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上,鴛鴦樓,望北樓,以及百姓客棧內,所有人的眼睛,或者耳朵,都緊緊盯着,聽着這二人的舉動,衆人屏氣凝神,眼神肅然。
接着,又是連着四五道細長的血口又出現在楊飛身上。
“怎麼樣,兄弟還要找我算賬嗎?如若真的喜歡那個騷貨,不如求求我,求求我的話說不定我就把她送給你,啊哈哈哈!”
看着被自己擊出兩米開外的楊飛,君子正依舊笑意盎然,他始終保持着這幅讓無數女人癡迷的笑容。
可是在楊飛看來,現在的君子正,無論他是多麼都英俊,多麼燦爛的笑容,都讓他渾身都起厭惡之心。
楊飛的眼神更加犀利了,嘴角莫名微微一笑,充滿了鄙視的味道。
接着,楊飛手中無影劍橫於胸前,但見楊飛動作忽快忽慢,君子正仔細看去,卻發現根本無法看清楊飛舉動劍招的走勢。
忠臣柳木和藤原一佐等衆人也是十分驚訝。
“這是什麼招式?”藤原一佐暗驚道。
中臣柳木搖了搖頭,沒有作聲。
瞬間,楊飛腳下飛雲步法使出。
君子正大驚,向後急撤,哪料楊飛如利箭貫虹,絲毫不給君子正後撤的機會。
君子正只好趕緊將扇子揮出,試圖擋住楊飛手中的利劍,或者,楊飛的身體;因爲他根本就看不清楚楊飛的劍具體指向他身體的哪個地方。
那漆黑的,忽左忽右的,飄忽不定的,上上下下的,快如閃電的劍招,讓君子正全身充滿寒意,如同掉入萬年寒冰之中,他感覺得到,那是絕望的滋味。
君子正哪裡知道,每一個曾經被他強行禍害的女子,當時的感覺和此時的他又有什麼區別?
害人終歸害己。
只是,君子正不是個普通的強者,他經歷過大大小小的生死之戰,這一次,他依然做好拼死扭轉的希望。
山峰上。
“這是什麼劍法?”,一位長者驚訝的問道,另一位被稱作“堂主”的長者直直的盯着,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
“想不到那小子還有這等本領。”那長者繼續道。
望北樓,所有人都驚愕不已,那不可思議的表情出現在每一個人的臉上。
“這是什麼招術?”
“好像見什麼人曾經使過,但是卻絲毫想不起來”
鴛鴦樓,那懷中抱着女子的中年男人突然眼中光芒四射,暗暗驚歎“好詭異的劍法!”
眼看無處可躲,君子正心中一橫,咬緊牙關,身子驟然站定,然後用扇骨護住脖頸處,直愣愣的任憑楊飛手中的無影劍刺了過來。
“噌!”
