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姐不好意思地紅着臉介紹道:“貢布,站在你面前的,便是顏教授的兒子。”
“果真是一表人才!”貢布變得畢恭畢敬起來。
雯姐轉而向衆人介紹道:“貢布是顏教授的高徒,西藏首屈一指的青年考古學家,也是我曾經的救命恩人。我和他曾經在日喀則共事過一段時間,感情很好。”
“你只跟顏教授感情好,我就是個電燈泡!”貢布半玩笑般地應了一句。
顏歡錯愕道:“雯姐你,你該不會也是老頭子他的學生吧?”
“我——也算是吧。”雯姐卻好似不願再談論這個話題似地,話鋒一轉:“貢布是從古格遺址匆忙趕來的,對藏語言文字符號也頗有研究,要不你現在就把那串念珠給他看看?”
於是顏歡便將那串珊瑚念珠掏了出來,交給了貢布。
貢布只看了那串念珠一眼就被驚到了,擡眼朝雯姐看去:“小雯,你說的線索就是這個嗎?”
“是啊,還得請你幫忙看看,這上面的錯金藏文,寫的是什麼?”
“這些可不是藏文,而是古象雄文字。”
“象雄文?怪不得我覺得和我所知道的藏文寫法有點不同。那這些字究竟寫的是什麼?”
“這上面寫的是:上報四重恩,下濟三途苦,盡此一報身,同生極樂國。是四句迴向偈。念珠上會帶有象雄文的迴向偈實屬罕見,這串念珠是我藏地的稀世之寶,我想現在代表三百萬藏民,懇請你們將它轉讓給我,由我捐獻給西藏博物館,可以嗎?”
“你瞧你這話說的,你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別說轉讓了,白送給你也行啊。”雯姐說着,拍了拍顏歡的肩膀:“你說是吧?”
“白送?是,是的。”顏歡小聲支吾着,只得點了點頭,心裡卻覺得有些惋惜。畢竟這樣一串念珠應該也是挺值錢的。
“那你能判斷得出這串念珠,究竟來自哪裡嗎?”雯姐又問。
“這可就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外了。”貢布搖了搖頭:“除非給我幾個月時間翻翻資料,好好調查一番。”
“什麼念珠?象雄文?迴向偈?歡子,你小子最好他孃的現在就給爺解釋清楚,這幾天
究竟發生了什麼?不然我這心裡總懸着,沒有安全感。”老吳終於忍不住了,湊上來抓着顏歡問道。
於是顏歡便在車外向老吳和錢袋兒簡述了一番自己在精神病院的遭遇,以及楚哲手上的這串神秘念珠的來歷。他正說得興起,排在後面的車子卻按起了喇叭。
“好了好了,咱們在門口停得時間太久了,堵住別人的路了。有什麼話都留着路上再聊吧。先上車,先上車。”貢布急忙拉開了車門。
“等等,我讓你去準備的東西呢?”雯姐卻按住了他。
“都在車上呢。”貢布說着,一邊拎起了地上的行李,一邊打開了後備箱。
“包括心跳感測儀?”
“當然。”貢布指了指後備箱裡一個不大的金屬盒子:“喏,就是這個東西。你說需要距離遠精度高的,我手頭上正好有個從朋友那借來的軍事級別的感測儀:識別距離300米,精度達到了千分之一,應該足夠我們在雪山上用了。”
“我真算沒白認識你一場。你這個個百寶箱啊,什麼難搞的東西都能搞到。”雯姐拍了拍貢布寬厚的脊背。
“呵,可惜你寧願捨棄百寶箱,也要死心塌地去愛上一個根本不可能愛上你的人。”貢布嘆了口氣,又點起了一支菸。看來二人之間的關係的確有些微妙。
“抽菸不好,說過你多少次了。”雯姐並沒有搭茬,之時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一把將貢布口中的香菸奪下,扔在地上踩滅,回身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貢布知趣,閉上了嘴將車發動了起來。
老吳搶了駕駛員後的位子先坐下,隨後小聲在顏歡耳邊唸叨着:“這下爺是真的信了。三角戀,還都是單戀。歡子,你說顏叔怎麼會這麼有魅力?雯姐這樣的美女放着眼前身強力壯的藏族男人不要,非得去喜歡他這個老頭子?”
“所以吳哥你也就可以死心,別打雯姐的主意了。”顏歡嗆聲道,挪了挪屁股讓錢袋兒也擠進了後排,心裡卻不由得對雯姐和父親的關係打上了一個問號。
貢布將汽車點火發動,一路上只是自顧自地介紹當地着的風土人情。直到車子開出了貢嘎機場,周圍的車流也變得稀少起來,滿心焦
急的顏歡才終於找到了機會同貢布寒暄起來:
“貢布兄,不知道之前雯姐有沒有讓你在哲古湖附近幫忙打聽過什麼?”
“哦對了,見到小雯太激動,我都忘了跟你們說。楚哲被發現的地方,就在距離哲古鎮僅二十餘公里的丈嘎,我託那裡的朋友問過,線索嘛暫時還沒有,不過要說怪事的話,倒是的確有一件。所以你們的判斷或許是沒有錯的。”
“哦?究竟是什麼怪事?”車內的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丈嘎再往西南40公里處,有一座海拔6785米的雪山,名叫‘打拉日’。此山常年積雪,即使在現在這樣的夏季,山頂溫度也在攝氏零度以下。這座雪山深處有個名叫‘古如拉錯’的神湖。‘古如拉錯’在藏語裡意爲蓮花生湖,牧民們相傳,如果在湖前虔誠膜拜,就能在湖水中看見神諭。”
錢袋兒聽貢布這樣說,很虔誠地道:“那額們是不是也去湖前膜拜一番,或許老天爺就會給我們新的線索哩。”
貢布笑道:“看不出這小兄弟還頗有慧根哪。頂禮膜拜會不會獲得線索我雖然不敢打包票,但那件怪事倒的確同古如拉錯湖有關——據偶爾前往湖邊的牧民們說,他們家中前些年無故失蹤的幾頭羊,最近竟被發現陳屍在古如拉措湖邊。牧民們都認爲,這是山中早已銷聲匿跡數十年的夜帝所爲,害怕得不行。”
“夜帝?”錢袋兒聽不懂了,轉頭瞧向了顏歡。
“‘夜帝’的意思是居住在岩石上的動物,是喜馬拉雅山中的夏爾巴人對雪人的稱呼。雪人的存在至今都沒有被證實過,只不過人們口耳相傳,已然成爲了同北美野人一樣神秘的存在。”顏歡插嘴解釋了一番,進而再次轉向貢佈道:“我們不要說走題了,還請貢布兄你繼續說。”
“沒有繼續了,夜帝的出現本就十分令人不安,加上前兩天楚哲的事,讓牧民們現在都不敢再輕易靠近那片區域了。”貢布搖了搖頭道:
“我們就別在這瞎猜了。這個情況我也是昨天才獲知,既然都已經來了,今天便同你們一起去山腳下向牧民們打聽打聽清楚。至於那串念珠的來歷,或許也能知曉一二呢,到時再做定論也不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