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亞諸國中,人口超過4億的印尼,瘸子裡面拔將軍,軍事實力最爲可觀,但因爲本身境內也有異位面入口,所以不可能傾盡全力,支付着不菲的雜費,爲馬來西亞開拓奧薩丁位面。
而其他東南亞國家也因爲這樣那樣的自身原因,對‘奧薩丁’這塊雞肋,同樣是既不捨得放棄,又不甘心替別國火中取栗。
於是在組成聯軍,幫助馬來西亞抵抗住奧薩丁位面國家入侵之後,經過一番勾心鬥角的明爭暗鬥,最終一個由東南亞多國監管,在加裡曼丹島東、南、西、北四面,四座最大城市同時設置,採取合議制管理,名爲‘加裡曼丹位面開發中心’的機構,運用而生。
這一機構表面是主持‘奧薩丁’的開拓工作,並按照之前協議的內容,向東南亞各國分配位面開拓中獲得的利益。
實際卻是誘導整個亞洲甚至整個世界的民間武裝力量,來掠奪奧薩丁位面的財富,以供各國政府坐享其成的按比例收取豐厚稅費。
這也是地球上的一些弱國或弱國聯盟,利用境內異位面通道創造財富的最常見手段。
而繼承了東南亞國家從舊時代起就出名**的官僚體制和懶散政府作風的‘加裡曼丹位面開發中心’創建之始,就以異常寬鬆的准入條件和殘酷的淘汰率聞名於世。
想在這裡成爲位面傭兵,無需任何資質證明,只要提供身份證件,交上1000令吉就可以完成從普通市民到一名光榮的位面冒險者的蛻變。
之後如果願意再交2000令吉,並簽訂合同,同意將位面開拓的收益按比例納稅、繳費,一步登天的成爲一個異位面傭兵團、保安公司、開發公司的創始人也不是夢想,當然如果沒有強勁的實力作爲後盾,這美夢維持的時間能有多久,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聽到張龍初要去北城的‘加裡曼丹位面開發中心’。又幹又瘦,黑猴子一樣的摩托司機以爲又碰到了個被政府的宣傳蠱惑到腦袋發昏,好端端要去送死的白癡青年,嚼着檳榔伸出了雙手十根手指道:“10令吉。”
這種不受政府管制無牌營運的載客黑車。通常都有很大的討價還價的餘地,但張龍初卻毫不猶豫的從褲兜裡摸出10令吉遞給了司機說聲,“10令吉給你,路上不要在拉其他客人嘍。”,鑽進了車斗改成的車廂。
他剛扶着個矮板凳坐好。就聽前面的司機滿意的嘟囔着,“你可是要去北城區,那裡是富人住的地方,我就算要拉客,誰會座我這輛破三輪摩托…”,握緊手把猛加油門,在古晉南城區狹小的街道上左鑽右穿的,朝橫跨在沙拉越河上的鋼鐵大橋跑去。
一座橋樑連通着兩個世界,從橋南走到橋北,時間像是流逝了數百年似的。直接由古色古香落後簡陋的土著殖民文明進入到了現代化都會文明之中,而這也是東南亞諸國許多大城市特有的景色。
坐在顛簸的摩托三輪後鬥中,從玻璃窗眺望着被燦爛的陽光照耀着的,古晉城北區路邊花壇中齊齊整整栽種的椰子樹和法國梧桐;
以及可以容納十二輛車並行的寬敞馬路兩邊,繁華的商業街上各種超商、高檔餐廳、奢侈品店,張龍初恍惚間有種回到洛城第五大道的感覺。
半年隱姓埋名的生活中,在他的刻意迴避下,幾乎從未想象過自己離家之後,身在米國的親人、朋友、愛人很有何種反應,這次無意間觸景生情。不由自主的陷入了一種略微有點哀傷的回憶之中。
直到前面的司機突然大吼道,“坐好。”,急停住了三輪摩托,張龍初才猛然間。被驚得回過神來。
嘆了口氣,把心中盪漾的莫名傷感深深埋藏起來,他跳下摩托,頓時看到一座建造在水泥基座上,雖然只有三層卻佔地面積驚人的建築物,赫然出現在眼前。
之後心中不自禁想到:“還真是壯觀啊…”。張龍初和周圍數以千計,年齡、穿着、背景、實力全不相同,卻都懷着同一個發達夢想之人一起漫步踩着大理石樓梯,走到了那建築的門廳前停住了腳步。
看了看直徑足有三、四十米大門兩旁,四塊用馬來文、泰文、印尼文、菲律賓文寫着的‘加裡曼丹位面開發中心’的巨大招牌,他深呼吸了一口,快步走了進去。
門內是座地面上鋪着淺紅色大理石板;
牆壁上掛滿了不斷閃動信息的電子屏幕以及用作裝飾的,東南亞特有的,圖案多爲神話故事、山川風光的草編掛毯;
