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慎重
朗天涯這時纔想明白,爲什麼就礦區這麼大點地方,老先祖說他從來沒有遇見過二寶,二寶也說它從來沒有見過那個白衣老人。原來他們倆根本就是一體的,當然互相遇不到了。
“但是這個二合一的綜合體到底算是個什麼玩意兒呀?是人還是怪?難道我以後總是要時刻準備着跟着他(它)變來變去的,才能平安無事地和他(它)相處,否則就是一場惡鬥?”
朗天涯禁不住爲他以後的日子擔心起來。“不行,這個問題必須先搞清楚,然後想辦法把問題解決掉。否則後患無窮。”
他琢磨了一下,覺的二寶加先祖的這個二合一的生命體存在兩種可能性。
第一種,它的確是一隻守護者,但由於出生時母體先天不足,導致它一出生腦子就出了問題,再加上囊人先祖同母體正處於戰鬥狀態,難免給它幼小的心靈留下心理陰影,於是在它的潛意識裡產生了一個囊人先祖的人格,再加上它變形能力很強,所以在轉換人格的時候,身體也跟着一起變身了。
另一種可能,他就是一位囊人先祖。但由於他在同本體戰鬥時,在本體內部待的時間過長,食用或沉浸了太多噬靈怪的肌體組織,於是他出現了類似王新鋼右臂那種異化現象。而且他的異化現象比王新鋼那種局部異化要嚴重的多,以至於產生了一個全新的噬靈怪格式,也就是說他不僅僅是身體異化,連心理也發生了異化。
朗天涯覺得,他接下來要做的是想辦法搞清楚這個奇怪的綜合體到底是哪一種情況。他決定通過問話的方式把這個問題搞清楚。他必須設計好一整套問題,對二寶人格和老先祖人格進行交叉詢問,仔細進行對比……”
“宗主!宗主!你發什麼愣呀,現在可不是遲疑的時候!我估計在這裡我們倆加起來也不是那些人類的對手,我們現在應該立即離開這裡,免的夜長夢多。”二寶焦急地傳訊道。
朗天涯發現二寶和孤寶完全不是一個風格。孤寶更像個孤獨的孩子,一旦有了朋友和玩耍的機會,它就會高興的忘掉一切,全身心的投入到遊戲中。孤寶在同他的相處中,如同一個聽話的孩子,對他言聽計從。
而二寶更像是一個成年人,顯的更有責任心和使命感。它似乎把自己定位成了一個諍臣,它的心中似乎始終有着一整套重振聖族雄風的遠大計劃,不斷的督促他這個宗主要按照它的計劃奮發上進。
“二寶啊,你身體還好吧,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或者說有什麼特殊的感覺沒有?”
二寶見宗主關心它的身體,立即高興起來。“宗主,你放心吧,我的身體很好。現在就是缺靈氣,等我體內靈氣充足,再把吃下去的那些符器消化消化,把汲取的那些記憶鞏固鞏固,就能恢復正常的戰力了。到那時,咱們就到附近有靈氣的星球轉一轉,招集一些我們聖族的舊部,先拉起一支人馬……”
“二寶,你先等等,我先問你幾個問題,你再說你的計劃。”
“是!宗主。”
“你的變形能力怎麼樣?下一步去招集人馬,我們難免要同人類社會接觸,你能變化成人類的樣子嗎?”
“變成人類恐怕不行。我現在最多能把自己壓扁一些而已。”
原來它沒有變成人的能力。難道它是人變的?朗天涯接着傳訊問道:“你有沒有覺的自己有斷片的時候?或者說你有沒有覺的自己的記憶不大連貫?”朗天涯看二寶還是不大懂他的問題,於是進一步解釋:“比如說吧,你在來這裡之前是在什麼地方,怎麼突然就和我面對面了?你想過這個問題嗎?”
“我之前在西邊停皮艇的地方藏東西來着。是啊,我怎麼就突然來這裡了?我是怎麼來的?”二寶很人性化地翻着白眼進入思索之中。
朗天涯想,看來這傢伙的兩個人格是處於互相不知道對方存在的狀態。但是不知道這兩個人格在瞭解了一些情況之後,會如何看待另一方呢?
