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混和着濃重酒氣、**煙霧的木屋裡的氣氛,隨着叫囂聲的響起漸漸變得癲狂,羅莎心中隱約升起了一絲不妙的感覺,放軟態度朝彼得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我想,我,我想…”彼得受到新交狐朋狗友的教唆,編造出種種謊言又用了半強迫的手段將西莉亞騙來洛城郊外,灌醉不讓離開,自然居心叵測。
但有些事可以做卻很難說出口來,面對羅莎的質問,他張口結舌了好一會卻無話可講。
就在這時,站在木屋門口的沃茲尼克突然開口,冷冷的說道:“羅莎,不用和他廢話了,你趕快帶着西莉亞離開,我看誰敢攔着。”,顯然是剛纔被狗一撲嚇得驚慌失措,令其自覺丟了面子,現在抓住機會表現出強硬態度來遮羞。
木屋裡彼得的那些狐朋狗友們,本來就因爲他表現的過於窩囊,憋了一口氣發不出,聽到這句挑釁的話不約而同的跳了起來,罵罵咧咧的逼向沃茲尼克。
至於站在彼得身旁的那個方臉輕年人,更是直接將胳膊從彼得的肩膀上鬆開,攥緊拳頭,手指關節發出‘啪啪…’脆響,斜着腦袋瞧向沃茲尼克,酷酷的說道:“沃茲尼克.霍思頓。
別以爲會打籃球就會打架,這裡除了姑娘們以外,每個人都能把你揍成豬頭,所以說話小心點。”
“是嗎…”沃茲尼克被這番話怒的滿臉通紅,咧咧嘴道:“我記得你是叫拜恩吧,拜恩.薩里奇,‘科裡頓’中學部有名的硬漢,嘿,又不是拍電影,竟然有人在中學自稱是‘硬漢’,也真是夠奇葩的了。
不過無所謂了,稱呼什麼都是你的自由,就算你叫自己‘狗屎’也隨便,我只想要請問你一件事,剛纔你說的‘姑娘們’包括你自己吧。
要知道只有女人才用嘴巴幹架,而男人都是用,拳頭。”,最後兩個字出口的同時,他一記擺拳猛地揍在了敵人的顴骨之上。
這一擊可謂勢大力沉,拜恩一個踉蹌站穩腳步,右眼眼角已經滲出血來,但他卻連摸一把臉上鮮血的功夫都沒費,順着傾斜的身形,直接一記勾拳揮出,正中了沃茲尼克的下巴。
兩人這一動手就像是吹響了戰鬥的號角一般,屋裡屋外兩羣年輕男女頓時打成了一團。
看到場面瞬間變得混亂不堪,羣情激奮中唯一保持着冷靜的張龍初,直接摟住羅莎、西莉亞姐妹往沙發上一倒,雖然被踩了幾腳,卻聰明的脫離了‘戰場’。
躺在沙發上,在一片嘶吼、怒罵聲中,他小心翼翼的扭頭朝後面望去,看到除了幾個明顯練習過一點拳擊或者格鬥技巧的輕年男人外,其他人無論男女都是以拉扯衣服、頭髮的扭打爲主,雖然顯得激烈,實際卻根本都沒見血,忍不住想到:“哈,這也算是打架嗎…
呃,也對,校園青春劇裡打架的場面不就是這樣嗎,又不是哪裡都像橘子街,爲爭個姑娘隨隨便便就能把人的手指頭砍斷,下面踢爆,不過這也太‘弱’了吧…”
張龍初正暗自腹誹着,突然就聽被自己壓在身體下面的羅莎大聲喊道:“龍初,你還在等什麼,快上,上啊…”
“上哪…”張龍初微微一愣,這才感覺到懷抱中溫軟,心跳不由自主加快,腦袋有點發空的說道:“要離開的話還要再等一會羅莎,你現在的角度看不到,門已經被堵住了。”
“你胡說什麼呀,”羅莎激動的臉色通紅,急促呼吸着說道:“我的意思是你還不去幫忙揍彼得和那些健身社團的混蛋們嗎!”