天花板上則掛滿水晶吊燈的,足可以容納萬人活動的大廳。
張龍初混在人流中,足足花了接近10分鐘的時間,緩步繞着大廳轉了半圈,在經過靠牆一長排坐在擺着‘理事科員’銘牌的辦公桌後,專司雜務諮詢的,身穿深藍色制服,有着公職人員身份的‘加裡曼丹位面開發中心’工作人員時,悄悄打量着他們的面相。
最後停在了一個年紀大約在40歲左右,有熱帶、亞熱帶島嶼原住民普遍都有的黝黑皮膚和罕見的大肚腩,表情有些乏力又無精打采的矮小禿頭男人面前,用馬來語輕聲說道:“先生,我想做個位面傭兵爲國家效力…”
“有這樣的雄心是好的,少年,”不等張龍初把話說完,那個禿頭男人就應付的打斷道:“看到那邊的自動登錄機了嗎,無論是現金支付還是銀行轉賬,交上1000令吉,登記自己的身份,你就能領取到一張通行證。
憑這張通行證到長途公交站乘車,你可以免費到奧薩丁位面通道附近的任何一座補給站領一個補給包,並獲得一次前往‘奧薩丁’探險的機會,如果你能活着,呃,我是說完成基本的探險要求凱旋而歸,就能獲得一枚銅鑄的‘異位面開拓者’徽章。
有了這枚徽章之後,你就能自由的來往於地球和奧薩丁位面之間再也不受限制,而且徽章隨着你不斷累積的貢獻還可以升級變成銀質徽章、金制徽章,最後甚至可以得到最高元首親封的‘拿督’的封號。”
馬來西亞,雖然是現代聯邦制國家,但舊時從馬來亞、沙巴、沙撈越這3個聯邦下分設的13個州拿督中選出的蘇丹(即國王)中再選出的最高元首(即皇帝),地位比民選政府的最高長高總理更高,所以拿督在馬來西亞就是貴族之意。
在某些特殊時期,一個影響力巨大的拿督甚至有權調動一州之內的任何民政或行政的官員,乃至於調動轄區軍隊的權利。
後來隨着時代的變遷,拿督的權利漸漸萎縮,後來又分化成了兩種,即可以世襲的爵銜(但已不能調動官員和軍隊),和馬來西亞皇室對國家有貢獻的人所給予的一種榮譽稱號或不能世襲的終生制爵位。
不過即便如此,拿督身份依然代表着人上之人,在普羅大衆看來已是高不可攀的人物。
那禿頭官員這一番話滔滔不竭說的十分流利,顯然是背了不知道多少遍,張龍初安靜的等他說完之後,撓着腦袋低聲說道:“先生,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我是沙巴州人,家鄉是隸屬於吉偲市的一個邊遠小村,一年前因爲山洪爆發,已經毀滅在泥石流中。
我是因爲冒着大雨採山菇才逃出了一命,因爲當時年紀太小,什麼都不懂的在外面渾渾噩噩流浪了好久,結果來到了古晉城,身份證明什麼的通通沒有…”
“這可麻煩了,”禿頭官員提到這話皺了皺眉頭道:“一年前沙巴州有一個山村因爲泥石流整個被淹沒的新聞我也聽過,當時逃生出來被發現的話一切都好辦,現在嗎,再去補辦身份就不那麼容易了。
嗯,你還是先去所在城市的民政官那裡諮詢吧嗎,問我是沒用的。”
“先生,本來我這半年來在古晉城裡的早市販菜,有沒有證件都無所謂,”張龍初苦着臉道:“是想做位面傭兵才遇到了難處,您就幫幫忙吧…”,邊說,邊彎腰隱秘的將一個信封從蓋着肚皮的布衫下翻出來,放到了禿頭官員面前,“咦,您信封掉了。”
看到眼前厚厚的信封,禿頭官員不動聲色的拿起來捏了捏,又從信封開口處往裡瞧了瞧,臉上爲難的神情瞬間變得和藹起來,點頭道:“少年人,你想做位面傭兵也是爲國爲力,過往的遭遇又很不幸…”
說到這裡他沉吟了一下,突然提高嗓門喊道:“魯猜,魯猜…”,話音落地,一個身穿藍色制服,身材高瘦、儀表堂堂,本來正在附近巡視的年輕人,從不遠處匆匆忙忙跑了過來,軍人般標準的立正敬禮道:“長官,魯猜向您報告。”
“報告什麼,你又不是還在做兵。”禿頭官員不耐煩的挑挑眉頭,吩咐了一句,“幫我頂一下班,我有事要辦。”吃力的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朝張龍初使了個眼色,朝距離自己最近的一臺自動登錄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