楊飛見君子正迎面過來,腹部有空檔,一劍便刺了過去,直中君子正身體。
“這倒也不失爲一種辦法” 看着君子正的舉動,山峰上那被另一長者稱作“堂主”長者笑道。
“這招刮骨療毒的辦法的確可行,但是能不能成功,還很難說”另一長者道。
就在楊飛手中無影劍直直插入君子正腹部之時,君子正猛地大喝一聲,屏住氣息,將全身力氣用在持扇的手上,只見合着的無痕骨扇瞬間張開,手心朝下,一個反手,如平刀流月,鋒利無比的扇弧瞬間划向楊飛的喉結。
所有人都驚訝萬分,心中暗暗爲楊飛捏了一把汗。
生死不過一瞬間,縱是英雄又如何。
君子正吃定楊飛必死無疑。
沒人能躲得過自己這招,這幾乎用性命換來的一招。不是你死,就是我死,與其我死,不如你去死。
“去死吧!”君子正大吼一聲,眼神中終於佈滿濃烈的殺氣
的確,這一招很難有人躲過。
但是,很難不代表不能。
有些人天生就是命大,即便天上巨石隕落砸到頭頂,利劍穿心而過,鋼筋穿透腦顱,依然無恙。
楊飛沒有經歷過巨石從天而降,利劍穿心而過,鋼筋穿透腦顱,但是現在,至少他躲過了君子正拼盡全力的致命一擊。
因爲,楊飛手中的無影劍已經深深的插在了君子正另一個要害,君子正左側的脖子上。
君子正那睜的斗大的眼珠子,飄忽不定的閃爍着,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出楊飛是怎麼做到的,也無論如何都想不出,原來真正的死亡是這種滋味。
所有人,無論是山上的,還是鴛鴦樓上的,望北樓中的,包括中臣柳木一行,以及站在一旁目瞪口呆,認爲絕不可能的阿羅漢;無一不覺得這一招實在太不可思議,所有人都靜靜的沉思着,試圖努力讓它變得合理。
因爲,君子正的那一招太過兇險,而楊飛的那一招更是詭異至極。
但是事實就是事實,容不得懷疑。
漸漸地,那些觀望者,傾聽者,皆都暗暗向楊飛投去欣賞的表情。
這就是江湖,你死了,沒有人留戀;你活着,纔會成爲別人久久的談資。
更何況,君子正本就是個“該死”之人。
楊飛不僅躲過了,而且在君子正的扇弧剛到楊飛喉結處時,楊飛身軀瞬間向後一仰,接着腳下詭異的一踩,整個仰着的身子瞬間來了個平行九十度的大轉彎,接着右手手中早已拔出的無影劍“哧!”的一下,猛地向上直直的插入君子正左側的脖頸之中。
這一招,不是來自無影劍訣,也不是來自凌雲劍法,但是,若沒有練過無影劍訣,沒有練過凌雲劍法,怕是也很難做到。
就這樣,君子正應聲倒地,臨死都不能相信,倒地眼前這個佈滿絡腮鬍子的少年是如何殺了自己。
阿羅漢見勢頭不對,瞬間向門外奔出,逃命去了,他太恐懼了,恐懼的忘記了他的兄弟還需要有人收屍;但是爲了保命,他毅然選擇了逃離,拖着那條沾滿血跡的月牙鏟,逃得飛快,深怕後面有人追上來,
楊飛收起手中的無影劍,看都沒有再看一眼倒在地上的君子正,徑直走向眼神漸漸有了些許靈光,但卻依然呆呆的柳豔,攔腰抱起,走出百姓客棧。
一句話都未說。
留下的,是許許多多觀望着背影的眼神——
百姓客棧,早已是破敗不堪。
中臣柳木看着眼前的景象,知道不好再待下去,招呼衆人也出門而去。
原本躲在角落裡嚇得渾身顫抖的店小二,佝僂着背,晃晃悠悠,探頭探腦的伸出頭,見沒了衆人的影子,也不管店內的破敗凋零,躡手躡腳的走到君子正身邊,看着依舊瞠目而一動不動的君子正,再看看君子正手中的無痕骨扇,右手微微一張,不見彎腰,那原本緊握在君子正手中的扇子已到了小二手中,沒人看清他是怎麼拿到手中的,彷彿這柄扇子本來就一直在他手中,他微笑着看着手中的扇子,只持續了一兩秒時間,店小二又變回了原本顫顫巍巍,惶恐不安,佝僂着背的樣子,手中的扇子也早已沒了蹤跡,看着眼前的屍體,驚慌失措的跑出門外,大聲喊叫着,嚷嚷着叫人趕快報官。早已嚇得躲起來的行人,這才如羊羣般聚集在百姓客棧門口……
城內的山上,早已沒了人跡,連茶具都沒有,似乎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什麼老者;鴛鴦樓隱蔽的格子間內,同樣早已沒了人影;而望北樓,同樣沒了吃飯之人的蹤跡;而且就連那吃飯的屋子,似乎都消失匿跡。
一切都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