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塊,謝謝!
對方發了一條消息過來,所謂的勁爆消息,就是這張在洗手間門口偷拍下來的照片。
怎麼看,兩人動作怎麼親密,連嘴都好像下一秒就要吻在一起似的。
手緊緊握成拳頭,靳西溪的指甲都鉗入了掌心,都不感覺到疼痛,彷彿自己的所有物被人強行搶走了一樣,想要把對方碎屍萬段。
活着,就應該感恩了!
怎麼就那麼不知死活,不要臉又來惹傅君?
因爲她,傅君差點沒命,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回來,她又在那裡折騰。
爺爺跟她說的話忘記了嗎?
傅家是不可能接受一段有違倫理的感情。
“西溪?”車子已經停在旁邊,靳西溪都沒有反映過來,直到傅君搖下車窗叫她的名字。
才急急的上車。
“阿君,我們什麼時候把證給拿了?”上去後,靳西溪試擦性的提到這件事,“我們的事,爺爺已經同意了,我爸也沒有意見,關於婚禮倆人都贊成我的想法,我們旅行結婚。”
“嗯,都可以,你安排就好。”傅君回答道。
這樣的回答,讓靳西靳又安了點心,這代表着,傅君還沒有被安晚勾去魂,還是向着自己的。
那張照片,也許就是安晚自己送上門去的。
她要找安晚單獨談談,把事情說清楚。
所以,靳西溪找了個藉口要去海苑灣,讓傅君送她過去……
車子停在樓下的時候,剛剛好看到俞朗從電梯裡出來,靳西溪跟俞朗不熟悉,但俞朗卻對她一清二楚。
站在電梯那裡,挑着眉,意味不明的看着坐在駕駛位上的男人,他怎麼來了這裡?
看着靳西溪已經進了電梯,俞朗緩緩的走出去,傅君並沒有急着開車,他認出俞朗是在西餐廳裡見到的那個男人。
現在出現在安晚樓下,他還送她回家了?
俞朗走出來,車子未動,傅君的車子車窗搖下,倆人就這樣看着彼此,目光交匯處激起一層一層的激浪,俞朗先開口說道,“你知道不知道,我看你很不順眼。”
一直以來都不順眼。
“嗯?”傅君眯了眯眼,“彼此彼此。”他也看俞朗不順眼。
“聽說,你又要結婚了?”俞朗勾着脣反問,“傅君,這一次娶妻是認真了的吧?不過,我想也應該是認真的了,靳小姐可是你的初戀,你玩誰都不可能玩初戀,是的吧。”
話裡諷刺的味道極其濃重!
“對初戀這麼情深意重,當初去招惹她幹什麼?在她從法國回來後,你去招惹她幹什麼?你知道不知道,她因爲你受了多少苦?”越想,俞朗越覺得安晚對於傅君的感覺不值得,完全是餵了狗。
他也忍不住來對比着她跟傅君,又有什麼區別?
傅君眉頭深鎖,沒有說話。
“別再去招惹她!傅君,這一次,我是認真的;機會我給過你,是你選擇的放棄。”丟下話,俞朗便走了。
俞朗的話裡,透露出來的信息,傅君慢慢咀嚼着,他話裡的她……指的是誰?
安晚?
安晚!
他望着面前的大樓,緩緩擡頭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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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晚聽到門鈴,看到是靳西溪的時候,詫異之後,又覺得在情理之中,她沒有請靳西溪進去,就站在大門內,淡聲的問,“有事嗎?”
“聊聊,有時間嗎?”靳西溪微笑的問道,挺得筆直,穿着又靚麗,跟換好了家居服的安晚比起來,更勝一層樓,安晚總覺得靳西溪看向她的目光,有些炫耀跟得逞。
想到那一次碰上,靳西溪說的那些話,安晚拒絕了她的要求,“抱歉,我沒有空。”
“安晚,不會佔用你太多的時間。”
“不是佔用不佔用時間的問題,而是我不想見到你,難道你聽不明白嗎?”安晚毫不客氣的回答着。
很直接的話,讓靳西溪臉色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復過來,“爲什麼不想見到我?因爲阿君的原因嗎?因爲他要跟我結婚了嗎?”
“恭喜。”安晚笑了笑,“我祝你們白頭到老,孤獨到老。”
“安晚。”靳西溪被安晚的話氣得一張漂亮的臉緊緊繃了起來,“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
“那你要我怎麼說話?讓我說希望你們幸福,希望你們白頭偕老,恩愛一輩子嗎?”頓了頓,安晚嗤笑,“抱歉,我辦不到!”
“你……”靳西溪發現安晚也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溫順,好相處,反而性格有些強勢,甚至可以說有些跋扈。
“還要跟我聊嗎?我絕對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給你聽!靳小姐,現在人已經在你那裡,也已經馬上要成爲你的丈夫,你該做的是看好你的丈夫,而不是來我這裡找無趣!”安晚面容平靜又自然的說,“不過就算結了婚也要小心,畢竟,曾經他也結過婚了,最終還不是離了,你說是不是?”
再好的脾氣,都被安晚要氣死了!
看着靳西溪臉色沉得泛寒,安晚也直接選擇視而不見!
“你心腸這麼壞,小心孩子遭……”
“西溪!”後面的話還沒有說話,突然耳邊傳來另一道男音,隔壁房子的門打開,靳宏偉站在那裡喚了一句靳西溪,“你來了怎麼也不是來找爸的?”
