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腹背受敵
從南浦來的日軍增援部隊是一個特混師團，其中有機械化快速反應聯隊一個，配有裝甲輪式戰車及裝甲運兵車共270輛，兵員4200人；有裝甲聯隊一個，擁有90式坦克180輛，10B式坦克580輛；有炮兵聯隊一個，擁有各式火炮760門（架），HD防空導彈發射車12輛；有陸航大隊一個，配備輕型反坦克“OH-6E”直升機16架，“忍者”攻擊型武裝直升機78架；此外還有特混大隊一個，負責中繼通訊、電子對抗等作戰任務。
僅從裝備規模上看，這個特混師團的戰力就足夠強大，日軍同等編制中的翹楚，屬於“公雞中的戰鬥機”那種，而且師團長也是高規格配備，中將佐田一男。這是一員風格彪悍的戰將，在攻打朝鮮平壤以及平定朝鮮人民軍的各個戰役中屢次立下戰功，很受笠原青睞。不過他此次是在倉促間接到的作戰命令，對中國38軍的情況並不是很清楚，儘管他入朝後仔細研究了入朝的中國所有軍隊的人員裝備資料，但沒有機會與中國軍隊直接交手，對38軍的實際戰力還是一頭霧水，分不清與其他中國軍隊有什麼明顯區別。所以他在距離38軍十幾公里的地方就派出了“忍者”直升機，一是偵查確定中國軍隊的確切位置和火炮陣地的準確方位，立即實施炮火打擊，給中國38軍一個下馬威；二是試探一下不太熟悉的對手的作戰實力，他估計只要自己的炮火一發言，對方肯定要實施炮火反擊，僅僅從38軍的炮聲中自己就能對對手的實力有一個大概的估計和把握。
“忍者”連滾帶爬地跑回來了，而且是倆缺一，不過偵查數據比較具體翔實。佐田立刻命令炮兵聯隊自行火炮在行進中密集開火，根據偵查數據對敵人的炮兵陣地以及裝甲陣地實施猛烈炮火攻擊。十分鐘過後，他從裝甲指揮車的雷達屏幕上看到，代表敵軍導彈和火炮陣地的區域斑點消失得一片空白，也就是說對手的導彈和大炮一言未發就被無情地摧毀。
這個勝利似乎來得太容易了，佐田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中國人就這麼不禁打嗎，面對陌生的對手一向以果斷著稱的佐田中將第一次猶豫了。
在等待中預計的反擊炮火真的沒有到來，對手在沉默，看來對方的炮火已經失去了反擊的能力。不能在猶豫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佐田一聲令下，陸航大隊除電子戰和偵察機之外的43架“OH-6E”和“忍者”武裝直升機盡數起飛，對敵軍的坦克和步兵陣地實施猛烈的集中空襲；裝甲聯隊670輛90式和10式坦克全線出擊，一鼓作氣將敵軍陣地衝垮；機械化聯隊的裝甲戰車和運兵車全速前進，迅速對中國軍隊發起地面攻擊，緊緊抓住敵人被炮火打蒙的難得機會把對方分割包圍，然後各個擊破。
當日軍的“忍者”飛走後馮維志就知道敵人的大規模攻擊馬
上就要開始了。他命令4架Mi-171偵察機立即升空，迅速對行進中的日軍坦克、自行火炮以及裝甲戰車等目標確定準確方位和行進速度，將數據立即傳回指揮車。
不過馮維志並沒有下令對目標實施炮擊，他在等待日軍的直升機。
在現代化戰爭中，各類武器裝備之間的關係十分微妙，用句俗話說就是“一物降一物”。比如武裝直升機實實在在是坦克裝甲車的“殺手”，對那些鋼鐵大物有着極強的獵殺能力，這是其他武器做不到的；然而和大型作戰飛機相比，直升機又實在不是實施空襲的理想武器，其高度和速度決定了它的弱點多多，所有防空火力都能成爲它的剋星，就連地面上的士兵大模大樣地拿個單兵火箭筒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它擊落。佐田出動直升機實施空襲也是無奈之舉，由於日軍在朝鮮的所有機場被毀，失去了大型作戰飛機特別是轟炸機對地面攻擊的能力，所以空中的打擊力量主要依靠的就是武裝直升機了。
正因如此，馮維志第一個作戰目標就是將日軍的直升機力量徹底打癱，解除裝甲師的後顧之憂，讓自己的鋼鐵戰車在相繼而來的拼殺中大展身手，在他的計劃中，自己的五百輛坦克將是以弱勝強、最後解決戰鬥的鋼鐵力量，必須給他們創造一個安全保障。
