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站隊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公會內部流傳一句玩笑話？”陸胖子一邊挾起一粒花生米放入口中，一邊對沙普通說道。說完之後他端起酒盅抿了一口。
“什麼玩笑話？”沙普通端起酒盅陪了一下，然後問道。
陸胖子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司馬無義，諸葛有亮。”
“什麼意思啊，這話？”
“傳說是有一天，有兩個窮酸悶騷的公會會員無聊的時候，提議用三國人物對對子。一個人出了個上聯“司馬無疑”。表面上這句話是說，空城計中的司馬懿很自信，並不懷疑面對的是諸葛亮擺下的空城。同時上聯又嵌入了司馬懿的人名。但暗地裡呢，其實這個上聯是影射司馬正義主席心中只有國家利益，沒有江湖義氣，即‘司馬無義’之意。而另一個人對了個“諸葛有亮”，明面上是誇諸葛丞相智慧閃亮，用一座空城就嚇的司馬懿跑路。其實是暗示諸氏叔侄容人有量，受會員擁戴。也就是‘諸葛有量’的意思。”陸逸之說到這兒，停下了筷子，凝視着對面的沙普通。
沙普通沒有接話，回看着陸胖子，但對視了片刻，他不自覺的轉開了視線，敗下陣來。這時他禁不住心想：“這傢伙和我說這些公會內部的閒言碎語是特麼什麼意思？”
沙普通和陸胖子的這次見面是沙普通主動要求的。因爲他覺的有必要在下一步行動前先和公會的人溝通一下，以免觸及了人家的底線而不自知。
事情的源由是這樣的。
他和王新鋼清晨分手後就回到賓館，而留守的韓剛和**二人也在此時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那就是韓剛昨天晚上見到那個出租車司機，問他是否還有印象，有一對什麼樣的男女於何時何地坐過你的車？同時還把那段監控視頻給司機看了看。
司機看過視頻頓時想起了當時的情況，並說出了“是男人抱着女人上的車”這樣的細節。不過最後的目的地他卻不是很清楚了，大概齊是在東北方向，大約是在京沈路上。他說這兩人下車的地點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四周根本沒有住宅區。所以他對到達地印象纔會不深。沙普通覺的這可能是齊雲升出於防備心理，故意早下車或開過一點兒再下車，以迷惑可能存在的跟蹤者。
沙普通聽完韓剛的復訴後，想了一下，吩咐**去附近車行租輛車，然後他洗了個澡就睡了。兩小時後，沙普通及時醒來，叫上韓剛，出門買了兩個麪包和豆漿的套餐，然後兩人開上租來的車直奔京沈路。
在路上，沙普通一邊吃着早點，一邊用手機調出地圖查看京沈路的情況。剛有了點頭緒的時候，他一擡頭看到路邊一羣人正在路邊走着。其中一個光頭帶金鍊子的壯漢讓他感到十分面熟。當他想起那是誰的時候，笑容也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金壯漢本不想搭理這兩個攔住他的所謂私家偵探，可是當他們說他們也是在打聽那兩個偷他金鍊子的小偷的時候，他改了主意，不但沒有拒絕，還找了個路邊攤大家坐在一起聊了聊。
雙方各懷探聽對方消息的目的，虛虛實實來來回回聊了幾個回合，金壯漢腦子就開始不夠用了，把他被小偷們綁架勒索的事情全盤托出。而沙神探只是告訴對方，他們是在爲姓王的朋友找妹妹。
聽完金壯漢對綁架經過的介紹，沙神探暗歎：“這也太巧了吧，最後齊雲升真的和王新鋼妹妹的同學搞到了一起，還一起綁人敲詐。不知公會在這裡面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原來這對狗男女還綁過別人！”金壯漢聽到這倆偵探也是在找人，有點吃驚。而沙普通也懶的向他解釋。
“你報案了嗎？”沙普通問。
“報什麼案？報了案讓警察把他們抓住好保護起來？絕不能夠！”金壯漢氣憤地說道：“要不這樣吧，咱們來個君子協定。如果我們先找到他，我會通知你們來一起拷問他們，如果要是你們先找到了他們，能不能在問完你們的問題後把他們交給我，先別交給警察？”
“那不行！”沙神探一口回絕，見金壯漢臉色一沉，遂即又笑着說：“但我們可以在離開後先通知你，再通知警方。如果你們能在警方到達之前到達，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金壯漢終於露出笑容，說道：“我懂！一行有一行的規矩嘛。你們也是怕擔罪名。那行，找人還是你們專業。你們有什麼要求，我儘量配合。”
“你剛纔找的怎麼樣了？”沙普通問道。
“我是連人帶車被綁的，路上一直有點昏迷，但回來的路上我是清醒的。這不，我正坐着當時的車重新體驗呢，當時是被蒙着頭，我想蒙着頭重新坐一回，看看能不能找到。”
“怎麼樣？有感覺嗎？”
“不行，這些電影上演的辦法不靈，還是找不到。”
沙普通心想， 你也不看看人家電影上這麼幹的人都是什麼人，不是老間諜就是什麼精英，可不是你這樣的黑大款。
“當時就是這輛車？”沙普通指着老金的車問道。
“是啊！”
“我們能檢查一下嗎？”
“車上也沒落他們的東西呀，有什麼檢查的？”老金不解。
“金老闆，這你就不懂了。這麼說吧，理論上講，一個人在無時無刻地同外界做着細微的物質交換，因此每個人在他經過的地方都會留下一些細小的微塵和痕跡，只有專家提取了這些證據變爲數據，並同數據庫中的數據對比，就能知道一個人去過什麼地方，甚至幹過什麼事情。”沙某人開始了忽悠。