於是他接着傳訊問道:“二寶,我偷聽過一些人類的談話,瞭解到你的母體是在和一個囊人先祖的戰鬥中來到灰星的,你覺的那個白鬍子老人有沒有可能就是那個囊人先祖?”
“這不可能!那個囊人先祖已經和母體同歸於盡了。他的屍體還在母體體內呢,我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把母體搜查了一遍,我親眼見到了那個殺死他的困靈球。”
“困靈球是什麼東西?”
“就是母體爲了困死人類先祖級別的高手,用自身最精華的精血在體內形成的一種有骨有肉的球體,它堅韌無比,不僅能慢慢消耗光困在它內部生物的內力,同時還能隔絕裡面的符力外放。人類一旦進入其中,很難逃脫。”
“你確定囊人先祖被困死在了那個困靈球裡面了嗎?”
“我確定!我曾耗費寶貴的靈氣潛入困靈球內部,當時我感覺到裡面有一副完整的人形符骨,應該就是那個囊人先祖的屍骨所化。”
難道它是傳說中的靈魂附體?囊人先祖死後的靈魂附到了二寶身上?這個念頭在朗天涯腦中一出現,就被他否定了。朗天涯身爲一個受辯證唯物主義理論教育長大的無神論者,絕對不會相信靈魂附體之類的鬼神之說。
如果二寶剛纔說的是真的,那它就不會是囊人先祖受異化產生的怪物人格,它應該就是個噬靈怪,只不過它腦內產生了一個囊人先祖的人格。但是心理上的人格轉變還好理解,但它又是如何實施變身的呢?它剛剛明確承認自己沒有變爲人類形象的能力呀。
朗天涯暗中搖頭,這還真是個麻煩事,如果將來他真的把它帶在身邊,它沒事就這樣變來變去的,無論是在人類世界,還是在噬靈怪世界,它都像是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引爆的**,無法讓人安寧。
他思前想後拿不定主意,只好示意二寶先等一下。然後他走到一邊再次呼叫老木。接通後,他把此事的前因後果仔仔細細地跟老木說了一遍,最後他徵求老木的意見,問他這事如何處理爲好。
老木聽完後想了想,回答道:“老朗,有一個重要的問題你沒有太重視。那就是它的安全性的問題。我建議在確定它的安全性之前,不要讓它進入靈氣洪流。一旦它吸收到足夠的靈氣恢復了自身能力,到時它再冒出一個什麼殺戮性的人格,到時你又管束不住它,那我們豈不是全玩完了?到那時不但是我們,可能連帶着藍粉兩星上無數的人類,都要跟着一起遭殃。”
朗天涯聽完心裡一驚,然後暗叫了一聲慚愧。是啊,他光想着以後自己如何帶着二寶這個小弟裝逼了,卻從來沒有從人類安全的角度思考過這個問題。看來站的角度不同,視角也會不同。他以後還要多多換位思考,不能光拘泥於自身的利益來考慮問題。
他結束和老木的通話,仔細想了一下,怎麼樣才能把“我們先不走了!”這個壞消息委婉地告訴二寶?
最後他決定還是不直接告訴它爲好。因爲它看上去很迫切地想盡快離開灰星,去吸取靈氣。如果直說,他怕會讓它傷心。這時他回過頭來,看到二寶身無長物,並沒有帶着他說的那些細軟,於是他腦子裡頓時冒出一個好主意:先給它找點事幹。
“二寶,你收集的那些寶貝呢?”
“我怕帶在身邊不方便,於是都藏到這三個傢伙的皮艇降落之處了,咱們走的時候挖出來捎上就行。哦,對了,那幾個人類我也按宗主的吩咐放掉了,不過剩下的屍體我怕浪費,就吃掉了。”
“屍體吃了就吃了吧!只要不是活人就行。你的藏品裡面是不是有一個能儲存靈氣的東西?”
