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那個淡定小辮兒姑娘,已經是數日後他再來打探敵情的時候。
小辮兒姑娘坐在院子外不遠處的樹叢裡,和那晚一樣又呆又淡定的看着天愣神。
扶月已經轉了一圈,沒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心思一動打算從小辮兒姑娘那裡獲得□□消息,雖然小辮兒姑娘看着呆愣呆愣的,可那天沒叫出來也沒動聲色,看來也是胸中有溝壑的人。
“小師妹,不去和其他師妹一起玩嗎?”
“煩。”小辮兒姑娘老氣橫秋的吐出了一個字,稚嫩的聲音和看遍滄桑的表情令扶月莞爾一笑,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小辮兒姑娘身邊。在小辮兒姑娘做來粗俗無比的動作被他詮釋的行雲流水,長袖輕斂,毫無疑問的令小辮兒姑娘看呆了。
“煩?這麼想可不對。”扶月溫聲說道,把師傅訓誡師弟的話洋洋灑灑的說了一遍,果不其然又看到了小辮兒姑娘一臉放空的看着自己。
這小姑娘不像看上去這麼呆啊,扶月暗忖,溫溫和和的說:“說了這麼多,我還沒告訴師妹我是誰呢,我是扶月,師妹叫什麼名字?”
“……”小辮兒姑娘一臉殘念的看着扶月,不情不願的說道,“蘇小花。”
這的確該是個不情不願說出口的名字,扶月估摸了一下自己這時候該表現出什麼情緒,最終卻還是順着自己的心思笑了出來。
蘇小花看扶月都看呆了,早就忘了自己還要鬱悶的事情,等到回神之後滄桑的說道:“這就是文化教育的差距啊,沒辦法,你也別叫我名字,叫我師妹就好了。”
“師妹,”扶月從善如流的答道,內心思考文化教育這個東西是什麼,雖然一聽就能從字面意思懂得,但會不會還有什麼更深的內涵?
爲了更加深入探究,扶月追問道:“你煩什麼?”
扶月才說完,就看到小花姑娘橫了自己一眼,圓滾滾的眼睛沒力沒氣的耷拉着,嘴裡嘟嘟囔囔的說道:“我本來以爲我是來修仙的,結果沒想到周圍要麼是宅鬥要麼是宮鬥要麼是小蝌蚪找媽媽,完全跟不上他們的節奏,特別痛苦。”
聽了小花姑娘的形容,扶月又忍俊不禁了,他過去一輩子真心笑的次數大概都沒有今天多。這小花姑娘,明明嘴上沒個正形,但說得事實卻分毫不差,雖然知道他是掌門弟子卻也不曾刻意巴結,就像是和普通朋友交流一樣的感覺着實新鮮有趣。
只是宅鬥宮鬥小蝌蚪找媽媽?這幾個詞着實新鮮有趣,幾乎聞所未聞,又淺顯易懂,是哪裡的俚語嗎?
“你說的可真是一針見血。”扶月內心思量着,嘴上不停的讚道。
“呵呵,我向來開口驚風雨,吐槽泣鬼神。”小花姑娘沒什麼笑意的說道。
看着小花姑娘如此悶悶不樂的樣子,扶月一邊思考吐槽是什麼意思一邊開口安慰:“這也只是開始,待到相處日久,你們便會適應了,你無需如此強顏歡笑。”
“我並沒有強煙歡笑,你沒聽過嗎?一般一個人在你面前說呵呵的時候通常心裡都在罵傻逼。”
有這麼個典故嗎?扶月內心暗自思量着,決定在派人去查王家小姐的時候順道也查查小花姑娘。
院內傳來了鈴聲,扶月看着小花姑娘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褲子,說道:“我要去吃飯啦,師兄再見!”
