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着急之下,竟忘了用內力,直接把綁在身上的腰帶掙斷了。
他躍身下樹,小心翼翼地扶起殷芷,將她緊緊摟抱在懷裡。
這一刻,他不想再去深究她的身份,只是心疼得難以呼吸。
自有記憶以來,多的是想算計他、想殺他的人,從沒有一個人如她這樣無所畏懼地保護他。
她爬樹時隱忍的樣子深深地刻在蕭璟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黎傾綰,其實你是喜歡我的吧?”蕭璟自語道,擡手輕輕撫過殷芷細嫩的臉。
說着,他的目光移到她掉在一旁的萬枯之骨,眉頭緊緊蹙在一起,莫名的反感。
他壓下想把萬枯之骨扔掉的衝動,伸手過去,還沒碰到,就被骨上迸發出來的寒意凍得縮回手。
這骨頭到底有何古怪?怎麼會如此凍人?蕭璟忍着寒意,把萬枯之骨拿在手裡,看不出所以然,只得作罷。
蕭璟毒素一清,體力恢復得很快,他把殷芷抱到湖邊,脫下自己的外袍蓋在她身上。
沙漠一入夜,溫度變得很低,蕭璟怕殷芷凍到,就去折些樹枝,架成一堆,拿出隨身攜帶的火摺子點了。
火堆燒着後,蕭璟把殷芷摟在懷裡,他沒有一點睡意,擡頭看着夜空。
沙漠的夜空竟美得不可思議,點綴着銀亮的星點,像一塊鑲嵌滿了鑽石的綢布。
銀月如盆,將沙漠照耀得猶如白晝,卻沒有日光的高溫,似帶着一股寒氣肆意擴散。
蕭璟一夜無眠。直到天將亮時,纔不舍地放開殷芷,在她脣上烙下一吻,便起身離去。
待他走遠之後,殷芷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望着他遠去的背影,心裡說不出是何種滋味。
殷芷看了眼已燒成炭灰的火堆,笑了起來,又把萬枯之骨拿在手上細看。
她沒想過會找到萬枯之骨,算是意外之喜吧!
殷芷原本打算拿到萬枯之骨後,立即脫離這具身體,直接回鬼界。不想再理陽間俗。
經這一出,她竟捨不得了,腦子裡滿滿都是蕭璟。
殷芷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人若走到萬枯之骨附近,會被幻境困住,要是被幻境吞噬,就被迫成爲衆多陰魂之一。
她不是人,自然不受萬枯之骨的影響,可蕭璟是人,怎麼也不會?
殷芷想不通,乾脆也不想了,坐了許久,準備離開綠洲時,龔矅天等人就尋了過來。
“丫頭,你沒事吧?”怪仙急吼吼地衝過來。
他嘴上關心殷芷,眼睛卻東張西望,最後,停駐在地上的萬枯之骨上。
怪仙瞬間激動了起來,拿起萬枯之骨坐看右看,“這、這就是萬枯之骨?好重的陰氣啊!”
萬枯之骨在怪仙手裡,竟顫個不停,殷芷見狀,急忙奪過來,“不準碰!”
怪仙摸了摸鼻子。訕訕一笑,“它怕我呢!”
萬枯之骨內的陰魂感應到怪仙的身份,自然對他心生畏懼。
龔矅天則緊緊盯着殷芷,恨不得能檢查她的身體,“你有沒有受傷?”
“沒!”殷芷假裝看不到龔矅天眼裡的擔憂,拿起蕭璟留下的外袍,把萬枯之骨包裹起來。
龔矅天原本很擔心殷芷拿到萬枯之骨就離開陽間,現在注意力被那件男式外袍吸引了。
外袍是黑底繡金絲紋,布料亦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除了蕭璟,龔矅天不作他想,警惕心也即起。
殷芷顯然不想解釋什麼。語氣無波道:“一個不認識的人!”
