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測試
小布沒聽懂對方說的話，但他從對方的神情上猜測，很可能對方聽懂了自己的話。
“你能聽懂我的話嗎？”小布問道。
朗天涯點點頭，說道：“能聽懂！”話一出口仍是漢語。
小布一頭霧水，他即聽不懂對方的話，也沒看懂對方點頭代表的意思。
朗天涯也有點蒙，他怎麼會能聽懂對方的話，但卻不會說對方的話呢？再說自己也點頭了，這種全世界通用的……。不對！這裡是外星世界，對方還真不一定就懂點頭的意思。他點頭的動作也屬於地球的肢體語言，在這個世界，點頭不一定代表肯定的意思。那如何表示才能使對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呢？朗天涯一時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最後還是小布解決了這個初步交流的問題。他舉起左手，將手掌衝着朗天涯，然後說道：“這是‘是’！”然後他把手背衝着朗天涯接着說道：“這是‘不是’！明白了嗎？”
朗天涯聽完仍然習慣性的點了點頭，然後突然醒悟過來，點頭沒用，於是他把掌心衝着面前的巨人亮了出來。
小布嘴角含笑，知道對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於是雙方分別坐在兩個草墊上，進行了如下的初步交流。
“我叫小布，布縱橫。”
“老朗！”說着，朗天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小布學着他的樣子點點頭說道：“你好，老朗。”
“你好，小布。”朗天涯這次是用異界語言說的。
“你學的不錯。”小布笑着點點頭，接着說道：“你是下界的藍星人嗎？”
朗天涯亮出手背。
“你是本地的粉紅星人？”
仍然是手背。
“你是個逃奴嗎？”
怒容加手背。
“你是泥地人還是山陰人？”
疑惑的表情。
小布嘆了口氣，向後仰躺在草墊上。他覺的這種交流方式不行。看來不能操之過急，既然現在老朗能聽懂本地語言了，那他早晚會學會的。現在交流不暢，那就不如先停下來，總結一下事情的經過，另尋突破點。
“我的翻譯符壞掉之後，這個小傢伙就獲得了聽懂我說的話的能力。也就是說，我編寫的那個翻譯程序並沒有隨着骨符一起壞掉，而是……很可能被這個傢伙吸收了！這傢伙能直接吸收骨符中的程序？這特麼是什麼能力？”
想到這裡，小布猛地擡起頭看向朗天涯，像是在看一隻傳說中會變形的噬靈怪。“可是從沒聽人說過有人擁有這種能力呀，這傢伙還是人類嗎？”他接着又暗自慶幸：“幸虧我沒有一上來就對他使用接觸式溝通術，如果雙方直接進行交流，他會不會把我暗域中的卡位直接吞掉？”
面對這麼一個危險人物，小布覺的還是慎重一點爲好，他決定先給朗天涯做個測試，再暗地裡偷偷問一下自己的老師。於是他向朗天涯說要給對方進行一個健康測試，讓對方跟他走。說完，小布向門外走去，經過門口時，他從柱子上摘下裝着制服的布袋子，等朗天涯跟着出門後，他回身仔細把門掩好，並小心的掛上了一個微型觸發式信號符。
二人一路向山上的村中心走去，在路過一個路邊的大箱子時，小布把裝着制服的袋子放入箱子，接着他又從上衣的兜裡掏出一枚符錢，投入了箱子上的投符孔中。他邊投邊向朗天涯解釋，這是在還租來的禮服，這個箱子是個快遞收集點，只要把袋子放入箱子並支付一定費用就行，袋子上有禮服出租店的地址，快遞人員自然會按地址將制服送回去。朗天涯一邊聽他說，一邊嘴裡跟着嘟囔着，練習着說對方的語言。
辦完還制服的事，小布領着朗天涯接着向村中心走，並告訴對方他們是去村公所。接着他又說了一番對村公所的介紹。
朗天涯一邊學說話，一邊瞭解了村公所的作用。村公所是村民們解決村中事務，瞭解城裡新聞的一個地方。如果按地球上的中國人的看法，村公所就是集村民自治委員會、村黨支部、文體活動室、信息發佈欄、八卦交流地等等事項於一體的多功能場所。
二人邊說邊走，不一會兒就來到一個大屋前，這個屋子全部用大型石材構建而成，看上去高大敦實。小布上前推門而入，朗天涯也跟着走了進去。只見幾個同小布同樣高大的老人正在草墊上盤着腿聊八卦。朗天涯聽了幾句，他們似乎是在吹噓自己在戰爭中的英雄事蹟。老傢伙們本就閒的蛋疼，看到小布領着個小人走了進來，頓時八卦之火熊熊燃燒了起來，他們紛紛從寬大的草墊上站起來，走過來圍觀。
小布怕這些老傢伙嚇着小傢伙，他把朗天涯拖到自己身後，故意沒有理會這些老傢伙，他徑直走到牆角，從那裡拖出一個棺材模樣的鐵箱子，他“當”的一聲把它放到地上，然後打開箱蓋對身後的朗天涯說道：“躺進去。給你測一下靈力值。”
