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卦象罷了。
我權當沒有看見。
眼不見心不煩。
出了火車站,天氣似乎一下子陰了下來。
空氣中吹着一股沉悶的氣息。
明明是七月,卻讓人感覺風吹的有些涼意。
我擡頭看向天空,烏雲蔽日,空氣冷悶,天生異象,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
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地址。
目光看向出租車上的時間,我擡起左手開始掐指。
等到最後一指落下,我沒再敢起第二課。
因爲第一課就已經是:大凶,而且是兇上帶血,是爲兇上兇。
今天晚上會死人,還會碰到不好的事情。
轉頭從出租車裡往外看,天邊的陰雲讓我越加不安了。
回去的路上劉誠馬局他們都來了電話,說是已經安排妥當,讓我放心。
我回了個好的,將手機揣回了兜裡。
走到學校大門前我看着熟悉的牌子,熟悉的學校,心裡沒由來的難過。
離別在即了。
散夥飯是晚上五點開始,大約會持續到凌晨一兩點。
按照慣例,吃飯喝酒聊天,然後去KTV發泄。
人多肯定就需要更長的時間。
酒店包在了學校附近的一座酒樓,整個大廳裡包了五桌,十人一桌,咱們班級裡將近五十人,完全夠了。
“辰土!”
我正站在門口發呆,身後及時傳來了熟悉的叫喚聲。
轉頭看過去,才見徐悅拉着兩個人在馬路對面向我招手。
“辰土!”
兩個女孩子一個叫博雅,一個叫鄭鄭,在班級裡面跟徐悅還有我的關係還不錯。
摒棄了複雜的心情,我笑着擡手她們打招呼:“徐悅,博雅,鄭鄭!”
快步往馬路跑去。
這會兒才一點多,正是人羣低峰期,整條街上鮮少有路過的車子和行人。
左右看了看,確定沒車後,徐悅她們才往馬路中間跑。
“滴滴——滴滴!”
就在高興充斥着全身的時候,一串急促的車子打鳴聲從左邊的道路上傳了過來!
我笑意斂住了,猛地轉頭朝着左邊看過去,原本空空蕩蕩的大路上居然出現了一輛大貨車!
怎麼回事兒?剛纔明明什麼都沒有!
我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看向徐悅三人:“快跑!”
拼命的扯着嗓子喊道!
徐悅三人手牽着手,聽到大貨車的聲音三人驚叫着一刻停留都沒有,齊齊往前撲!
“啊!”
“滴滴!滴滴——”
可當她們三人雙腳同時擡起的瞬間,我卻看見了三雙黑色的手抓在了徐悅三人的腳踝上!
不好!
我暗自驚呼了一聲!
卻又發現想抓住徐悅那雙黑色的手在觸碰到徐悅的時候猛地縮了回去!
是徐悅身上的護身符!
可徐悅身邊的兩個姑娘卻沒有那麼幸運,掙扎着呼喊道:“走不動了!”
“滴滴!”
貨車距離她們三人越來越近!
我甚至看的見司機猛地踩住了急剎車,可慣性卻沒能第一時間讓貨車停下來。
我咬着牙閉氣,一把將手上的檀香手串脫下來對着博雅和鄭鄭的腳底打過去!
我雙手撐着手串,口中一喝:“破邪!”
珠串被撐斷二十來顆珠子全部朝着兩人腳下飛過去!
“噗噗噗——”
只聽到灼燒聲傳來,博雅和鄭鄭被徐悅猛地一拉,三個人齊刷刷的倒在了一邊,而貨車從她們身邊疾馳而過!
“徐悅!”
我猛地鬆了一口氣,快步跑過去將三人扶起來趕緊走到了馬路對面!
到了安全的地方,三個姑娘立馬泄了氣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嚇得哭了出來。
“嗚嗚,嚇死我了,差點以爲自己要死了!”
“剛纔明明沒有車,怎麼一個轉頭忽然出現了一輛大貨車,我太害怕了,我剛纔都已經在想我會不會被撞的粉碎了!”
徐悅的心理素質好一點,滴了兩滴淚便反應過來了。
她晃着腦袋抓着我驚慌失措道:“剛纔有髒東西拉住了我們的腳!”
博雅和鄭鄭原本在大哭,聽到徐悅這麼一說立馬轉換成了抽泣。
“我,我剛纔也感覺到了好像有東西抓住了我的腳!”
博雅將兩隻腳伸出來,可在腳伸出來的同時,我看見了博雅兩隻腳腕上出現的兩雙黑色手印!
“這,這是什麼!這是什麼東西!”
博雅驚叫着上手去擦,可擦哪裡管用,這可是鬼手印。
鄭鄭也慌忙的將雙腿伸出來,同樣的黑手印在鄭鄭的腳腕上安穩的躺着。
“我,我也有!剛纔真的有髒東西抓住了我們!我好害怕啊!”
兩個女孩子都是溫溫柔柔過了十幾年的人,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景,這會兒都被嚇得慌了神。
徐悅將褲腳撩開,左右看了看:“我怎麼沒有啊?我剛纔的確也感覺到有人抓住了我,可我的腿上怎麼沒有手印啊?”
