,咱們還沒熟到談私事的程度吧!”豪斯雖然脾氣很好,但被沙普通問的也有點生氣了。
“對別人可能是私事,但對我們這樣處在世界旋渦中心的人來說,人生中根本就沒什麼可以算作是私事。人家拿咱們的親人要挾咱們的時候,你能和人家說這是個人隱私,請你給予必要的尊重嗎?我之所以這樣問你是有原因的,接下來你就會明白了。所以,你能說一下理由嗎?爲什麼不結婚,爲什麼不要孩子?”
豪斯閉上眼,靠在椅子背上休息了一下,纔開口說道:“好吧。既然你非要和我這個剛認識的人推心至腹的談一談,那我也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我說完了,你也要回答我的所有疑問,怎麼樣?”
“好啊,我沒問題。”沙普通眼中似乎閃爍着光芒。
豪斯喝了一口酒,眼睛盯着酒杯說道:“因爲我討厭這個世界。討厭它的殘酷和瘋狂。尤其是武人崛起之後,我對這個世界就越來越看不懂了。當年我和託妮訂婚的時候,我是那麼的愛她,但我一想到今後我要在追捕那些殺人犯虐待狂的時候,她就這麼或站在窗前,或暴露在大街上,任由那些恨我的人或者要挾我的人去算計她,我就控制不住自己要發瘋傾向。
“然後我就知道,我可能沒法結婚了。沙先生,不瞞你說,我是個悲觀主義者,我一想到將來我的孩子也要生活在這個瘋狂的世界上,我就嚇的睡不着覺。我不知道我這是不是病,但我意識到,我不適合婚姻,也不適合有孩子。不是我不愛她們,而是我太愛她們了,我怕自己承受不了這種擔心。”
沙普通看着豪斯說道:“我完全理解你的這種擔心。我現在也無比後悔生了一個女兒,現在不得不爲她奔波勞累。但我覺的你根本沒有說到點上。你不想有妻兒的牽掛不僅僅是因爲擔心她們的安危吧,我反倒覺的你的真正目的是想對這個世界幹些什麼?”
豪斯回看着沙普通沒有說話。
沙普通湊近他接着小聲說道:“現在你沒有家室的拖累,也沒有女友,甚至連親密點的朋友也沒有。前兩年你的父母也相繼去世了。這麼說吧,你現在就是個孤家寡人。要說你是頹廢吧,你還真不是。這十年來,你瘋狂的健身,不斷的提高自己,還偷偷地反覆研究當年的案卷。
“你其實一直在等待這個時刻,一個無牽無掛的特殊時刻,你要讓那些逼着你低頭的人看看,你決不是一個任由武人揉捏的孬種。你要親手揪出那個連環殺手,抹平你心裡的那份恐懼和他帶給你的羞恥。”
豪斯的臉上慢慢綻放出微笑,他擺弄着酒杯說道:“這些就是你說我是個悲觀的理想主義者的原因?我覺的你的想像力有點過於豐富了。”
“是嗎?”沙普通邊說邊扭頭看了看酒館裡的人。
酒館裡人不多,除了有一個人的位置擋在他們和門窗之間外,其他人離他們這個角落都很遠。他慢慢再次抵近到豪斯面前,把聲音放到極低說道:“你要是沒什麼籌劃,爲什麼要偷偷加入反武聯合會?你不就是想找個強有力的依靠,在你找出那個失蹤的連環殺手,將他繩之以法的時候,好讓反武聯合會的人出手相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