朗天涯看着這個鏽跡斑斑的鐵棺材有點猶豫，心想這不會是個異界版的切片分析機吧？小布看出了他的退縮之意，不得不仔細說明了一番箱子的用處。這個箱子是一種測試靈力值的設備，是粉紅星公民委員會募集資金配備給每個鄉村的公用設施，因爲在粉紅星上，靈力值直接同公民身份體系掛鉤，所以要經常給人們測靈力值。靈力值數據的應用很廣泛，它還能體現一個人的健康程度，測試每個出生的新生兒的靈力值，能方便父母們對孩子因材施教等等，反正一句話，不用怕，測靈力值是很平常的事。
屋裡的幾個老傢伙似乎對朗天涯很感興趣，淡也不扯了，專注地圍到箱子邊等着看熱鬧。朗天涯看了看箱子內部，裡面被一層皮狀物包着，看不出厚厚的箱壁中有什麼機關，這玩意太像棺材了，他真不想進去。於是他想到一個辦法。他拉着小布的胳膊，把他先摁到了箱中。意思是，你先來。
小布苦笑了一下，扶着箱蓋對圍觀的老傢伙中的一個說道：“老葉，你給開一下。”說完，他自己就把箱蓋合上了。
老葉上前，眯着眼找到箱蓋上鑲嵌的測試面板，伸手摸了一下測試面板上的合金凸點，面板上閃了一下，棺材被啓動了。
朗天涯看到箱蓋上有一個光點繞着箱蓋周邊轉了起來，最後停在了一個位置上，這時老傢伙們都圍上前去查看。老葉看完呵呵笑了起來，他一邊打開箱蓋，一邊說道：“小布，不錯嗎！這半年多又進步了，靈力值有十三萬多了。”
小布一邊跨出箱子，一邊謙虛：“不行啊，我的同學中有的都到十五萬卡了，人家年紀還比我小呢，我這算不了什麼。”
朗天涯聽着他們的交談，同時分析他們的表情舉止，覺的他們不是在做戲，看來這個鐵棺材不是什麼折磨人的東西，它真的是個測試儀器。他的確也想測一下試試，看看自己所謂的靈力值是多少，於是他聽從小布安排，也躺進了箱子裡。
小布確認朗天涯躺好了之後，就伸手點在了測試面板上。測試面板閃了一下，光點又動了，但它並沒有轉動起來，只動了一下就停了。小布以爲測試符有問題，於是又按了一下，光點又從開始處動了動，接着又停了。小布疑惑地上前查看測試結果，幾個老頭子也湊過來查看。
“竟然只有三卡位！”一個老人吃驚的喊道。其他老人也是一陣譁然，小布心中暗驚，但表面上也裝作失望的搖了搖頭。
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暗域中都是有卡位的，其中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普通人，他們的靈力值在五千卡到一萬卡之間，他們絕大多生活在下界的藍星上。而那百分之一的人，靈力值在一萬卡以上的人，他們纔是人類的佼佼者，他們纔是這個符力文明世界的掌控者。他們大多數就在這個粉紅星上。
粉紅星上的每一位正式成年公民都須具有十萬卡以上的靈力值。這也是目前所發現的入幽境界所要求擁有的靈力值的最少量。因爲粉紅星上靈氣充沛，所以新出生的孩子一般最少也有一萬多卡的靈氣值，一般家長們會在孩子成長過程中教給他們增長靈力的煉體方法，如果發現他們不能正常增長靈力，那還要給他們吃各種增長靈力的丹藥，反正最終是要讓他們在成年後，達到十萬卡的靈力值。
因爲十萬卡是粉紅星公民的最低標準，如果沒有達到這個標準，那他就沒有資格享有粉紅星公民的權利。這時他有兩種選擇，一個是下放到下界的藍星上去，也就是朗天涯看到過的那顆藍色的巨大星球，在那裡，沒有對靈力值的要求。不過那裡大部分地方的靈氣濃度只有粉紅星的五十分之一，人去了那裡，靈力值成長的會很慢。第二種選擇是留在粉紅星，不過不是作爲公民，而是作爲普通人、僕人或奴隸。靈力值在五萬到十萬之間的入微境成人可以選擇成爲普通靈力者，現在粉紅星上的普通靈力者多從事骨符加工等體力性技術工作，或者成爲商販店主從事商業活動。而靈力值五萬以下的低等靈力者，則只能選擇成爲公民的僕人，從事種植、家政等工作，至於低於一萬卡的普通人，則只能選擇成爲公民的奴隸，否則他沒有權利留在粉紅星，消耗這裡寶貴的靈氣。至於少於五千卡的普通人，在這裡基本上就只能算垃圾了，而只有三卡的人，可以稱之爲垃圾中的垃圾了。
小布一邊打開蓋子，讓朗天涯出來，一邊想：“剛纔的翻譯符是兩卡位的，如果沒發生剛纔的事，這傢伙豈不是隻有一卡位？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奇葩？哈哈！但是我喜歡！他看上去越普通，他背後的秘密可能就越大。”
小布看着這個小傢伙一臉滄桑的模樣，他雖然不能確定此人的人種，但能肯定對方是個成年人無疑。鑑於這傢伙目前只有三卡位的靈力值，那這傢伙就無權作爲公民在粉紅星上生活，他一旦被當局發現，要麼被遣返下到藍星上去，要麼成爲一個公民的奴隸！
“這回可算撿到寶了！”小布似乎忘了自己現在是個身揹人命的殺人犯，爲自己即將得到一個擁有不少秘密的奴隸而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