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馬舍裡的寶馬,因爲那次事件後,心中已經有了很深的陰影,還沒等到南小朵靠近,就已經辨出了南小朵的腳步聲,瞬間從草垛中一躍而起,然後仰着頭大叫,做出攻擊狀。
方成完全沒理解到這層,只當是好馬的高超表現,忙說:“這馬真是漂亮,警覺性如此之高,難怪將軍這麼些年,一直都舍不下它。”
南小朵對於寶馬明顯的叫囂聲,充耳不聞,附和道:“必然!呵呵……瞧着毛色,瞧着體型,真是馬中之極品啊!真想讓我家土豆懷上它的孩子,一定也會是匹好馬呢!”
方成打趣道:“得了吧你,就你那黃毛的土馬,換做是我,早就給做馬湯了。你還成天寶貝似的。”
“你不懂!土豆對於我可是有莫大的恩情。”南小朵邊說,便得意的看着寶馬。小樣,有本事你來啊!來踢我啊!哈哈哈……我還真告訴你,等爺們過兩天不疼了,爺們還要繼續收拾你。
方成憨厚的笑笑,抓着後腦道:“南兄你這人真是沒得說,咱們營中,就數你爲人最好了。瞧這上上下下的,誰瞧見你還不給你三分薄面啊?兄弟我就不行了,大老粗一個。總得罪人!”
“不礙的,改明我教教方大哥!我也就是生得嘴巧了些,其他的我還不如方大哥呢!”南小朵抓着方成的一隻手,一臉真誠,眼神十分堅定的看着方成。心中默唸:南小朵奧義——稱兄道弟。
於是二人便對着寶馬,天南地北的侃了起來。南小朵爲了能日後更方便接近汗血寶馬,更是承諾將來會對方成傾囊相授。直叫方成拍手叫好。二人正聊得開心,突然方成捂着肚子,一臉糾結道:“遭了!今兒好像吃壞肚子了。”
南小朵眸子一亮,機會來了:“那你快去休息。馬廄我幫你看着。”
“這不好吧!南兄還帶着傷呢,況且還有大半夜呢!”方成疼得滿地打轉,卻還想着南小朵,真是一位非常善良的人。
南小朵歡快的說:“大家都是兄弟,說這個幹嗎?趕明兒等我值班時,咱再換過來不就是了?方大哥你就別和兄弟我計較了。”
方成實在是受不了了,於是道了聲謝,便一陣風般的跑開了。南小朵對着依舊十分警惕的汗血寶馬,一副磨刀霍霍的表情:“你說,咱這次是來點猛的呢?還是來點清淡的呢?”
汗血寶馬瞪着*猛擡蹄子,一副你敢過來了,我就踹飛你的架勢。
不過南小朵絲毫不以爲意,“呵呵……這次不折騰得你少了二兩肉,怎麼也報不了當年差點被剜眼之仇!”
南小朵從餵馬的草垛裡找到一根竹竿,然後唯恐天下不亂的伸進了寶馬的馬舍裡,寶馬也是不甘示弱,不斷的又蹄子踹那竹竿,可偏巧等它踹的時候,南小朵又縮回大半截,於是次次都撲了空,更是氣得寶馬,嘶鳴聲不絕於耳。正當南小朵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突然身後飄過一聲鬼魅卻格外勾魂有磁性的聲音:“本將的馬,你倒是玩的快哉?”
南小朵臉上的笑容剎那間凝固了,不是吧!有沒有這麼打巧的啊?
嗯?聲音似乎由遠至近,南小朵只覺得背脊冷得厲害,雙腳有些打顫,直覺告訴她此刻必須跪下,可是這一瞬間似乎肢體已經不受她控制了,南小朵瞬間淚流滿面了。
堯戰看着因爲自己的出現而縮起一顆頭的小兵,嘴角噙着一絲冷酷,隨手這麼一擡,一陣凌厲的掌風便襲向南小朵的腿彎處,而黑色的長袍幾乎全部陷入夜色之中,讓人完全看不出方纔的動作。
南小朵只覺雙腿一麻,撲通一聲栽在了地上,由於用力過猛,手上仍卡在馬舍柵欄裡的竹竿這麼一抖,隨後隨着韌性彈了起來,氣勢洶洶的朝流光扎去。南小朵頓時面色慘白!
還沒等南小朵喊出聲來,只覺眼前一個黑影利落上前,長袖一揮,還在半空中的竹竿已經被某物劈成了兩半了,然後兩節竹節好死不死的落在南小朵跟前。
南小朵驚覺這架勢,定是在暗示自己:敢傷本將軍大人的馬?下場猶如此竹!可是當她在擡眼瞧着那黑袍中裹着的身形時,腦海中卻想起了那日在牆角里聽到的那些話,果然是世間難得多見的美男子啊,瞧着俊俏的模樣,瞧着結實的身材,要是能一夜春宵,果然是甚好甚好!