一個不認識的人怎會把外袍留給她?龔矅天自然不信,但他不會刨根究底,徒惹殷芷不快。
怪仙眼尖,也看出來了,涎着笑臉道:“丫頭,這件袍子怪好看的,不如送給我吧?我再拿別的給你包萬枯之骨。”
“不必了!”殷芷心知他們的意圖,冷漠道。
衆人又歇息了一會,又繼續趕路,花了三四日才走出沙漠。
臨到邊城時,殷芷做了男裝打扮,她本身氣質冷然,扮成男子,倒真像回事。
又行了兩日,當邊城高高的城門出現在眼前時,所有人俱鬆了一口氣。
守城的將士仔細驗明瞭衆人的身份,城門才徐徐打開。
城門一開,殷芷一馬當先進了城,馬蹄揚起地上厚厚的塵土,漫天飛灑。
她的到來,引起了軒然大波,令邊城的百姓爭相圍觀。
其實,在她還沒來的時候,就有人故意傳開了。
即便殷芷穿着男裝,也無人不知她是女兒身。
他們剛到營地外面,部分將士聞訊出來迎接,爲首的是三個將領。
殷芷不認識這些人,好在有龔矅天在一旁,他雖沒見過這些將領,卻能從他們的外表特徵,在腦中對應上身份,在他們過來之前,告訴了殷芷。
他們都是忠於黎霄的部下,見殷芷站於前面,先是打量了一下,後,豪邁的大笑起來,其中一人,先開口道:“你是黎侄女吧?”
常年駐紮邊城、混跡軍營,規矩於他們來說,等於無物,一開口就直稱殷芷侄女。
這還是看在黎霄的面子上,不然,恐怕懶得理會殷芷,哪怕她前段時間因除鬼的名聲大好也一樣。
殷芷不冷不熱地和他們打招呼,不管與蕭璟的關係如何,她都不會爲了幫他收服黎家軍、而與這些軍漢套近乎。
她看了守將的人數,心知還有人沒出來迎她。也不以爲意,只讓最先說話的常將軍引她進軍營。
營地門口僅有兩個小兵把守,旁邊是崗哨,一進去就是一個很大的練武場,??站滿將士,看起來氣勢不錯。
蕭璟說過黎家軍比起黎霄在時差得遠,可想而知,以前的黎家軍如何鐵血、威武。
常將軍扯開喉嚨衝練武場大吼,“劉德,你個王八羔子,還不快滾出來見黎大小姐。”
他還算懂分寸,沒再一口一個侄女的喊。也沒喊璟王妃,因爲一旦喊璟王妃,會讓將士反感。
殷芷卻不由皺眉,當時蕭璟讓她直接來,只說他已安排好一切。
她對這方面也不懂,真以爲他已安排妥當,可是黎霄的女兒,入住軍營也該有個職銜。
龔矅天看出殷芷的糾結,低聲道:“你是黎將軍的女兒、會滅鬼,便足矣。”
殷芷覺得也是,她肯來都不錯了,何必理會那麼多?
待一個長着大鬍子中年人走過來,殷芷才收起思緒,看向來人。
殷芷知道他就是現任總兵劉德,應該是最排斥她的人。
因爲黎霄死後,此人就大肆收攏將士,欲將黎家軍佔爲己有,對將士灌輸朝廷如何不仁的想法。
黎家軍只負責守衛邊城,根本不配合蕭潛,眼看蕭潛帶來的大軍屢戰屢敗、損失慘重,也不肯支援。
他怕的就是蕭潛收服了黎家軍,就沒他的事兒。
至於那些將領,若不是尚有餘威,恐怕也被他擠出黎家軍了。
劉德一來,同樣將殷芷打量一番,越打量,兩道濃眉皺得越緊,口氣不快道:“她就是黎將軍的閨女?一個黃毛丫頭能頂什麼事?”
