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 不到最後,你永遠猜不到它會是如何發展。]
我和路召在比賽前兩個小時就趕到了博利商城,還沒等我停下來喘口氣, 在看到博利門口那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後, 我整個人都想倒地不起。
魔獸的觀戰者, 還真是不少, 我突然慶幸今晚比的是dota不是lol, 不然我估計沒走進大廳就被擠死在人堆裡,這個一腳那個一腳,簡直可以把我踩得稀巴爛啊。
張技打電話讓我去候場室找他時我還在琢磨着要如何穿越着層層人海, 我無奈的扶扶額,看來, 不掉一層皮是不可能的了。
我就納悶了, 主辦方應該給參賽的選手單獨留個單獨的通道啊, 不然一路擠下去,手抖腳抖渾身都抖的要如何參賽?
可是說我笨, 那還真不是蓋的,博利左側的大門就是選手通道,是我自己眼瞎沒看到而已,後來,我差點兒沒因爲自己的蠢一巴掌將自己扇暈, 可讓我欣慰的是, 路召也和我一樣蠢。
“只能智取, 不能硬擠。”路召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不過我那擼起袖子貓着腰樣子太明顯, 一看就是要往死裡擠的。
“怎麼智取?”面對突然發話的路召我倒是來了精神,畢竟硬擠真的是有傷風化。
可能是接觸得多了, 對彼此也就不那麼排斥了,儘管挖不開心來不知對方的用意,但我和路召之間有些大逆轉的關係。
“我想想,”路召一臉的淡定的看着人羣,他微微皺着眉,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着什麼,可是我等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什麼招的時候冷哼了聲轉過了頭。
這種情況下除了力敵,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智取。
“先喝口水,”路召冷不丁的把一瓶水打開了蓋子放在了我面前。
中國好男友啊,這是怕我擠得口乾舌燥特地備的吧?我看了路召一眼,想都沒想就接過水猛的喝了起來。
我覺得我當時喝水的樣子一定是豪氣沖天,咕嘟咕嘟的,仰頭灌了大半瓶也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
正當我喝得嗨的時候,路召突然一個大掌往我身後猛的一拍,我本來就瘦小,而且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喝水上,那突如其來的鐵砂掌我怎麼承受得住?
果然,我被拍得往前踉蹌了幾許,那一個猛力加上那一拍一嚇,我被狠狠地嗆了一口水,那種感覺真是分分鐘都覺得自己快要死去了,我整個人貓着腰咳得驚天動地,眼淚都流出來了。
路召,老孃跟你沒完啊!
我咳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的時候,路召不知道搞來一個口罩戴上,他突然靠近了我並不停的給我拍着背。
“不要哭,不要怕,肺結核不是什麼不治之症,現在醫療技術那麼發達,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你還有我,我不會離開你。”路召邊拍我的背邊“安慰”着我,那聲音多麼深情動聽,我差點都要被感動了。
可是,肺結核?肺結核你個三舅姥爺的啊,要不是我現在這幅鬼樣子的一定會狠狠地跟他兩腳。
“來,我們先進去。”路召說罷就把半蹲着的我整個人提了起來作勢要往前走,我還是咳得根本停不下來,可是當那裡三層外三層的人足足退出了個三米寬的通道時我突然明白了什麼。
路召你個天殺的,你要智取也不能拿我開刀啊,你才肺結核,你全家都肺結核!
我的肺啊,就要被那傢伙給氣炸了,我閃着淚光狂蹬着腿,想要爲自己辯解,卻因爲呼吸道不順而無能爲力,我就那樣被路召拖着走了一路,看着周圍周圍的人捂着口鼻一臉嫌棄的樣子,我特麼的還是死了算了!
因爲比賽還沒有開始,大廳裡除了參賽者和工作人員其他人都在擋在了門外,我奄奄的坐在候場室裡,一句話都不想說。
我能說什麼,可以說什麼,關鍵是我還有力氣說些什麼?!
張技讓我們到候場室候着,我還以爲他到了呢,嗯,也許是找了某個僻靜的小角落和周小沫你濃我濃去了。
路召站在另一邊,他交疊着長腿斜靠在牆上,我沉默着,他亦沒開口。
魂飛天外,我開始在回憶來來回回的搜索,我在想,我是不是壞事做得太多了,所以老天派路召來懲罰我?
“剛剛,”路召站直了身子頓了頓,語氣誠懇,“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也是急中生智,也就只能想到那種爛招了。”
爛招,他還知道那是爛招?再者,他還懂得說抱歉?真是逆了天了!
“別過來!”我伸出手指向他,聲音尖銳,咬牙切齒,“老子得了肺結核,別過來!”
我指向路召的手抖得厲害,我心裡那羣草泥馬也是奔騰得緊,我怎麼會,惹上這樣一個人呢?