我蹲下來,從兜裡掏出了兩張驅邪符放在了博雅和鄭鄭的雙腳上。
“你身上有護身符,那些東西不敢近身。”
博雅和鄭鄭看到我掏出驅邪符詫異的沒反應過來。
我右手在兩張驅邪符上畫罡字,嘴中一喝:“着!”
只聽到轟——的一聲,驅邪符應聲燃燒,而博雅和鄭鄭雙腳上的黑手印也消失了。
兩個人驚呆的看着我又看向自己的雙腳,左右搖晃着驚叫道:“是變戲法嗎!轟的一聲!”
博雅激動揮舞着手臂!
鄭鄭更是驚的沒說出話來。
“這這這!”
我站起身,伸手將兩人拽了起來:“別聲張,當做沒看見就行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同一時間閉上了嘴巴瘋狂的點着腦袋。
徐悅臉色難看,擔憂的將我拉到了一邊。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徐悅的預感很對。
我看着剛纔差點出事的路口,聲音多了一些嚴肅:“我也是,我怕今天晚上會出事。”
“要不我們聯繫一下朱老師改下時間吧,我心裡總是覺得不太得勁,還有剛纔突然出現那些髒東西,我害怕可能有人...”
徐悅這麼多年對我的事情已經很瞭解了。
“朱老師已經通知了所有同學,還有的同學明天就離開啓南市了,我們現在改時間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我拍着徐悅的肩膀,想到了早上房大區的話。
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情和他脫不了關係。
掏出了電話我給馬局去了消息,讓他對房大區嚴加拷問,務必問出他今天留的什麼後手。
如果不說,弄死了也無所謂,交給郭老他們處理就行了。
馬局當即便說了好,掛斷了電話。
又安撫了博雅和鄭鄭,我們四個才往酒樓去。
我給朱瓊去了消息,詢問了一下同學們來的大體位置,以感謝他們這麼多年照顧爲由頭讓青玄師兄和元生師兄還有師傅他們去接送。
而且是專門僱了一輛大巴車接送。
這個大巴車在車頭車尾車上車底位置全部畫了符咒。
那些東西要是不怕死,儘管往上撞。
我在羣裡單獨說了這個事情,同學們還覺得太麻煩我不用這麼客氣。
可朱瓊以最後一次的理由讓他們成功接受了坐大巴車。
敲定好了,我們四個也沒在外面逗留,邁腳往酒樓去。
我和徐悅三人是最先到酒樓的。
爲了她們的安全着想,進了酒樓包間後,我在包間的門上窗戶上拍了硃砂。
又到前臺要了四支香。
每個酒樓飯店,多數都供奉着竈王爺或是財神爺。
這供奉用的香自然是少不了的。
拿了香我回了包間。
徐悅三個人還心有餘悸的討論着剛纔的事情。
尤其是博雅和鄭鄭,對於我剛纔符咒驅鬼手印的事情特別好奇,追着徐悅和我問到底咋回事兒。
徐悅也不好說太多,就跟她們講:“辰土老家在農村山坳裡嘛,每個小村子裡都有那麼幾個會看一點事兒的。辰土她伯伯就會一點點,然後時間長了,她也就耳濡目染了。”
徐悅撒謊的時候我拿着香正好從門外進來。
博雅和鄭鄭彷彿看着偶像一樣看着我:“真的嗎?辰土,你會看邪病啊!好厲害啊!”
我愣了一下將詢問又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徐悅。
徐悅呲着牙皺着眉朝我不斷的示意。
我瞭解了她表情裡的意思,陪笑道:“會一點點。”
“那你會畫符打殭屍嗎!我經常看那種殭屍片,裡面那個道士陰陽先生打鬼殺殭屍可厲害了!”
看着兩人激動的樣子,我無奈的笑了:“會億點點。”
“真的啊!那你見過殭屍嗎?見過鬼嗎?鬼長什麼樣子?你能跟我們說說嘛?”
聽着兩人連珠的問題,我甩手想點香,可一想還有兩個人在這兒,便停了手往外走:“沒見過,都是騙人的,相信科學。我去拿打火機,你們別出這個包間,徐悅,你看一下她倆。”
徐悅嗯了一聲:“嗯,好,你去吧。”
“爲什麼不能出包間啊?”
徐悅一把將博雅按住:“怕剛纔那些髒東西跟過來。”
話一出,博雅和鄭鄭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
到前臺要了打火機,我便匆匆返回了包間。
徐悅三個人聊的激情奮起。
看到我點燃四支香在房間四角薰來薰去,好奇道:“爲什麼要在四角薰香啊?”
我彎着腰腳下踏罡步後轉解釋道:“四角屬陰易生邪,薰香是讓那些東西的邪氣沒辦法從四角出來。”
“哇,我第一次聽說哎。”
“我也是,好神奇啊,辰土你可真厲害!”
我笑笑,薰了快有半小時四支香才完全薰完。
坐下來後我是一刻都沒閒着,掏出手機界面調到了容扶文。
鄧先生讓我提防容家。
那容扶文呢?我需要提防嗎?
他也是容家人啊。
抓着手機,我苦惱的想了好久才釋懷。
我可以不相信容家,但我不會不相信容扶文!
如果容扶文有問題,他不可能會把風水石讓元生師兄寄給鄧先生看!
更不可能跟我一塊同生共死那麼多次。
所以,我選擇相信他。
信任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