“這麼厲害！”金壯漢覺的自己明白了。其實他什麼也沒明白。因爲沙神探搜車不是爲了什麼“微證”，而是爲了其他東西。他先查找了一下是否有車輛定位器，發現已被人卸了。
但他並不擔心。有一件並不爲公衆所知的事，那就是國內衆多新型智能汽車都已在出廠時被偷偷安了一個位置變動記錄器。這就如同是一個汽車版的黑匣子。記錄器的數據被完全加密，只有國家少量部門有權解密進行解讀。而金壯漢這輛車正是這種新型智能汽車。沙神探正好認識一個在這種部門工作的人。而且那人還欠着他沙某人不少人情。
只見沙神探一邊裝模作樣的收集證據，一邊尋找記錄器的安裝位置。韓剛也配合的拿出若干小塑料袋，開始裝作小心的收集同伴交給他的“微證”。三十分鐘之後，沙普通已成功的卸下了那個小記錄器，韓剛也裝作收集完了證據。二人從車上下來後，沙神探向金壯漢保證，他們將回去找專家分析這些證據，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他。二人互留了通訊號碼後分了手。
沙普通看着遠處漸漸消失的金壯漢的車影想了想，覺的有必要把王新鋼、齊雲升、關心三人之間產生的這種不確定的牽扯關係通知一下公會人員，以防萬一出現紕漏，公會誤會是他在搞鬼，讓他遭受無妄之災。
他一直知道公會的人在偷偷跟蹤自己，因此他想聯繫公會也不用費勁，他直接向遠處的一輛停在邊上的車招手。開始車裡的人還假裝沒看見他招手，但見他一再堅持，車內人只好邊佯裝無辜邊下車走過來。
沙神探也沒和這個公會監視他的人廢話，直接說他有事要見陸逸之。那個人一邊往回走還一邊裝作莫名其妙的樣子。但五分鐘後，陸胖子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沙神探在電話裡說出現了一個新情況，最好大家見面聊，陸胖子同意了。
沙神探見那個監視人員開車走後，才吩咐韓剛開車去見自己的那個懂解碼的朋友，把剛到手的記錄器親手交給他去分析。
沙普通和陸胖子約的見面地點碰巧正是關心和朗天涯等待金壯漢的那小酒館。二人見了面後，要上一盤花生米、一盤醬牛肉和一個小瓶二鍋頭，邊喝邊聊。
一上來沙普通就把自己的發現和擔心告訴了陸胖子。並說這個剛復員的王中尉武功了得，說不定會壞了張總精心設計的實驗，希望公會注意一下。但陸胖子卻說出了上面那翻話。
見沙普通愣在那兒沒說話，陸胖子笑着搖搖頭，抿了一口酒，才說道：“我算知道爲什麼沙先生如此聰明能幹的一個人，卻被人逼出了警界。”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因爲你不懂政治。”
“內鬥！”沙神探佯裝恍然大悟，然後接着問道：“但你爲什麼告訴我這些？”
“因爲你陷的太深了，你已經置身於這個漩渦中了！”陸胖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沙神探，又補充道：“也就是說到了你站隊的時候了。當然這兩派不一定就是你死我活，他們只是利益有衝突的兩羣人。一方是我們，也就是支持國家和**全面掌控武人集團力量的掌控派，是以司馬主席和張總爲代表；另一方是以武人集團利益至上的自由派，以諸氏叔侄爲代表。”
“我當然是以國家利益爲重。”沙普通毫不猶豫的說。
“那好，我就透露點機密給你。我係統的給你說一說這次這個事的重要性。從三十多年前發現“內力”起至今，武人數量成幾何數字的增長，武人能力的種類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強。現在全世界都在研究內力的原理，因爲這很可能是決定今後世界格局走向的主要因素之一。
“在這個大前提之下，我國**和科研機構自然也不能落後。這次的事件，就是爲張總的父親張召重教授領導的項目中的一個關於內力外放現象進行的測試。測試的對象就是齊雲升，但爲了實驗的精確性和準確性，要求實驗對象對實驗本身不能知情，這個實驗的終止日期就是今年的十一月十二日。如果實驗成功，將是我國內力研究方面的一項重大突破，將保證我國的先進水平領先世界其他國家十年以上。而關心正是我們派到齊雲升身邊的臥底！她是爲了配合這次實驗自願參加的。如果在實驗期間讓王新鋼知道了，很可能產生不好的變數。”
“但是王新鋼這一陣子可是瘋了一樣在找她，搞不好他會直接和朗天涯火併。你們爲什麼不直接和王新鋼說清楚？”
陸胖子沒有回答，再次露出神秘的笑容。
沙普通被陸胖子的表情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他猜測這裡面可能仍然涉及到了各方的內鬥，於是他說道：“算了，這也不關我事。說吧，具體到我個人該怎麼配合？”
“你只要保證不要把關心在齊雲升身邊臥底的事告訴王新鋼就行，當然如果他自己發現了就另當別論啦。”
沙普通鄭重的說了聲“行！”。他當然不介意爲國家控制武人出上一把力，但直覺告訴他，這事很可能沒這麼簡單。
“沙神探，別怪我多句嘴，你對公會的內幕和秘密瞭解的可不少了，你認爲你知道了這麼多，你還能象十年前一樣輕鬆脫身嗎？”
“我做完我應該做的事之後，我自然會回到公會聽候公會和張總的差遣。”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陸逸之站起來去結帳。
“我如何才能從這個亂局中火中取栗呢？”沙神探看着陸胖子的背影開始盤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