他這話是對常將軍說的,壓根不拿正眼看殷芷,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瞧不起殷芷是女人
不止是他,恐怕在場絕多數將士都一樣,在他們看來,女人的用處就是用來暖炕生孩子。
“你小子,怎麼說話呢?黎將軍的女兒自然是不同的,難道你沒聽說她在京裡滅鬼、爲民除害的事?”常將軍出言維護殷芷。
“嗤,她能滅鬼?”劉德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殷芷會滅鬼。
他還要說些什麼,就對上殷芷如電的目光,她渾身透着滲人寒意,令他心下一駭。
殷芷還沒來了,怪仙就衝出來了,拿手去截劉德,“她怎麼不會了?少狗眼看人低!”
劉德是習武之人,身材高大,竟被怪仙截得連連後退,他心中的驚駭更甚了,“你又是誰?軍營豈是閒雜人能來的?”
他說完,擡手成拳擊向怪仙。這一拳又快又猛。
不知怪仙深淺的人都嚇了一跳,爲他捏了一把冷汗。
怪仙穩站着不動,看似慢吞吞地擡手,卻精準地張開手掌、輕巧地握住對方的拳頭,笑嘻嘻道:“老子是你爺爺!”
局勢一轉,在場的將士都驚呆了,須知,劉德的勇猛在營裡是出了名的,現在居然被一個老頭子輕易制住。
而且,劉德還疼得連連吸氣、連腰都彎了,“快、快鬆手!”
“此人是誰?連一個老頭都敵不過。”殷芷方纔不屑理會劉德,現一開口,就直截他的痛處。
且,一句‘此人是誰’,讓他徹底沒臉。他氣得要死,奈何無法掙脫怪仙的手。
常將軍等人因年老,很多事不便去爭,反而一直受制於劉德。
眼下,見劉德如此狼狽,皆覺得大快人心,哈哈大笑起來。
他們一笑,有不服劉德的將士也跟着打笑,一時之間,令劉德更爲難堪。
常將軍笑了一會。纔對殷芷道:“他啊,是號稱全軍營武功第一的劉總兵。”
語氣明顯帶有諷刺,劉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殷芷扯脣,諷笑道:“若全軍營真的是他武功第一,那麼,黎家軍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將士們聽到殷芷的話,都止住笑,有的甚覺羞愧,有的認爲受到侮辱、憤怒地瞪着她。
“認爲我說錯的,可以站出來!”殷芷擡目,冷冷地掃過一衆將士。
只一個眼神,竟令這些經過戰場洗禮的人,心生畏懼,都不敢再小看她。
無人敢站出來,常將軍不客地揭穿道:“全軍營武功第一,是他自己吹的!”
劉德怒不可遏,“常將軍,你爲了討好一個女人,有必要這樣羞辱我嗎?”
殷芷暗忖,劉德魯莽衝動,不像有心計的人,是如何收攏將士的?莫非有人爲他出謀獻策?
還是說,他此番作爲。是爲了試探她?不管怎樣,此人留不得。
殷芷想了一下,隨手往身後的侍衛一指,“劉總兵武功了得,你們誰想領教一番?”
她不過一說,衆侍衛都爭相站出來、皆躍躍欲試。
他們都是蕭璟精心挑選出來的,武功都很高強。
但凡有武功的人,或多或少能看出其他人武功到達何種境界。
如這些侍衛都看出劉德的武功不如他們,皆想,要能打敗一軍總兵,是何等光榮?
“放肆!”劉德冷汗直冒,要命自己的親兵把殷芷等人都拿下。
結果,無人站出來,不爲別的,就因爲殷芷是他們敬重的黎將軍唯一的女兒。
“你上!”殷芷冷笑,點了武功最高的一名侍衛。
既然劉德要給她下馬威,她就加倍奉還,也當作殺雞駭猴。
怪仙把劉德丟在地上,湊到殷芷身邊,不滿道:“丫頭,咋不讓我上?我保準把這龜孫子料理得他爹孃都認不出。”
不等殷芷開口,他又繼續問:“你怕髒了我的手吧?”