“噗…”路召憋笑了一聲,邁開大長腿走到我面前,一把捉住了我高舉在空中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暖,輕輕一握,我的整個手掌都被他握在了手心裡。
我憤怒,震驚,這丫的的是吃錯藥了?
我騰的一下起身,還沒來得及抽出手便看到了立在門口的路召和周小沫,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因爲起身的時候太猛以至於左腳拌到了右腳。
一個重心不穩,眼看着就要撲個狗吃屎的時候我下意識的抓住了路召的衣服,而他也手疾眼快的一把撈住了我。
一拉一扯,我投懷送抱,路召張開雙臂迎接,這場戲我特麼的演的真逼真!
在撲倒的一瞬間,我看到站在門口一臉不可思議的兩個人,在撲倒後,路召那寬闊的胸膛擋住了我的視線,我看不見,也不想去看那兩個人的表情。
做一個稱職的心機婊就是要演好自己的戲,至於觀衆的反應什麼的,那都是後話了。
不是要演戲麼?現在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不來一出轟轟烈烈的簡直對不起觀衆。
不得不說,路召身上有一股好聞的味道,那淡淡的雄性的味道混雜着那淡淡的菸草味真是讓人着迷,可還未等我一頭靠過去多聞兩下順便在聽聽路召的心跳時,被一個煞風景的聲音扯回了現實。
“小貝,地上涼,快起來!”
是張技的聲音,冷冷的沒有一絲起伏,我一側頭便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側朝我伸出手的人。
我愣了一下,沒動,我就想問,他是不是鬼啊,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可是看到他那張臉時,我竟然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就在我打算向張技伸出手的時候,周小沫突然出現在他身邊,我憋了股勁兒,不打算藉助任何人的力爬起來,可明顯的路召也被愣在了原地,因爲他的手還箍着我的後背,見我掙扎着要爬起來也不放手。
你說,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巧合呢,而這些不正是我所期盼發生的麼,可是又爲什麼,在看到周小沫那張抽搐的臉時,我並沒有什麼報復的快感,難道是因爲張技那張同樣黑得像碳一樣的臉讓我開心不起來?
呵,這都什麼時候了呢,二十一世紀了誒,自作多情是最最最不要臉,最最最見不得光的一種感情了。
有些萌芽雖然已經被砸斷過,那些側芽必須得防微杜漸的,不能縱容其生長。
我用力推了路召一把起身蹬地而走,快速的邁開步子閃離裡候場室,將那三個人甩在了視線之外。
我不想跟任何一個人說話,也不想做任何的解釋,再說了有什麼好解釋的呢,我和路召雖然各有各的心思,但我們已經是男女朋友了。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爲何要去分辨?
洗手間內。
我站在洗手間的水臺前,打開龍頭,冰涼的水又急又粗,我捧了一把就往臉上撲,涼涼的,真是提神又醒腦呢。
我一直都想不通,我爲什麼會變得那麼無聊,乖乖的在家裡睡覺,捧着本武俠小說啃不好麼?
爲什麼非要弄出那麼多事出來,我真是因爲討厭,爲了要報復她纔拿路召來當擋箭牌的麼?
深吸一口氣,我看了看鏡子裡那個小小的自己,那一頭火紅的毛髮在燈光下是那麼的惹眼,那麼的,非主流。
用手拍了拍臉,我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開弓沒有回頭箭,無論事情會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只能硬着頭皮走下去。
天作孽,有可爲,自作孽,不可活。
惡人自有天收,上天是不會遺漏我的,所以在後來的後來,它讓所有人都離我而去了。
從洗手間出來後,我本能的甩了甩手,試圖讓那雙溼漉漉的手快些幹起來,當我看到靠在洗手間門外抽菸的人生,我被驚了一下。
神色淡漠,眸眼憂傷,我已經不止一次看到路召這樣的神情了,可是,我終究不知道他爲何傷神。
“你怎麼在這裡?”看到這樣子的路召,我還是不忍心去戳他的傷口,可惜我錯了,他是路召,你千萬不能對他起任何的憐憫之心。
“我怕你死在裡面。”路召將手裡的香菸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他低頭看着我,剛剛那些什麼傷心啊、憂鬱的神情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我就說吧,和人要說人話,和鬼就要說鬼話,而我自然也不是嘴軟的人,當即就翻了翻白眼,“你特麼有病吧。!”
“你有藥?”
“有也不給你治!”
“那就不就得了?”
“得什麼?”
“得瑟!”
我怒極轉身,狠狠的瞪了路召一眼,這人該不會是真的腦子有問題吧!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居然還有精力在這裡和我吵嘴?
一爭一吵間,我看到了出現在大廳拐角處的洛飛飛,路召順着我的視線看過去,瞬間明白了我爲何會突然安靜下來。
路召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伸出手來用力按了按我的肩頭。
“走吧!”我扭頭就收回了投在洛飛飛身上的視線,低下頭,我不想暴露太多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