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焰很想趁機抹去殷芷的記憶,誠如鬼王所說,如此,她就不會再痛苦。
再則,也許他能在她記憶一片空白時,俘獲她的心,和她在一起。
若是以前,他從不敢有此想法,如今,機會擺在眼前,鬼王也有意把她許配給他,他要不要把握個徹底?
“小鬼,快點!”鬼王打斷靈焰的思緒,催促道。
靈焰甩了一下頭,似要把那些自私的想法甩掉一般。
“殷芷,我不知道是什麼導致你不願復活,這不像你!依你的性格,誰若敢負你。你只會加倍償還,而不是一味的逃避!”靈焰心裡掙扎了很久,到底放棄了自己的私心,對殷芷道。
靈焰話語方落,但見殷芷秀致的眉頭幾不可現的一蹙,顯然將靈焰的話聽進去了。
“芷兒聽到了!”鬼後見狀。欣喜道。
“芷兒,小鬼說得對,袁御玹負你,你更應該活過來、找他算賬!”鬼王接口道。
三人一人一句,竟真的讓殷芷不再抗拒、漸漸的接收鬼力。
從殷芷接收鬼力,到護心、護魂體,這過程極其漫長,並且數次出現相斥的情況,幸好鬼王時時盯着,一旦相斥,他立即化解。
衆鬼緊張至極,一刻都不敢鬆懈。一連過了三天三夜,鬼力方融合完畢。
直到第四天,殷芷緩緩睜開眼,冷寒的眸子充滿駭人的恨意,咬牙切齒道:“袁、御、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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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御玹在靈泉裡泡了七天七夜,才完全甦醒。知道殷芷活過來了,不顧魂體尚虛、無視屬下勸阻,就要去鬼修派找殷芷。
他得知殷芷暫居鬼王宮,直往鬼王宮而去,豈知,他剛到宮門外,就被鬼王宮的十二鬼將攔住去路。
袁御玹只剩半顆鬼心,還未長全,修爲大減,雖能打敗十二鬼將,但鬼兵不斷涌過來,將他包圍住。
他來是爲了見殷芷,而不是挑起兩派之戰,自不能動手,只能讓鬼通報。
奈何,殷芷不肯出來見他,不管他用什麼方法都無用。
“阿芷,出來見我!”袁御玹一遍又一遍地以靈力擴至宮內。
此時,殷芷如雕塑般站寢宮外,鬼王暴躁地在她身後來回踱步,“芷兒,父王要去宰了那鬼崽子,你又不肯,到底要怎樣?總任他在外面鬼叫個不停。像什麼話?”
鬼王不止一次要親自去滅殺袁御玹,但被殷芷阻止了,不僅如此,殷芷也不肯讓鬼將對袁御玹動手。
令鬼王氣得夠嗆,自殷芷醒來,不管他怎麼問。她都不肯說誰是挖她鬼心的真兇。
不過,傻子才猜不出與袁御玹有關,鬼王憋足了火氣沒處發。
“不行!就算不宰那鬼崽子,也要修理一頓!”鬼王忍了很久,實在沒忍住,直往外衝。
殷芷及時拉住他,面無表情道:“父王,不必打他,只告訴他,我即將嫁予靈焰,從此與他恩斷義絕,再無關係!”
“芷兒,你真的願意嫁給靈焰?父王沒聽錯吧?”鬼王當真以爲自己聽錯了,要知道他跟殷芷提過,讓她下嫁靈焰的事,被她一口否絕。
殷芷不願意,鬼王自然不會強迫她,只是覺得難以向靈焰啓口,畢竟,是他自己許諾於靈焰,如此失信的話,有損他的信譽。
所以,饒是鬼王橫霸慣了,也不知該如何跟靈焰說。便遲遲沒說。
現在,殷芷同意了,倒解了鬼王的難題,他也認爲殷芷嫁給靈焰,總好過一直癡戀袁御玹。
“當真!”殷芷漠然道,將所有情緒都壓在這裡。
心口的位置疼得快窒息了,她知道這疼感,一半屬於自己,另一半卻來源於袁御玹。
因爲鬼心是自他分給她的,她多少能感覺到他情緒。
殷芷之前絕望得不願復活,是因鬼王和靈焰他們的話,喚出她最濃烈的恨意。令她恨不得親手殺了袁御玹,是以,才決定復活。
可活過來之後,偏偏無法真正動殺心,甚至,鬼王要殺他,她亦是不忍。
殷芷氣恨這樣的自己,也不明白他親手挖了她的心,爲什麼還裝出一副很在意她的假象?還分出一半鬼心給她?是後悔了,心裡有愧嗎?
就在殷芷愣神之際,鬼王已經到宮門外了。
“袁御玹,你這個鬼崽子。趕緊滾出鬼修派!芷兒不會再喜歡你,不日就要嫁給靈焰了,你就別死纏爛打了……………”鬼王倒聽殷芷的話,沒有對袁御玹動手,卻說出了不少難聽的話。
袁御玹本無動於衷,在聽到鬼王說殷芷要面色大變,疾閃至鬼王面前,聲音微微發顫,“你說什麼?阿芷要嫁給靈焰?是你逼她的,不是她自願的,對不對?”
