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歡見自己肯定是躲不掉了，只好乖乖地捧着花走到了張嬸面前，陪着笑臉道：“嘿嘿，張嬸好。你看這兒這麼多人，有什麼話咱們進去說吧。”
“看看看，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都散了散了。”張嬸聽他這樣說，用戴着金手鐲的手指着走廊上出來看熱鬧的醫生護士和病人一陣呵斥道，隨後一把將顏歡拉進了張若楠的病房。
“你看看，我們家楠楠都變成什麼樣子了呀！”張嬸瞧着蜷縮在牀上的張若楠，眼中又泛起了淚光——張若楠穿着醫院寬大的病服，沉默地看了一眼擠在房內的顏歡三人，卻是一言不發。
小楠她難道真的像楚哲一樣瘋了？顏歡心裡咯噔一聲，大腦中一片空白。
“乖女兒，就是這個人把你害成這樣的對不對？你倒是看看媽媽，說句話呀！”張嬸拉住張若楠道。
“哎，張嬸，你可不能含血噴人哪！”老吳想幫顏歡擋一擋，但一對上張嬸那犀利的眼神，登時便縮了回去。
“你個小王八蛋還在這兒裝什麼無辜？刑警大隊的夏侯隊長都跟我說了，楠楠她就是跟你出去以後受的傷，又受了很大的精神刺激，這纔會把自己封閉起來，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張嬸看來已經瞭解了事情的全部經過，想繼續隱瞞是不可能了。顏歡也早已出了一身冷汗，急忙道歉認錯：“張嬸，這事兒的確因我而起，可小楠會變成這樣完全是個意外，你聽我給你解釋。”
“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楠楠從小就喜歡跟你混在一起，聽你講那些稀奇古怪的古董啊歷史啊，還嚷嚷着要跟你一起出去冒險，遊山玩水，結果弄成了現在這副樣子。你得負責！”
“我，我負責？這不太合適吧——”顏歡的大腦完全懵圈兒了，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我呸！你個小王八蛋以爲我是要讓你負什麼責呀？我是讓你陪償，至少得這個數！”張嬸比出了四根手指。
“四萬嗎？”
“啊呸，是四十萬！”
“張嬸，
我家的條件你知道的……”
“沒錢嗎？那就這樣，你先把家裡那鋪子抵給我，然後再每個月支付一筆生活費和一筆精神損失費。不然的話，我們就法庭上見！”
“張嬸，小楠受傷我也十分難過，損失費和醫療費我都願意給，可那個鋪子是老頭子他名下的財產，不是我想抵就能抵給你的。”
“你個小王八蛋還敢討價還價？那現在就叫顏胥來處理！我可警告你，小楠這次是跟你一起出了門纔會受傷的，讓你賠這些都算是少的了！”
一旁的老吳終於看不下去了，義憤填膺地道：“這位大媽，胖爺我得說句公道話，你家女兒雖然是跟歡子在一起時受的傷，但那可是她自己悄悄跟來的，又不是歡子強迫她來的。再說了，小丫頭現在這樣子，歡子也很難過，他也同意了支付醫療費。你家本來就有錢，女兒又沒缺胳膊少腿的，這樣漫天要價是不是有點欺人太甚了？”
“你這個胖子又算哪根蔥？老孃我跟顏歡這個小王八蛋算賬，關你個屁事？還敢叫我大媽，我看上去有那麼老嗎？”張嬸仍不依不饒地大聲呵斥道，說着狠狠掐了掐老吳胳膊後面的那塊嫩肉。看來張若楠的那招奪命連環掐，果真是從張嬸那裡學來的家傳絕學。
可老吳雖然疼得直吸涼氣，卻並不肯閉上嘴，仍不依不饒地同張嬸理論了起來。
顏歡見狀趕忙勸道：“張嬸，是我的錯，你消消氣，我們好好商量行不行？小楠她好歹也是個黃花大閨女，你這麼大聲嚷嚷，她偷偷跟我跑去鄱陽湖這事還不讓外人都知道了？”
“老孃我可不怕，現在又不是舊社會，況且你們倆又沒真的發生什麼。”張嬸氣得一把將顏歡推開，卻稍稍收斂了一些自己的大嗓門。
老吳心中仍然不服氣，低聲咕噥着：“你就沒有想過，自己的女兒揹着你悄悄跟着歡子去鄱陽湖，究竟是什麼原因？”
“什麼原因？她還會愛上這個小王八蛋不成？”張嬸臉色忽然變了。
“你還別說，就胖爺我看到的情
況，還真是！”老吳故意道。
顏歡使勁拉了拉老吳：“吳哥你別胡扯了，小楠是喜歡聽我說那些古董和歷史，可別壞了人家姑娘的聲譽。”
“瞧瞧，瞧瞧，當事人都否認了。哎呦你這個胖子還真不得了，這種話也能隨便說的？”張嬸火冒三丈，舉起高跟鞋又要對兩個人打將過來。
“媽呀，這老孃們兒這麼狠！歡子，爺終於知道你爲什麼不敢想入非非了。這就是擱在胖爺我自己的身上，爺也真的不敢哪。”老吳捱了兩三下高跟鞋跟的揍，閃身退到了顏歡身後。
“你們倆個還在竊竊私語什麼？”張嬸兩眼一瞪，坐在了牀邊：“顏歡，你如果真的沒有辦法把鋪子交出來，那就給老孃想個其他的賠償方法。”
顏歡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我這次和小楠出去，找到了一座盛唐時期鎏金釋迦牟尼佛座像，其中應該也有她的一份纔對——”
“歡子，你小子窮了小半輩子，可就指望着這尊佛像翻身了，可想想清楚了再說話啊！”老吳在一旁小聲提醒道。
“吳哥你別管，這樣我心裡也能踏實點。”顏歡搖了搖頭，繼續同張嬸交涉道：“這尊金佛估計至少能在市場上賣到兩百萬左右。如果您能接受，我就用它做賠償吧，多出來的前就當是我給小楠和您賠不是了。”
“兩百萬？”張嬸表面上仍不動聲色，但眼中卻放出了光：“佛像現在在哪裡？”
“那您是答應就這樣解決了？”顏歡說着便從肩上卸下了揹包，將金佛取了出來。
張嬸一見到金佛，立刻伸手奪了過去，兇巴巴地道：“這尊佛究竟值不值兩百萬，你說了可不算數。要是想使什麼花招騙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哎，你這老孃們兒怎麼能明搶啊，既然要拿這尊佛，那就立下字據！”老吳見狀當場便嚷嚷了起來，二人眼瞅着又要打起來了。
可就在他們在病房裡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坐在牀上一直髮呆的張若楠，卻猛地抱住腦袋大聲尖叫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