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藏身於一顆大樹旁,隨便一瞥就看到那張N久不見的面孔,心不禁的咚咚直跳,我用手摁住胸口,像是怕它一個不小心就會從喉嚨裡跳出來。
幾個高年級的女生把顏楠團團圍住,當我打算跳腳來個英雄救美時卻看到爲首的那個女生掏出了個盒子。
原來不是羣毆,是告白?!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身體前傾隨時做好過去攪局的準備,只是還未等我衝過去,顏楠便開了口:“樣樣都不比我強,你憑什麼征服我?”
那時我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乾淨、澄澈,比我那公鴨嗓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我不知道後來自己是怎麼走到理髮店門口的,我只記得那女的尷尬極了,那張本就不白的臉更是黑得明顯。顏楠的話在我腦海裡循環播放着,我沒多做猶豫便朝那家看似不怎麼樣的理髮店走了進去,出來的時候原本柔順的直髮已經變成了爆棚的離子燙被我頂着,我感覺自己自信心爆棚。
要比顏楠強,首先就要比他霸氣!
從那以後,我就開始多方打聽關於顏楠的各種云云,製造偶遇在他面前招搖過市,後來我也才感嘆,要想不被淹沒在人海,必須有些能耐,讓別人對你過目不忘,認識米舒後,我更是變本加厲,成績一掉再掉,直到成了萬年倒數第一,退無可退。
當顏楠在學校門口堵住我要我做他女朋友的時候,我真想矜持一下下,只可惜本性難移,我大手一揮:“那就讓本姑娘來收了你!”我沒去思考他那倒數第二的真實性,雖沒有過正面交鋒,我卻得意洋洋的認爲,他是被我獨特的人格魅力給吸引了!
當你知道喜歡的人同樣也喜歡你那種感覺,真是妙極了,那種飄飄然的感覺就像插上翅膀到天上飛了幾圈。
所以,我洋洋得意的,飄飄欲仙的失眠了好幾個夜晚,直到米舒打爆了我的頭,“你再這樣下去,那對熊貓眼得嚇死顏楠。”說罷還比了個倒地裝死的動作。
我笑笑,不理。
米舒爬起來追在我身後,“啊喂,倒數第一等等我!”
我笑罷,心情好不跟她計較。
在一起後,我和顏楠常常一起翹課外出吃燒烤,他總是會溫柔的擦掉我嘴上的油漬,因爲不在同一個班,打情罵俏的時間雖少,但我仍看得出他眼裡灑出的溫柔,他會每天不重樣的給我帶早餐,甚至是跑到幾公里外只爲給我買一杯我愛喝的豆漿…
我貪戀的享受着顏楠給的溫暖,同時也會頂着那頭黃髮像所有的女生一樣,給自己心愛的的人織一條充滿愛意的圍脖。
突如其來的幸福,讓我夢裡都可以笑到醒。
當我的腦容量小的除了他再也裝不下其他人,當我夢裡夢外全是他的時候,我確定自己動心了,甚至有一種想要永遠和他在一起,和他遠走高飛的想法。
當我看着他戴着我親手織的圍脖,那種幸福感充斥着我全身的細胞,我真想昭告天下,宣佈對他的所有權。
我覺得,我的骨子裡還是有女孩子該有的溫柔和體貼的,雖然不怎麼明顯,但那絲毫不否定我是女孩子的本質。
我也想過地老天荒,時刻不離的追隨着顏楠,想賭上一段時光,追隨他去遠方。
只是後來我沒想到,在米舒嚴重鄙視我重色輕友之後沒多久,事情就慢慢的,變成了今天這種模樣,他的眼裡只有閃躲,我甚至看到了愧疚,只是我連個爲什麼也尋不到。
有時候我會想,老天是不是給我開了個玩笑,不然怎麼會讓顏楠來了就走?
當顏楠推着自行車走過我跟前的時候,我還陷在回憶裡無法自拔,當我聞見那熟悉的味道清醒過來時,顏楠已經走了很遠,我想都沒想拔腿就追了過去。
“顏楠,你給老孃站住!”
我聽到自己的河東獅吼,還順便伸出了大力神手拖住了顏楠的單車後座,迫使他停了下來。
我繞到顏楠跟前,看着他額前的碎髮在也風中微微的動着,他剛要開口卻被我搶先了一步,“哪裡不好我會改,我可以不任性、不打人、不撒嬌,只要你不離開我。”
我覺得我是在乞求,卑微的乞求顏楠不要和我分手,我覺得自己聲線都在顫抖,可是,我找不到其他方法,我笨到只能奢望這樣的方式能留住他。
“對不起!”顏楠看了我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用了三個字就想要打發我,我看到了他眼裡的閃躲,也聽到了從自己喉嚨裡傳來的嗚咽聲。
我想我當時不是瘋了就是理智被狗吃了,不然就不會在他說出他有喜歡的人但不是我時,我還能厚着臉皮抱住他不放。
後來的後來,卻是以他掰開我的手,我跌坐他遠走爲終。
不知道是不是多日以來的的悲傷都在那一刻爆發了,也可能是近期只喝酒不吃飯的緣故,我覺得自己渾身癱軟無力!
我就那樣坐着,等不到他一個回眸,那部諾基亞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我慌了神,爬在地上四處摸索着,可是我什麼也沒找到,我踉蹌着站起身,沿着路往前走,終於在某個角落出現了它的身影,我拾起機身和電池已經分離了的那部電話,顫抖着雙手將它們裝好,只可惜,壞了就是壞了。
我想不到,那麼耐摔的諾基亞居然這樣磕一下就報廢了,還是在這樣一個夜晚,還有那般絕情的顏楠。
我曾認爲,我是幸運的,因爲顏楠。
我能感覺到有液體順着我的臉頰滑進了嘴裡,鹹的。
死了的愛情,大抵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是永遠都追不回來的。
我狠狠地抹了抹眼角得淚滴,可直到後來我才明白,什麼叫做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愛情,也不是一個人的單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