“爸。”靳西溪看到靳宏偉內心很難受,帶着女兒向父親撒嬌的姿態跟靳宏偉說,“有人要破壞你女兒的幸福。”
“如果能被破壞的幸福,那就不是叫幸福;能被搶走的愛人,也不是你的愛人!”靳宏偉直接這麼回了一句,沒有偏幫靳西溪的意思。
別人的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可以回到父母的懷抱享受安慰,但是靳西溪從小到大都沒有,所有的委屈跟傷痛都是獨自恢復,自己療傷。
現在,當着一個外人的面,父親也沒有站在她這邊,要說她不受傷是不可能的。
心裡像凝結成了冰一樣,冷得不像話。
安晚沒有再說什麼,直接甩上了門,把靳西溪堵在門外。
這樣的舉動,落在靳西溪這邊,就像在看她的笑話,連自己的父親都不站在她這邊,她還好意思,去跟安晚談?
“爸。”靳西溪終於忍不住開口,“在你心裡,有把我當成你的女兒嗎?”
“你不是我女兒,我養你這麼大?還讓你給我找事?”靳宏偉反駁道,語氣很不好,很嚴厲的樣子。
“你從來就不幫我,從來不站在我這邊,在你心裡,只有西倩纔是你的女兒,她死後,你除了盡義務把我養大,有關心過我嗎?都沒有,一點都沒有,我需要的不是一個我需要錢就給我錢的爸爸,我需要的是一個在受傷難過的時候,一個可以開導我,可以給我擁抱,給我安慰的爸爸!”靳西溪第一次對父親發火,從小性子表面就是溫順,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努力什麼事都做到最好,來博取父母的目光。
即使她讀書比西倩好,什麼都好,父母去更偏愛於這個妹妹。
做姐姐的,就要什麼都讓妹妹。
靳西溪紅了眼框,跑着離開的時候,靳宏偉伸手去拉她,也沒有拉上,靳西溪躲開他便直接往樓梯那裡走去。
叩叩叩的,聽到下樓的腳步聲越來越輕,最後徹底消息。
靳宏偉走了出來,然後看着旁邊那扇緊閉大門的屋子,要不是那一天,一一接二連三的到家裡來借東西,他也不知道跟傅君在一起的人住在這裡。
他敲響了門,安晚開門,看到他,有些詫異,“您好,請問……”
“剛纔西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從小到大她習慣什麼都拿第一,要強,接受不了別人帶給她的失敗。”靳宏偉很認真的說道。
安晚搖了搖頭,“沒事,我沒放在心上。”
“西溪從小便喜歡傅君,作爲父親,我也一直有管教,現在孩子自己長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跟決定,安小姐,既然你跟傅先生是兄妹,麻煩你也放過西溪,謝謝。”
說到底,他也是爲靳西溪說話,安晚笑了笑,“感情的事,不是放過不放過的問題,就像叔叔剛纔所說,順其自然吧,我還要帶孩子,再見。”
說完,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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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西溪跑下樓,便看到傅君的車子還停在那裡,直接跑過去,車了副駕駛位,撲在傅君的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傅君就這樣被她抱着,一直保持着這個姿勢,靳西溪哭了好久才停下來,說話都斷斷續續的,“阿君,對不起,我把你的脫衣服弄髒了。”
“沒事,衣服髒了就換,伯父說你了?”傅君拿着紙巾,輕拭着她臉上的淚水,“伯父是長輩,有時候,我們做晚輩的要順着他們。”
“我爸從來就不喜歡我。”靳西溪哽着聲音說道,“在他們的心裡,只有我妹妹,我只是一個多餘的。”
這個念頭,不止現在冒出來,從她懂事的時候,她就有這樣的感覺,像一個多餘的人呆在靳家。
“別這樣想,你現在是伯父唯一的女兒,他只是對你嚴格,希望你過得更好而已。”傅君安慰道。
靳西溪沒有說話,到底是不是希望她過得更好,她心裡能體會到。
把車子開到靳西溪所住的地方,她卻一直沒有下車,坐在副駕駛位那裡,“阿君,我不想回家。”
“那你想去哪裡?”
“我去你那裡好不好?”她輕喃道,垂着頭,像做錯了事的孩子,說話都不敢擡頭看着他。
傅君沒有說話,車子調頭往敬亭山的方向開去……
一進去,吉吉就衝了過來,很歡迎傅君回來的樣子,但是,它不喜歡靳西溪,靳西溪能感覺得到,在吉吉衝過來的時候,她急忙拉着傅君的衣服,躲在他的身後。
“阿君,我去樓上好不好?”聲音裡透着害怕。
“嗯,你上去吧。”
靳西溪往樓梯那裡跑上去,直接一口氣到了傅君的房間,以前,她也來過這裡幾次,房間裡連風格都沒有換,冷調的顏色系列,看着都能讓人感覺到房間的主人,性子溫涼。
她坐在房間唯一的一張椅子上,旁邊是書桌,隨意的拉開抽屜,裡面放着幾本書。
是傅君喜歡的類型。
靳西溪手指從旁邊移着看了一下幾本書的書名……突然書頁裡夾層閃過紅色的影子。
夾着有東西?
靳西溪伸手把那本書從中間抽了出來,中間夾着的東西瞬間落在她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