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洛陽定策

湯恩伯押送重慶之後,最高統帥部立即委派何應欽、白崇禧等人組成最高軍事法庭,對其進行突擊審訊。剛開始,湯恩伯失口否認全部指控,反誣孫百里蓄意栽贓陷害,意圖剷除異己,同時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英雄,國家的功臣,不應該接受這種不公平的對待。最高軍事法庭隨即羅列了大量事實和確鑿證據,把他的狡辯逐一駁倒。

1943年2月24日,最高軍事法庭依法判處湯恩伯死刑,剝奪公民權利終身,並於當天押赴刑場斃。同日,高等法院也宣佈了對原河南省主席李培新的死刑判決。

25日,中央通訊社發表國民軍事委員會最高軍事法庭對湯恩伯的死刑判決書,詳細列舉湯恩伯自從擔任第一戰區副司令長官、蘇魯豫皖四省邊區總司令以來,所犯下的種種罪行,以此來表明新一屆整肅軍紀、政紀的決心。

湯恩伯和李培新兩人,一個是上將軍銜、戰區副司令長官,另外一個是省主席,算得上位高權重,卻同時被處死,消息傳開之後,舉國震動!軍隊上自戰區司令長官,下至普通士兵都切實感到的壓力,開始用敬畏憚度來對待最高統帥部的命令,從而使軍令得到順利的貫徹執行;飽受湯李二人荼毒的河南民衆自然是奔走相告,額手相慶;國統區其他地方民衆也從中瞭解到新總統、新的親民、愛民立場,開始以前所未有的熱情了支持。

28日,國民最高統帥部召開最高級別的秘密軍事會議,商討對日反擊作戰的戰略問題。出席會議的除了總統孫百里,總參謀長白崇禧,軍政部長何應欽,軍令部長陳誠以外,還有兵工署長俞大維,猶太軍團總司令斯茲皮爾曼,空軍總顧問陳納德,空軍副總司令劉志航。

白崇禧首先簡單介紹了各戰區的戰備情況,他說道:“到目前爲止,除了第一戰區以外,其他戰區的國防軍全部完成了整編和換裝工作,並儲備了三個月以上的作戰物資,國土防衛軍的整編工作已經完成了60%,具備了戰區防禦的能力。猶太軍團已經齊裝滿員,隨時可以開赴戰場;空軍裝備了三百架轟炸機和180架戰鬥機,初步具備了與日本航空兵抗衡的實力。”

隨後他詳細介紹了日軍的最新動向:“根據可靠情報,日本統帥部將在今年年底之前把軍隊員額擴充到100個師團,因此,日本在連續增兵太平洋戰場的同時,不斷從國內把新編調往戰場,並且主要集中在華中和華南兩地,截止上個月底,武漢的第11軍總兵力已經達到了三十五萬之衆,廣州的第21軍也達到了十二萬;駐紮在東南亞的日本第35集團軍的兵力也擴充到八個師團加四個獨立混成旅團,總兵力約三十萬人,其中大約兩個師團集結在薩爾溫江南側,並且有繼續增兵的趨勢,另外,由當地人組成兩個步兵師的僞軍也在向邊境集結。”

最後,白崇禧分析道:“日軍的戰略意圖非常明顯——集中優勢兵力從滇緬邊境突破我軍防犀直插雲南腹地,然後與華中、華南日軍三面夾擊,橫掃西南。”

孫百里等白崇禧坐下之後,起身說道:“在過去的大半年時間裡,中日雙方都在厲兵秣馬,準備給對方致命一擊。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雖然我軍的準備工作還沒有最後完成,但是爲了搶得先機,必須先發制人,打亂日軍的戰略部署,從而掌握戰場的主動權,同時也可以緩解盟軍在太平洋戰場的壓力。”接着他問道:“敵我雙方憚勢白總長已經介紹的非常清楚,諸位認爲在目前的情況下從哪裡開始反擊最後呢?”

白崇禧馬上說道:“我認爲應該以緬甸作爲主攻方向!首先,與其他兩路日軍相比,緬甸日軍的兵力最弱;其次,進攻緬甸能夠得到盟軍的策應;最後,只要奪取了緬甸就能夠恢復滇緬公路,從而使美援物資能夠暢通無阻地。”

何應欽卻不同意他的看法,反駁道:“緬甸山脈縱橫,遍地,又地處熱帶,地形複雜,氣候多變,國軍從來沒有類似地區的作戰經驗,能否適應當地的氣候環境都是個問題,怎麼反擊日軍?日軍第35集團軍已經在這裡征戰一年多的時間,不但掌握了地利,並且獲得了當地人的支持——天時地利人和都在敵人一方,貿然出擊肯定要吃虧的!”

白崇禧問道:“那你的意思呢?”