“可是目前這種狀態下我更擅長動腦,”張龍初聽到這話,絲毫都沒有感到羞愧的聳聳肩道:“所以我還是就這樣呆着,保護你和西莉亞好了。”
“膽小鬼,我不久前聽到西莉亞說她剛失戀的時候,你一點都不瞭解情況就主動表示要替她教訓彼得,還覺得很感動,認爲你是個男子漢呢,”聽到這話,羅莎被哽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氣呼呼的嚷道:“沒想到真到了關鍵時刻,你竟然那麼膽小,連我這樣的女孩都不如。”
“哦,羅莎等你再長大一點就會知道,揮拳並不代表着勇氣,一個真正勇敢的男人不會用和姑娘們一起鬥毆來表現自己的力量。”張龍初撇撇嘴道。
“那你會用什麼方式來展現力量和勇氣呢,嘴巴嗎…”羅莎不屑的說道,話沒說完,突然模模糊糊的就見一個黑影吠叫着朝自己撲來,質疑馬上變成了‘啊…’的一聲驚叫。
那黑影乃是被栓在木屋最裡面沙發旁一根細細金屬柱子上的一隻格羅安達護衛犬,它和同伴剛纔在屋外被張龍初幻化到一半的狼形一嚇,強拉着牽狗女孩逃回了木屋,因此惹惱的主人,被罰栓在了‘狗柱’上,不得自由活動。
羣毆開始後,脾氣火爆的牽狗女孩首當其衝的和沃茲尼克帶來的少女們廝打起來,因爲嘴巴咒罵的惡毒,此時竟然引得兩、三個人圍攻,頭髮都被撕扯下了幾縷,嘴角也留出血來。
因爲看到主人受傷,這隻訓練有素的護衛犬發起怒來,竟用嘴巴靈巧的咬開了繫住項圈的繩釦,飛撲向與其主人廝打成一團的幾個女孩。
這大狗攻擊的對象其實不是張龍初和他的兩個養姐,但它兇狠出擊的動作實在迅猛而恐怖,不僅引得羅莎和西莉亞一前一後的齊聲尖叫,就連未變成巨狼,力量、體能與敏捷性與普通少年相差無幾的張龍初,也不禁臉上勃然變色。
就在這時,突然間,一支一米多長,拇指粗細,上面燃燒着熊熊烈火的黑色金屬利箭‘嗖’的一下破空飛來,將木屋玻璃擊的粉碎後,餘力不竭的貫穿了飛躍着的格羅安達犬的脖頸,將其整個身體帶的橫飛起來,‘哚’的一聲釘在了對面的木牆上。
那大狗品種純正,意志頑強,受到這樣可怕的重擊之後竟然還一時不死,嘴巴里發出淒厲的‘嗚嗚…’慘叫,但可惜洛城郊外的小木屋不是市中心醫療設施齊全的寵物醫院,過盛的生命力並不能給它帶來任何好處,反倒徒增了許多痛苦。
在格羅安達犬的哀嚎聲中,利箭上燒着的火焰以極快的速度點燃了它的身體,肥厚、健碩的脂肪變成了上佳的燃料,令大狗還未嚥氣就已經變成了一團拼命掙扎、扭動的火球,如果不是建造木屋的材料外層塗滿了昂貴的防火塗料,只怕整間屋子都會隨之變成一片廢墟。
還栓在金屬柱上的另一隻格羅安達犬眼睜睜看着同伴悽慘的化爲灰燼,眼眶中竟像是人類一樣留下了淚水,全身筋肉繃緊的憑着蠻力瘋狂撕咬開繮繩,不管不顧的撞開已經停手,目瞪口呆茫然站着的毆鬥少年們,朝樹林深處衝去。
就在它馬上就要消失在衆人目光中的時候,昏暗的灌木叢中突兀亮起一道火光,緊接着就見一柄有着超過150公分刀鋒,同樣燃燒着熊熊烈火的利刃探伸出來,輕輕一閃,就像是用熱餐刀切黃油一般將大狗劈頭刨開。
幾秒鐘後,一股焦臭味便順着微微颳起的清風,飄進了木屋之中。
“那,那是什麼…”良久過後,沃茲尼克第一個聲音發澀的打破了死一般的沉默,開口說道:“拜恩,是你們吧,這一切都是你們搞的鬼對嗎,想,想嚇唬我們可,可沒這麼容易…”
聽到這話拜恩口氣強硬,卻有些結巴的答道:“你打籃球,打籃球把腦子都打丟了嗎,沃茲尼克。
那兩隻格羅安達純種護衛犬至少價值五萬米元,不,在我們這些人心裡它們是無價的,就爲了嚇唬你們…
哦算了,你難道真看不出來嗎,不管那些殘忍的傢伙是什麼,都絕不是我們這些中學生能,能佈置出來的,總之不可能和我們有關…”
他的話還沒說完,不遠處一個跟隨着沃茲尼克來到樹林的高挑女孩,如夢方醒的恍惚着說道:“那我們該什麼辦,報警嗎,對,對,我們應該馬上報警…”,就要摸出手機。
看到她的動作,站在對面的一個擁有着巧克力一樣細膩棕色皮膚的健美姑娘卻驚恐的伸手阻攔道:“別打電話,你忘了‘郊外食人鬼的傳說’了嗎!
也許打完電話那些可怕的東西,那些可怕的東西就會攻擊我們,把我們燒成熟肉吃掉!”
米利堅幅員遼闊,人口衆多,發生的不可思議之事比比皆是,天長日久結合某些惡作劇者的想象,誕生出了許多可怕的所謂‘都市傳說’。
這些傳說絕大多數都是無稽之談,在現實中的唯一作用就是爲一些不得志的小導演,源源不斷的提供低成本恐怖片的素材。
但人的心理就是如此微妙,如果是坐在都市繁華熱鬧的咖啡館裡閒聊,每個接受過現代教育,有理智的人都能從內心深處斬釘截鐵的告訴別人,‘都市傳說’是多麼的荒謬;
可是一旦身陷人跡罕至的荒野之處,又感覺周圍危機四伏,心驚膽戰,那荒誕的傳說卻又會莫名其妙變得真實可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