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交流
“你想問什麼？”朗天涯問道。
“木下根怎麼樣了？他死了嗎？”
“木下根？木下根是誰？爲什麼你認爲我會認識他？”
“看來你不認識他。他當年就是駕馭着你來的這顆定界珠去你們那個世界的穿越奴。那你說說你是怎麼得到定界珠的？”
朗天涯把自己十年前的事簡單說了一下。紙上書聽罷沉思了一下，然後說道：“能說說你們世界的事嗎？”
朗天涯經過這幾個小時對這個世界的瞭解，他已經知道自己這不是什麼玄幻類的異世穿越，而是實實在在的能用科學知識解釋的星際旅行。所以，當朗天涯聽到紙上書打聽地球的事，他一下警惕了起來。
他過去在逃命的過程中，比如躲在廣告箱裡，一躲好幾天的時候都有。他那時爲了打發時間，他看過很多書，其中就包括很多科幻類的小說。因此他知道一個星球的位置以及文明水平如果輕易泄露給外星人，後果可能很嚴重。他雖然被地球上的人折磨的****的，但也不願意就這麼讓他們處於危險之中。何況他的父母兄弟，很可能現在還多了嫂子、侄子或侄女，地球上還有很多其他的他所愛的人。他可不想讓他們的生命葬送在自己很隨意的幾句話裡。
突然之間，朗天涯發覺，自己離開地球時是那麼的決絕，但現在離開地球不過一天多，他竟然就開始產生了思鄉之情，於是他在心裡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真是犯賤！”
朗天涯決定還是先問清楚再說。“你爲什麼要知道我們世界的事？可以說一下原因嗎？”
紙上書面露難色，他似乎也不想多說自己的目的，於是他反問道：“你爲什麼不願直接說，卻先問我的目的，你在怕什麼？”
朗天涯倒沒隱瞞，直接說道：“我怕你們直接派過去一支部隊殺人放火！從外貌上看我們無疑是屬於同類，我瞭解人類的天性，他們爲了資源和土地什麼事都乾的出來。我所在的那個世界的歷史上，曾多次出現過這種事。比如一個新大陸被發現了，高等文明的人們就仰仗着自己的盾堅矛利去屠殺或奴役那個大陸上的低等文明的人。
“我雖然剛到你們這裡，對你們瞭解的不多，但我相信人性本貪是一種自然的選擇，你們這裡應該也差不多。你們這裡處於最高層的，應該是那些白玉星上的老神仙們吧，中間是你們這些粉紅星上的所謂上等人，最下層的是藍星上的那些普羅大衆，他們在靈氣稀薄的藍星上給你們挖掘符骨，創造着巨大的財富供你們享用。而你們也在把自己最好的東西獻給更上面的神仙，我說的沒錯吧？”
紙上書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必須針對你的疑慮解釋一下，相隔遙遠星空的兩個世界之間還是有所不同的。第一、兩界間的穿越成本太大了，我們很難派一支軍隊過去。第二、你們那裡的靈氣很稀薄，我們根本不可能有興趣。木下根穿過去近十年了，也就是說，定界珠用了十年時間才補充完穿越的損耗。我們作過實驗，在我們這裡，補充完這些損耗只需要兩到四天時間，即使是在下界的藍星，也只需要一百天左右。所以說，我們的靈氣濃度應該是你們的幾十倍，你說，我們怎麼會稀罕你們的那點資源？第三、我不知道你們那裡有沒有敵人，但我們這裡有很多敵人，外星球的敵人。所以，我們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根本沒能力去佔領你們的星球。”
朗天涯不知道這裡的十年是多少時間。他早就感覺這裡的計時單位同地球不同。這裡一天比地球要長，大約這裡的一天等於地球的一天半左右，但他不知道這裡的一年是多少天。他並不急於問對方這些常識性問題，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去了解。
他覺的對方的理由還是不充分，於是他笑着搖搖頭說道：“我聽出來了。你其實並瞭解定界珠穿越的機制和原理，而且只靠吸收靈氣時間的長短來推測兩界之間的靈氣濃度差異，非常片面。可惜我穿過來之前，還感覺不到靈氣，所以我也沒法證實你的判斷。不過，我認爲你還是小看了人類的貪婪。通常情況下，發現新大陸只是一切罪惡的開始而已。一方面，爲了減少穿越成本，人們會不斷鑽研，早晚有一天會發明出更便宜的穿越方法。另一方面，如果你們這裡靈氣出現枯竭，人們可以發明出各種靈氣的儲存方法，然後你們會派人到我們那裡，用各種存儲器皿吸滿靈氣，然後再運回這裡使用。比如定界珠，經過改裝，我覺的這就能當儲氣罐使用。只要有利可圖，他們會想盡辦法達到目的。在我們那個世界上，人們也在探索外太空，現在連點譜都沒有，卻有人已經在計劃着星際殖民，向外擴張了。即使那些被發現的外太空的星球都是些不毛之地，他們也會想出各種辦法去佔領。我想你們也一樣，這就是人類貪婪的天性。”