何應欽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我認爲應該首先光復南寧,進而收復廣西全境,然後與第21軍在廣東決戰!原因有三:第一,桂林的守軍只有一個旅團,整個廣西境內的日軍也只有一個半師團,我軍容易形成兵力上的壓倒優勢;第二,收復桂林就等於斬斷了華南日軍的一條胳膊,其三路會攻的計劃自然流產;第三,如果收復了廣州的話,整個華南就全部回到我們手中,不但戰略迴旋餘地將大大增加,兵源和物資的壓力也會大幅度降低。”

白崇禧反問道:“那你準備如何應付緬甸日軍呢?”

何應欽回答道:“先派空軍炸斷薩爾溫江上的惠通橋,然後由國土防衛軍在邊境地區據險固守就可以了,以滇緬邊境的交通狀況,日軍最多隻能夠維持兩三個師團的作戰消耗,咱們只要佈置幾個步兵師就足以應付他們。”

孫百里看了看白崇禧和何應欽,說道:“我倒覺得不如從第一戰區向東攻擊,奪取徐州,在恢復隴海路的同時切斷津浦路,割裂華北日軍和華中日軍之間的陸路聯繫,這樣一來,既能順便解救黃泛區的災民,又能夠把蘇中根據地與國統區連成一片,從而取得戰略上的優勢。”接着他笑着說道:“反攻廣東、廣西好是好,但是在日軍佔據海空優勢的情況下,付出的代價必定很大,而且奪取之後很難守住。”

白崇禧搖了,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黃泛區到處是灘塗河汊,大部隊如何通過?後勤補給又如何保障?即使奪取了徐州,攻擊部隊勢必陷入華北日軍和華中日軍的夾擊之中,兩面作戰是兵家大忌,而脆弱的補給線也會帶來災難性的後果。”

孫百里解釋道:“屆時第二戰區將負責牽制華北日軍,兩面作戰的情況應該不會出現。”接着他進一步說明自己的計劃:“黃水過去已經好幾年了,部隊通行可能會有一定的困難,但是應該能夠克服的。佔領徐州之後,攻擊部隊非但不會停滯不前,而且會像一把的鐮刀一樣由被向南橫掃,把蘇皖兩省的廣大地區全部收復過來,兵臨長江。這樣一來,武漢日軍就處於我軍的戰略包圍之中,京滬杭三角地帶也唾手可得,戰場的戰略形勢將發生根本性的轉變!”

白崇禧的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追問道:“以日軍的反應速度,即使從本土集結部隊增援徐州也用不了多長時間,我軍如何保證在日軍增援部隊趕到之前穿越黃泛區?”

孫百里笑着說道:“一般部隊自然是無法勝任,但是裝甲部隊就不同了!”

看到衆人把目光彙集在自己身上,斯茲皮爾曼長身而起,非常自信地說道:“在工兵部隊的協助下,猶太軍團有把握在日軍增援部隊趕到之前抵達徐州!”

斯茲皮爾曼的裝甲部隊在反擊廣州戰役中的優異表現早已贏得了大家的信任,見他都認爲可行,衆人自然無話可說。

這時候,陳納德將軍站起來說道:“總統先生,你的計劃可以說完美無缺,但是我認爲還數於保守了!”

本來,孫百里的計劃已經讓與會者難以接受,沒想到這個美國人居然還認爲保守,那什麼樣的計劃才能不算保守呢?

帶着滿腹的疑問,大家又把目光彙集到陳納德身上,等着他的答案。

陳納德揮舞着雙手說道:“過去,國軍與日軍存在裝備、訓練和戰術素養上的差距,又沒有制空權,所以往往需要三倍以上的兵力才能打成平手。現在,國防軍的裝備已經全面超越日軍,身經百戰的官兵所擁有的經驗也是日軍無法比擬的,與之相反的是,飽受戰場考驗的日本精銳師團大部分調往太平洋戰場,新補充的部隊和士兵都是沒有什麼戰鬥經驗的。此消彼長,在一比一的情況下,國軍完全能夠擊敗日軍,因此,統帥部應該制定更加大膽的計劃,把重點進攻改爲全面進攻——在突擊徐州的同時,收復桂林,出兵緬甸!”

孫百里笑着說道:“整編之後的國防軍戰鬥力是全面超越了日軍,但是日本的空中優勢抵消了這部分差距,所以從整體來說還是處於勢均力敵憚勢。”

陳納德連忙說道:“不,總統先生,在未來的作戰中,日軍將再也無法完全掌握制空權了!”然後用手指着劉志航說道:“不信你問他!”

年輕的空軍副司令馬上解釋道:“經過中美飛機技術專家的反覆測試,已經掌握了‘零式’戰機的弱點,我軍的戰鬥機飛行員進行了針對性的訓練,同時,日本航空兵在與盟軍持續不斷的空戰中消耗了大量優秀飛行員,抵消了部分優勢。”接着他笑着補充道:“另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美國支援的野貓戰鬥機性能與‘零式’不相上下。”

陳納德故作神秘地說道:“從下個月開始,美國將提供一種性能全面超越‘零式’戰鬥機的新型戰鬥機,到時候,日本人引以爲傲的戰鬥機唯一的作用就是給人民當焰火看!”

會議室裡馬上響起鬨堂大笑,喜形於色的白崇禧提議道:“我看咱們還是重新制定一份計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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