“師妹再見。”扶月溫文爾雅的說道,看着蘇小花小小一隻消失在了視野裡。
雖然扶月什麼都沒打聽到,帶着一肚子問號回到了自己的周流峰,但是他心裡卻難得的輕鬆愉快,待門下童子說起他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錯的時候,扶月才發現他竟然笑了一路。
這也多虧了那個古靈精怪的小花姑娘,扶月細思了一下,把小花姑娘四個字在脣舌間咀嚼了幾遍,卻發現只要斷字向前一個,意思就瞬間不同了。
想到這裡扶月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可是好多年都不曾這麼認真的摳一個無關緊要的字眼了,沒想到今天就被小花姑娘一路帶歪。
至於今日並未得知其他人的事情,但扶月並不着急,他還有很長時間,很長很長的時間去找到他的小師妹。
身爲崑崙弟子,扶月雖然精通煉器製藥畫符奴獸法術陣法吟詩作畫插花奏樂,但最擅長的還是御劍。是以上一生敗在師妹劍下令扶月念念不忘,他計較的並不是自己死了,而是自己敗了。
當然他也不會給扶樂再一次一決勝負的機會證明自己能贏,扶月並非那種一心在武道上比勝負的人,他的心思太多太雜,並不在乎一場戰鬥的勝利或失敗,只覺心氣不順。
因爲扶月並非是了無牽掛的死的,他覺得從前的自己不夠圓滿,到最後沒能報小時候被八王兄搶了桂花糕之仇。
不論是小師妹還是小花姑娘還是八王兄,在扶月心中流了一圈之後都被他棄之腦後,回到周流峰之後,扶月便開始一心一意的思索自己的法寶了。
扶月擅用劍,五行屬木,此外還有些微的風雷靈根,但是作爲一個所思所想又多又雜的人來說,這三種屬性遠遠不夠。
在日後扶月研究出了能夠自由驅使其他屬性法寶的技能之後,走上了一發不可收拾的道路。
每個人的心智不同,有些人操縱一個法寶就已經頗費心思,但是有些人卻可一心多用,操控數個法寶攻擊,扶月就是後者。
從前的扶月用的是劍陣,主要的靈劍總共五十把,這個數量是他能控制的最好的,正巧把他的心神發揮到了極致。
只是要練成五十把靈劍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扶月回到靜修室之後,就看到自己正在錘鍊的靈劍長生。
長生是木系靈劍,是扶月爲自己設定的五行劍中最重要的一把,設定最多最複雜,因此被他最早祭練。
如此仔細練劍,時間又過去了十多日,靈劍的第一道工序終於結束。在實力才成丹期練這種級別的靈劍着實有些勉強,以扶月的見識也得一點一點慢慢來。
結束了第一部之後,靈劍需要一些時間凝固形態,扶月就又想到了小師妹,也就想起了那個不一樣的小花姑娘。
他輕車熟路的躲着人,一路玉樹臨風的偷偷摸摸找到了小花姑娘。小花姑娘還是躲在一個沒人的角落裡,正在認真的看着一個小本子。
扶月定睛一看,原來小花姑娘的小本子上記着不少修煉的問題,雖然那些問題在他看來簡直令人發笑,但是還是能看出來小花姑娘是認真思索了的。
“任督二脈是以人體正下方雙腿間的**穴爲□□,從身體正面沿着正中央往上到脣下承漿穴,這條經脈就是任脈;督脈則是由**穴向後沿着脊椎往上走,到達頭頂再往前穿過兩眼之間,到達口腔上顎的齦交穴。任脈主血,督脈主氣,爲人體經絡主脈。任督二脈若通,則八脈通;八脈通,則百脈通,進而能改善體質,強筋健骨,促進循環。”小花姑娘正念唸叨叨小本上記着的東西,隨後格外痛苦的抱頭,“爲什麼修仙也要學習!說好的只要虎軀一震就能腳踩八荒衆女**呢!”
扶月忍不住笑了出來,他一出聲就看到小花姑娘一臉緊張戒備的瞪過來,拂開擋在面前的樹枝走了過去:“師妹,做什麼都是要學習的,修仙是逆天而行,必然也要有堅毅的心智,淵博的知識,若不如此,豈不連最基礎的靈藥都識不得?”
“……教導主任。”小花姑娘嘟囔了一句。
理所當然的,扶月又是沒聽懂教導主任是什麼意思,但是聯繫他說的話和小花姑娘的表情,大約就是嫌棄他囉嗦?
看着小花姑娘強忍着不耐聽他說話的樣子,扶月真是好氣又好笑,不說過去,現在也有不少人想聽他說話而不得,怎麼在小花姑娘看來就是痛苦?他自忖說的都是正確的道理,小孩子的想法果真不明白。
“來,你哪裡不明白?師兄教你。”扶月又坐在了小花姑娘身邊,看着她的羊角小辮兒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
手下的觸感實在是太柔太弱,就像是小花姑娘的名字一樣,稀稀拉拉的像是一顆不經摧殘的小可憐。扶月心中暗歎小花姑娘家境一定不好,否則就該養出一頭如瀑青絲。
扶月心中還在替小花姑娘惋嘆可惜,還未滋生更深的心思,他的手就被拍開了。
小花姑娘又是一臉▼_▼的表情看着扶月,炯炯說道:“師兄,你沒聽說過男人的頭是摸不得的嗎?”
“師兄只道你是個女孩子。”扶月微微一笑,由於小花姑娘的抗拒反而更生出摸一下她腦袋的想法,於是伸出手去,一邊撫着小花姑娘的狗頭一邊悠悠笑道,“莫不是你隱瞞了自己的性別?要知道你現在可是在姑娘的院子,若是你其實是個男孩子,那可是要受罰的。是令你去到夜壺還是洗盤子呢?”
“……師兄,您慢摸。”小花姑娘忍辱負重的答道。
“師妹真乖。”扶月親切的將小花姑娘的小本子攤開,“來,師兄教你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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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2月2號,聽上去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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