殷芷沒理他,隨口和將士們說了幾句,就讓他們先散了。
將士們見劉德和殷芷的侍衛打了起來。都想看熱鬧,哪裡肯走?
殷芷不再管他們,只讓常將軍給她安排營帳,並讓他召集幾個頭頭。
******
北僚軍營
離夜閉着眼,盤膝坐於獸墊上,一個長得人高馬大的男人拿了探子傳來的密報,大步走進帳內。
“離大師,果然如您所料,黎霄的女兒今日抵達邊城了。”男人正是北僚軍的首將牧修,他對離夜的態度非常恭敬。
“嗯!”離夜眼皮未掀,冷然地應了一聲。
“離大師,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牧修把密報拿給離夜。
原本他是不信鬼神。可數場戰下來,他已對離夜佩服得五體投地,在離夜面前,也得放下身段。
“等!”離夜的話非常簡短,不拿正眼去看牧修。
牧修有些急了,“那女人已經來了,還要等多久?”
明明可以一舉攻入邊城,離夜總說時機未到,便一直等到現在,弄得將士們都有怨言了。
“你不耐煩了?”離夜終於睜開眼,冷瞥着牧修。
他比誰都想除掉殷芷,不然,也不會屈尊來幫北僚國了。
土地廟一事後,他就料到朝廷會讓殷芷來,加上他熟知黎家軍的情況。
在京都城,他殺不了殷芷,就把她引到邊城,到時他會借用………
總之,他定要殷芷萬劫不復,還有怪仙,他也不會放過!
等除掉殷芷和怪仙,再來收拾蕭璟,他要讓蕭璟知道敢背叛他的下場。
他始終認爲蕭璟背叛了他,想殺蕭璟的心。只多不少。
不過,因爲蕭璟沒和殷芷同行,他不知蕭璟也來邊城了。
離夜的眼神過於陰冷,牧修根本受不住,連聲道:“不敢、不敢。”
鎮住了牧修,離夜稍霽,“不敢最好,你先退下!有事,我自會找你。”
“是!”牧修哪有一軍主將的風範,卑躬屈膝地退出營帳。
牧修走後,離夜拿出一套泥人偶、和一塊鐵製的令牌,這塊令牌是通陰令。可以直達冥府、或給冥府傳訊。
無人知道離夜其實是冥府一名鬼將,受冥王之命,到陽間收集鬼魂、並尋找攻佔陽間的突破點。
殷芷一直以爲離夜在璟王府佈下攝魂陣,是爲了修煉,其實不然。
也因離夜的身份,之前纔有土地廟一出,那時確實想把陰兵引到陽間,可惜失敗了。
“任務很快就完成了,真捨不得!”離夜握緊通陰令,語氣還真帶有不捨。
也是,在陽間無人管束他,甚至被一些人當成神一樣敬奉。
離夜到底沒使用通陰令。而是用泥人偶擺出一個奇怪的陣勢。
不等他施法,牧修又進來了,這次幾乎是用衝的,神色慌張道:“離大師,不好了!”
離夜被打斷,非常憤怒,“說!何事?”
“外面來了一個皮膚髮黑的怪物,一來見人就咬。”牧修想到那怪物把刀槍不入、生生把人撕成肉塊的一幕,便滿臉驚駭之色。
離夜臉色一變,第一個反應就想到是殷芷在搞鬼,但他沒想到殷芷剛到邊城的第一晚,就出手。
“什麼怪物?帶我去看看!”他放下泥人偶。先於牧修走出營帳。
牧修急忙跟上,兩人走到外面,正好看到一個渾身長滿黑色長毛的人,瘋了似的到處亂竄,逮着人就咬。
“居然是黑僵!”離夜看到黑僵,大吃一驚。
他能控鬼,制各種邪陣,唯獨對殭屍束手無策,殷芷這次算是拿住他的短處了。
“大師,該怎麼辦?”牧修見離夜久久沒有動作,着急不已。
他的軍功可都系在離夜身上,離夜可別告訴他、拿這怪物沒辦法。
“閉嘴!”離夜怒斥道,隨即,又苦思解決黑僵的辦法。
眼見將士一個個被黑僵咬死,離夜終於想到黑僵的弱點了,立即命令牧修,“用火燒它!”