“滾!怎麼不是自願的?本王還能逼迫她不成?”鬼王一掌擊在袁御玹身上,暴吼道。
袁御玹怔住了。任由凌厲的掌風落在身上,好似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該知道,如果殷芷不願意,鬼王不可能會強迫她。
爲什麼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他,就要嫁給別人,這對他來說。無疑是最殘忍的報復!
不!他不甘心將她拱手讓給其他的鬼,她只能是他的!
“你讓她出來,當着我的面,告訴我!”袁御玹怒道,推開鬼王,要硬闖鬼王宮。
“找死!”鬼王的火氣被挑至極點,在他看來,袁御玹是給臉不要臉,怪不得他動手了。
“我要見她!”袁御玹咬牙道,無論鬼王落在他身上的拳腳鬼力如何強悍,都沒有還手,直往宮門闖。
衆多鬼兵見狀。也過來攔住他,鬼王都動手了,其他鬼自然不會幹看着。
隨袁御玹同來的屬下護主心切,不等他下令,全涌過來。
一時之間,兩派的鬼戰了起來。即便袁御玹沒還手,仍加劇了鬼王的怒火。
“本王滅了你!”鬼王真動了殺心,在掌中凝聚了十層鬼力,直往袁御玹眉間鬼穴擊打過去。
“住手!”鬼王的手掌還碰到袁欲玹,便響起殷芷清冷的喝止聲。
袁御玹聽到殷芷的聲音,猛然大睜遍佈血絲的眼睛。心跳得疾快,“阿芷!”
這一聲‘阿芷’飽含了太多濃得化不開的眷戀,嘶啞得令人聞之心碎。
叱吒鬼界,令人聞風喪膽的靈王,連日來一直癡守在鬼王宮,只求能見得殷芷一面。已傳遍鬼界,令鬼界的鬼難以置信。
如果不是礙於鬼王宮重地不得靠近、與袁御玹的威名,恐怕在場已圍滿無數只看熱鬧的鬼。
虧得如此,不然,此時,讓更多的鬼見到袁御玹這般癡情的一面,那得驚掉多少鬼的下巴。
至少,眼下在場的鬼都震驚不已,唯獨鬼王憤然不以爲意,與殷芷冷漠以待。
“芷兒,你出來做什麼?快進去!”鬼王怒瞪袁御玹一眼,就過去扶着殷芷。
“父王,你先進去,有些話,我必須和他說清楚。”殷芷別過頭,不願去看袁御玹,生怕他充滿痛意的眼神,會讓她心生不忍。
鬼王想都未想,就反對,“不行!這鬼崽子居心不良,小心着他的道。”
“鬼王,我袁御玹就是舍了這條命,也不可能傷害阿芷半分!”袁御玹容不得鬼王這般說他,這對他來說無疑是抹?。
“哼!說得比唱得好聽,若真如此,爲何——”鬼王冷哼道。
他的後話是質問袁御玹爲何挖殷芷的鬼心,但殷芷出言打斷了。
“父王,算女兒求你,進去吧!”殷芷頭一次以這般帶有懇求之意的語氣、和鬼王說話。
她只想快些把話說完、與袁御玹做了斷,鬼王若還執意僵持下去,令她倍感煎熬。
鬼王愣了一下,委實沒想到會從殷芷口中聽到這種語氣,這實在不像她。
良久,鬼王才無奈道:“罷了!隨你,要是他敢對你怎樣,記得喊父王一聲。”
“好!”殷芷頷首,待鬼王進宮後,才諷刺道:“怎麼?你後悔把鬼心分給我,特來向我討回?”
殷芷的話,字字誅袁御玹的心,他身形一晃,苦笑道:“阿芷,你就是這樣看待我的?我在你眼裡真的如此不堪?”
“袁御玹,你到底想怎樣?毀了我的鬼心,又把自己的鬼心分一半給我,現在又跑來這裡胡攪蠻纏,你究竟是何居心?是想將我玩弄於股掌之間,任你要如何、便如何?”
殷芷積壓許久的怨恨,輕易地被袁御玹的話挑起,她猛地將他推開,厲聲質問。
“我沒有,挖你的心不是我,是——”袁御玹着急地辯解。
卻再度被殷芷打斷,“沒有?袁御玹,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
“阿芷,你聽我解釋,是左護法幻成我的樣子…………”袁御玹實在不願被殷芷誤會,不給她阻斷他話的機會,把真相道了出來。
殷芷聽後,陷入了沉?,面上除了方纔殘留的怒意,再無其他情緒。
袁御玹凝望着殷芷,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好像一個等待判決的犯人般。
時間漫長得彷彿度過了無數個歲月,殷芷卻遲遲未開口,袁御玹再也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阿芷,你信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