果然，日軍的炮火鋪天蓋地而來，38軍明晃晃擺在陣地上的高昂着炮管的“炮車”和同樣明晃晃豎立着導彈的“發射車”被打的濃煙四起，火光沖天。馮維志心中微微冷笑，那個佐田真是碟子裡扎猛子——不知深淺，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其實他應該想到），38軍的混合防空旅中是有一支僞裝分隊隨行的，那些高昂着炮管的高射炮車和明晃晃豎立着導彈的發射車不過是模型而已，中國軍隊用這些“贗品”把日軍的“忍者”糊弄得稀裡糊塗又心滿意足地跑回去，依樣畫葫蘆地把它的指揮官騙得樂呵呵找死沒商量。
等到日軍的炮火把模型炸得煙突火起、幾十架直升機放心大膽地猛撲過來之時，38軍隱藏在護林帶中的90式35mm高炮和紅旗17（TOR-M1）發射車這才結束沉默突然開火，衆多的前衛-2單兵防空飛彈也加入了對空攻擊的行列，一時間炮彈導彈像驚飛了的雁羣，密密麻麻鋪天蓋地不斷線地飛向了天空，這種突然的、空前密集的防空炮火打擊是很難躲避的，一眨眼的功夫幾十架直升機粉身碎骨，幾乎是同時發生的巨大爆炸聲震得載寧江的鋼鐵大橋都晃了幾晃，日軍的陸航大隊在爆炸聲中灰飛煙滅幾乎絕了根兒。
佐田驚得差點兒從指揮車上栽下來，什麼情況，難道中國軍隊使用了核武器不成。我那直升機可是好鋼做的絕不是泥捏的，怎麼輕而易舉地就被震碎了。巨大的爆炸聲繼續猛烈轟擊着他的神經，對面的中國軍隊這種可怕的打擊能力令他一下子陷入極度驚悚之中。他立即命令所有部隊停
止前進，他必須對敵人的戰力再次做出清醒的評估。
不過，馮維志不想給他太多的時間，他一聲令下，炮旅的600多門大炮一齊開火，它們分別從隱蔽的護林帶中和載寧江的江堤下，根據4架Mi-171偵察機測得的方位，把炮彈準確地送向了日軍的炮羣中，89式六聯裝履帶火箭炮一分鐘340發，89式自走榴彈炮一分鐘28發，單位時間內有上萬發炮彈落到了日軍炮兵陣地上，名副其實的彈如雨下，炸得日軍幾百輛自行炮車四散奔逃，一下子後撤了五公里。
當然這事兒不算完，38軍陸航大隊36架“瞪羚”和20架武直-10 突然從載寧江江堤下起飛，巨大的螺旋翼捲起了陣陣旋風颳得地面狼煙突起， 56架武裝直升機猛然加速，直接向五公里外的日軍坦克聯隊撲去。由於38軍炮火的強力壓制，日軍的防空能力已經降至爲零，中國軍隊的空中堡壘肆無忌憚，耀武揚威，AKD-10反坦克導彈不斷飛向日軍倉皇躲避中的坦克。
日軍10B式主戰坦克是10A式的改進版，無論是裝甲抗擊能力還是火力攻擊能力在世界裝甲戰車排序中都名列前茅。但世上所有坦克都像偷人家媳婦的嫖客，渾身哪都硬就是腦殼不硬，頂部裝甲始終是易受攻擊的薄弱部位，普通的炮彈導彈由於射擊角度的問題都難以準確擊中坦克的頂部而一擊致命，只有直升機纔是它的真正剋星。此時，38軍的直升機正在執拗地不斷用它的導彈去反覆證明這個顛補不破的道理。一頓導彈之後，幾十輛坦克癱在了田野上，熊熊燃燒的大火把空氣都烤的炙熱，田野上散發着令人噁心的烤肉味，剩下的坦克則四散奔逃。
馮維志見好就收，命令他的空中武士趕快撤回，做人要有道德範兒，不能牛逼太甚不依不饒，等會兒日軍對空炮火緩過神兒來還不知怎麼回事呢，自己的武直也不是刀槍不入的。趁佐田驚慌失措措手不及從他身上狠狠撕下一塊肉來已經是不錯的戰果了，要想把他一口吃掉38軍暫時還不具備這樣的能力。最重要的是正北方向江西郡的吉川富郎師團已經到了載寧江北，一場慘烈的阻擊戰即將開始，同時對付兩倍於己的敵人，馮維志必須千方百計保存自己的實力，去迎接更爲殘酷的生死搏殺。
和佐田的特混師團相比，吉川富郎師團的戰力稍顯遜色，主要差在坦克與火炮的數量上，他沒有裝甲聯隊及炮兵聯隊這樣的特殊編制，所有火炮和坦克都混編在步兵聯隊裡。儘管如此，16000多人的強大進攻能力對腹背受敵的38軍來說也是強大的壓力。馮維志必須精心分配自己的兵力，做好兩面迎敵的準備，若是一方失守，帶來的全軍覆沒那是沒有商量餘地的，兩個日軍師團頃刻之間就會把38軍撕成碎片，兩萬多名將是就會葬身載寧江畔，命都丟了何談完成阻擊任務，馮維志肩上的壓力比大山還要沉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