“好!”牧修得了令,馬上讓將士拿火油潑黑僵,再把火把扔到它身上。
火果然蹭蹭直燒、越燒越猛,沒想到黑僵一點事都沒有,反而激起它的戾氣。
“吼——”黑僵嘴裡發出古怪的叫聲,直往衆將士撞去。
被它撞到的將士,觸及它身上的火,身上也着起了火,並且,黑僵還時不時撞到營帳上。
一時之間,慘叫聲彼起彼落,營帳一個接着一個燒了起來。
“怎麼會這樣?”牧修終於對離夜產生質疑了,態度也有所改變。
離夜臉色陰沉得可怕,據他所知,黑僵怕火,怎麼這隻黑僵會不怕?難道殷芷動了手腳?
不管怎樣,他容不得別人質疑他,大怒之下,將牧修推開,準備親自上陣對付黑僵。
“慢着!”突然,從營地入口處,響起一道悅耳的女音。
接着,走出一個身穿白色衣裙的女人,她笑容可掬地看着離夜,她便是方倩如。
方倩如美則美矣,這種情況下,誰都無心欣賞,牧修大喝道:“你是何人?竟敢私闖軍營!”
“我是來幫你們的!”方倩如說話間,目光一直沒從離夜身上移開。
她故意釋放出自身的鬼氣,使得在場的氣溫降低許多。
離夜察覺到同類的氣息,警惕心未減,“你憑什麼幫我們?”
連他都拿黑僵無法,他就不信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子能滅了黑僵。
“就憑黑僵是我催化的!”方倩如說這話時,極其自負。
“這麼說,你和黎傾綰是一夥的?”離夜陰聲道,看着方倩如的眼神、多了強烈的殺意。
“不是!”方倩如咬牙道,卻不說自己和殷芷有何仇怨。
牧修見方倩如離黑僵那麼近,黑僵卻不攻擊她,便有些相信她,“離大師,要不要讓這女人試試?”
“好!若你滅不了黑僵,我絕不會饒你!”離夜不提若滅了黑僵又當如何。
方倩如橫了他一眼,不再廢話,便拿出一隻銅製的鈴鐺。
她用手沾了自己的唾沫,抹在鈴鐺上,邊唸咒語,邊把鈴鐺捏在手裡、慢慢捏緊。
在她捏住鈴鐺開始,黑僵就停止動作,身體漸漸癟了下去,扭曲成一種怪異的姿勢。
方倩如緊盯着黑僵,看着黑僵變癟的速度和鈴鐺一致,便加重力道,一氣將鈴鐺捏碎,厲喝道:“碎!”
她的聲音剛落下,整具黑僵瞬間炸開了,連離得近的將士也沒能倖免,頓時,屍塊橫飛。
衆人都嚇懵了,唯獨離夜,他陰沉着臉,走向方倩如,“你到底是誰?”
“你認爲這裡方便說話?”方倩如似笑非笑道。
“跟我來!”離夜強壓着想弄死她的衝動,轉身往自己的營帳走去。
方倩如沒多問,斂起眼裡的不屑,跟了上去。
他們走後,躲在最角落一個營帳後面的怪仙,低聲對身邊的殷芷道:“沒想到黑僵是她催化出來的,那天應該是她故意放在客棧的。”
殷芷緊盯着離夜和方倩如離去的背影,抿脣不語,心裡則猜測着方倩如的身份。
怪仙也不爲意,繼續道:“幸虧你有先見之明,用這招來——”
殷芷本不想搭理怪仙,爲免他說個沒完沒了,便打斷他的花,“回去再說!”
豈知,怪仙卻搖頭道:“等等,咱們把他們的糧草燒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