紙上書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說不過你，但我可以向你透露一點我的目的。我其實是想研究這個世界發展的規律。目前重點是研究一下靈氣發展的歷史。我們這裡使用靈氣的歷史太久遠了，遠到無法確定具體年代。我不知道你們現在處於什麼階段，想必不會太高。看你對術符一副懵懂不知的樣子，你們是不是連術符文化還沒有開始？”
朗天涯不想暴露地球的實力，所以沒有回答。
紙上書接着說道：“我猜就算開始了也沒多少時間。這是個絕好的對比研究的機會。我想知道你們的靈氣是如何出現的，兩界的靈氣是不是一樣的？它們是不是一種取之不竭，用之不完的資源？我想知道是否有一天靈氣突然消失了，我們建立的這個龐大的術符文明就成了無本之木，無源之水，然後轟然倒塌，一下回到原始社會，你想象一下，這將會是一場怎麼的災難！難道這不值得研究嗎？”
“原來這是一個杞人憂天的歷史學家。”朗天涯心想。
紙上書接着說道：“上面說的這些，只是一種宏觀上的課題，如果說點更具體的，那就是我想把定界珠的事搞清楚。我想知道，白玉星上的先祖們到底爲什麼會向外發射定界珠？”
朗天涯正想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地球上靈氣發展的情況，選擇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告訴對方，這時他放出去的九個靈氣針的其中一根突然有了感應。他急忙伸手止住了紙上書繼續說下去，仔細分辨起來。從理論上來說，外放的靈氣針也是他暗域的一部分，裡面也有他的內力粒子，所以靈氣針對靈氣波動的感受就是他的暗域感受。他感覺到異常的靈氣波動源有兩個，而且它們是移動的，速度還相當快。他猜測應該是兩個目標正以每小時一百公里左右的速度在向榮養村方向趕來。
“來的很快嘛！”朗天涯禁不住嘀咕了一句，但他是用漢語說的。
紙上書沒聽明白，問道：“你說什麼？”
朗天涯解釋道：“你還記得剛纔那個警方調查員嗎？我早就覺的他在懷疑小布是兇手。這不，有兩個目標正快速向這兒趕來，我想是那個調查員請來的幫手，有可能是來抓小布的。”
“從哪個方向來？”紙上書問道。
“從那個方向。”朗天涯指向一個方向，他自認爲那應該是東邊，因爲剛纔太陽是從另一邊落下去的。
“不是警方的人！”紙上書肯定地說道，接着他解釋道：“警局要調來配備符器的戰鬥警員應該從北邊的巨崴城方向來，不可能從東邊過來。你能知道他們是如何前進的嗎？是用急行符？還是用飛行符？或者是飛行符器？”
朗天涯哪知道他說的這個符那個器的都是些什麼東西，他閉目感受，輕聲說道：“目標是在半空中，離地有五個粉紅星人高，是飛行，不是在地面上跑，兩個目標是圓型的，很光滑。”
“是軍用單體飛行符器！”紙上書肯定地說道，“警方的戰鬥警員一般都是使用飛行符，配備不了這種昂貴的軍用飛行符器。他們離這裡還有多遠？多長時間能到營養村？”
朗天涯一時語塞，這又涉及了長度單位和計時兩個問題，他突然靈光一閃，想起的小布說過的藍星離地平線一人高的說法，他換算了一下，這個時間相當於地球的一個小時。於是他答道：“大約是藍星離地平線還有三分之一人高的時間。”他想表達的是差不多地球時間二十分鐘的意思。
“十二個指頭的時間。”紙上書給這段時間定下刻度，以便朗天涯參考。他接着說道：“軍方的駐地離這裡相當遠，他們應該是中午就出發了，所以他們不可能是星光輝剛剛調來的。他們的到來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爲你而來；一種是爲小布而來，不知他是不是做了什麼損害軍隊利益的事。我勸你還是先躲一下吧。有機會我會找你再聊的。拿着這個！”紙上書說着，遞給朗天涯一塊術符，接着他就轉頭跑了。而且他沒敢開急行符，是低頭貓腰藏在稻田裡跑的。
朗天涯把術符拿到眼前看了看，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符，但他猜很可能是一種通訊用符。他把符裝進自己寬大的袍子的兜裡，同時覺的這個紙上書更加奇怪了。“他似乎害怕軍方的人，難道他們航空局同軍方有矛盾？而且也不願意讓我落到軍方手裡，他是爲了我的安全，還是爲了他的研究？軍方的人爲什麼會對我感興趣？”
朗天涯想不明白，但很同意對方跑路的建議。安全第一嘛！他正想學着紙上書也鑽入稻田跑路，突然又覺的就這麼跑了，對小布和老葉來說，是不是有點不大仗義？於是他掉頭向回跑去，想在逃跑之前先給二人報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