堯戰一臉陰鬱的站在南小朵的正前方,對於南小朵別具心思的打量,忍耐已到極限,右手一揮,直接將南小朵撂翻在地,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冰冷的字眼:“看夠了沒有!”
南小朵嘰裡咕嚕滾了一圈,然後火速爬起,猛的合上幾乎脫臼的下顎,那一刻好想扇自己兩巴掌,完了,完了,這三年別的沒學會,跟着同營的那幾個老馬伕,把這春花雪月的事情給學會了,差點忘記了眼前的可是掌着生殺大全的將軍大人啊,連忙一臉傻笑道:“將軍大人饒命,小人有失遠迎,罪該萬死!不知將軍大人深夜造訪,是何貴幹?”
堯戰挑眉,有種想一掌拍碎南小朵天靈蓋的衝動,對於南小朵的那張笑臉,有着三分的熟識,卻平添七分的嫌惡:“你說本將爲何而來?”
“小人位低人微,將軍大人的心思,小人哪裡敢妄自揣測呢?不過將軍大人似乎對剛纔的情形有些誤解!”南小朵扯着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看來將軍大人不屬於馬屁型的,哎……時隔三年,怎麼這美男還是這般冷冰冰的,看來必須火速更改應對策略。南小朵收起一臉的傻笑,又連忙非常識大體的在地上磕了兩個響頭,接着低着頭瞧着地上的黃土,眼睛不敢再亂瞄。
“本將只相信自己親眼所見。”堯戰如星辰般的眸子在南小朵的頭頂盤旋,繼而落在了南小朵白皙如玉的頸項間,似是有何不妥?
南小朵深吸一口起,隨後開始了口若懸河的顛倒是非:“將軍大人其實你來得正好,這幾日流光也不知怎麼了?總是對人有很大的敵意,小人適才不過是想給它添點草,哪知它突然狂性大發,小人又怕它傷着它自己,於是只是想用這竹籤給它挑點乾草。小人並未對將軍大人的坐騎有任何的不利的舉動。”
原本因爲堯戰出現,而稍微平靜下來的流光,聽到南小朵的這番說辭,更加不幹了,嘶嘶的又是幾聲鏗鏘有力的叫喚,連帶着用前蹄踹了兩下木柵欄。
堯戰沉默了,冷聲道:“擡起頭來!”
南小朵暗自掐了大腿一把,隨後兩眼通紅的看向他。
而在堯戰看到南小朵的臉時,俊美無濤的臉上多了一絲讓人琢磨不定的笑容,而那南小朵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腦海中迸出三個字:不是人!
堯戰:“南小朵?”
南小朵只覺得自己的名字從他嘴裡說出來,都格外的勾魂,心中一陣狂跳,連忙又是一個響頭,“正是小人。”
“本將以爲,就你那身子,應該早死了,還真是命賤!”
南小朵依舊笑容不減:“託將軍大人的福,小人的賤命纔多活了幾年。”
堯戰轉身去安撫流光,待流光平靜下來後,又是一語驚人:“改日該讓你嚐嚐這媚藥的滋味。”
南小朵頓時笑不起來了。如此天衣無縫的計劃,竟然讓人一眼就瞧穿了。
堯戰斜眸:“既然還活着,明日便到本將的營房中來。”
南小朵欲哭無淚了,這下真的進火坑了,許是多年養下的性子,臨死了,南小朵也是反射性的掙扎了一下:“小人有惡疾,不便伺候將軍。還望將軍海涵。”
“不礙!正巧本將爲流光帶了獸醫,明日讓他給你瞧瞧!”堯戰解開馬房的柵欄,翻身上了馬背,握着繮繩闊步走了,俯視着南小朵。
南小朵頓時如刺梗喉,又道:“還是不勞煩將軍了,方纔小人在您的英姿下,已經好了很多了。”
堯戰冷哼一聲:“莫說本將未提醒你,明日你若還是這般油嘴滑舌,本將會親自割了你的舌頭!”
南小朵咬脣猛點頭!然後目送堯戰策馬離去。直到確定他走得夠遠了,南小朵握拳咒罵道:“死男人,活該你死了老婆沒了孩子。”
南小朵回房時,房裡的那些老兵們都已經回來,瞧着南小朵灰頭土臉的回來,也是打趣道:“喲!咱馬房智多星,今天上哪給人碰壁了?”
南小朵嘆了口氣,表示懶得搭理他們,誰人能知她心中苦啊!
老兵甲:“小朵,你怎麼了?還從沒見你嘆過起呢!”
老兵乙:“唉唉!我猜小朵肯定又去看土豆了,然後又把馬屁給拍馬腿上了。”
老兵丙:“小朵,你彆氣餒,多吃點米飯,再長兩年,營裡那幾個騷娘們都得跪倒在你胯下。”
……
換做是以前的南小朵,此番定是已經和他們打成一片了,可是現在她還真沒那雅興了。話說這將軍大人下手真狠,方纔還不覺得,現在南小朵真心覺得張嘴都會扯着疼。人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她還笑得這般動人心絃,死男人,詛咒你!詛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