“是啊,我是從那片房子那裡從人類手裡搶出來的。不能把它留在那裡繼續接收靈氣,否則它會被人類利用,後果就是他們的靈氣越來越多,而我們越來越少。所以我把它搶走了。這樣雙方就扯平了,大家都沒新的靈氣補充,全靠體內的存量比拼。”
朗天涯覺的二寶覺醒時間雖然不長,但腦子相當好使,考慮問題很全面。“二寶,那個囊人死後,應該留下了不少好東西吧?在你的收藏裡,有沒有他留下的符器之類的東西?”
“宗主,我已經找過了,他沒留下什麼東西。母體裡所有的像樣點的東西我都收起來帶過去了。你就放心吧!”
朗天涯想了想,又傳訊道:“那他留下的那具軀體應該也算是個好東西吧,畢竟是一個先祖化成的符骨,要不要咱們去把它挖出來一起帶走?”
二寶愣愣地看着朗天涯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傳訊道:“好,我去把它挖出來帶走。宗主,你先在這兒等我一下。”它傳完信息,不等朗天涯回覆,就全力向西跑去。
“這個傢伙,總是這麼風風火火的。”朗天涯看着二寶遠去的背影想道。他轉身向那三個藍星人招了招手,繼續向基地的生活區走去。那三人不知道他會如何處理他們,忐忑不安地在後面跟着他。
到了飛船降落的原址,朗天涯根據剛纔通訊符符力指引的方向,先找到了一個亂石堆,小心的扒開幾塊石頭看了看,發現下面是一個符器,然後他擡頭看了看天上,猜測它的功能應該是中轉通訊符力的。他小心的把石頭又放了回去。這時他覺察到藍禾壯向附近的一間小屋走去,於是跟了上去。
藍禾壯拿着一個符器在小屋裡掃了一圈,然後從石牆的縫裡摳出一個扁平狀的小符器。
“這是什麼?”朗天涯傳訊問道。
“這是月先生留下給我們指示降落位置的定位符器,留在這裡已經沒用了。這裡面用的符骨相當高級,浪費了太可惜,所以我就把它回收了。”
突然,藍禾壯從胸前的挎包裡拿出一個小符器看了看,然後傳訊道:“不好!咱們的充氣皮艇升空了。”
四人同時向西邊看去,只見遠處一個皮艇尾部向外噴着氣體,正向空中歪歪扭扭地加速飛行着,扭了幾下,它就擺正了方向,向天空直直飛昇而去。
朗天涯突然想起,二寶剛纔並沒有跑向礦山的方向,而是跑向了西方,那正是皮艇升空的方向。他原以爲它是想到藏東西的地方拿點挖掘工具,或者是帶上那個儲氣球,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它自己偷偷地開着皮艇升空了。
“看來二寶這個傢伙是等不及了,決定先去靈氣洪流中恢復能力去了。這傢伙同孤寶完全不同,它很有主見,有點我行我素的意思。它覺的對復興大業有利的事,就會去做,而根本不會顧忌我的命令。唉,以後如果真要帶着它,絕對是個**煩!”朗天涯邊想邊搖頭。這時他看到藍星三人組沮喪地蹲下身,雙爪抱頭,似乎很絕望的樣子。
“怎麼了?”他傳訊問道。
藍禾壯答道:“皮艇的動力不是符力,而是來自一個裝有高度壓縮氣體的容器,裡面的容量只夠一個來回的。它這一啓動,我們就再也無法靠它回到飛船上了。”
朗天涯倒沒有多擔心,大不了他費點事,用空間坪把他們三人挨個都送回他們的太空船就是了。
他突然想起沒在粉紅星人的搜查小隊裡看到柳斜陽,於是他對馬騁傳訊道:“你用通訊符質問一下月總管,爲什麼沒在他們中間看到你們要接的那個客戶,是不是客戶還在飛船上,並沒在地面。同時向他說明一下情況,說皮艇不能使了,無法在地面接人了,問他改成在太空中接人行不行。”
馬騁站起來愣愣地看了一會兒朗天涯,像是在看一個傻瓜,然後他擡頭看了一眼皮艇消失的方向,掏出通訊符向月總管發出了通話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