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月攤開了小花姑娘的小本子,不由暗歎他真是多年未曾摸過如此真實的宣紙了。修煉日久,他所接觸的全是天材地寶,從前哪怕寫字都要用冰蠶絲練成的紙張,用的墨均是靈獸鮮血煉成,每一幅字都能當做法寶。
如今摸着這凡俗常見的宣紙,反而覺得新鮮有趣愛不釋手起來,就連那裁剪的毛毛躁躁的小本子上七扭八歪缺筆少劃的字也可愛的緊。
“你笑什麼?”扶月聽到小花姑娘暗含怨念的話,才驚覺自己又不知不覺的笑了起來,卻又聽小花姑娘說道,“你是不是笑我字寫得不好?”
“師妹的字妙趣橫生,叫師兄歡喜的緊,哪裡會笑話師妹?”扶月開口解釋,一番話瞬間叫小花姑娘臉紅通通的煞是可愛。
“哼、哼唧我纔不相信呢!”小花姑娘色厲內荏道,睜大了一雙眼睛故作鎮定,但聲音已經開始發抖了,“煩、煩死了你快看!”
看着小花姑娘這紙老虎的模樣,扶月覺得小姑娘真是叫人想要好好揉弄一番,卻又不是對女人那樣的肉♂欲,着實不知該怎麼形容這種心情,索性低下頭去研究小花姑娘的問題。
小花姑娘的問題大多數都是一些修仙入門者都會產生的疑問,卻也有些怪模怪樣的如【雙修是不是都喜歡水系】【爐鼎和雙修有什麼區別】【有沒有茅山驅鬼術啊】【神獸能和我做朋友嗎】這些問題。
剎那間扶月又破功了,他一笑手上的小本子就被小花姑娘奪了過去,小花姑娘怒目而視像是一隻小喵咪一樣隨時準備張嘴要他一口。
“現在的小姑娘都想這些問題嗎?”扶月搖頭笑嘆,看着下花姑娘擇人慾噬的模樣說道,“師妹,雙修並非都是喜歡水系木系,而是要憑藉自己的屬性選擇。”
“難道不是水系麼!這不科學!明明水系可以……”小花姑娘不敢置信的抱頭,說着到了最後卻含含糊糊的閉嘴了。
扶月笑而不語,心知小花姑娘到底想要說些什麼,無非是水系女修士天賦異稟,男修士與之**往往能體會到極致的快感,只是**不同於雙修,這當然不可同日而語。但這些事情他知道就罷了,一個小姑娘明白這些做什麼。
“師妹是金靈根,若是你雙修,最好的便是去尋土系靈根或水系靈根的修士,蓋因土生金,金生水,如此你二人雙修便可互利互惠。最不該去找的便是火靈根或木靈根,這就是五行的相生相剋。”扶月說完,看小花姑娘一臉恍然大悟醍醐灌頂,瞬間又覺得好笑起來。
這就是個小姑娘罷了,總是斤斤計較這些事,着實可愛的緊。
“……那師兄你是什麼靈根?”
原本扶月還在好笑,卻聽小花姑娘這麼說,他詫異望去,就見到小花姑娘神色♂欲蓋彌彰,眸子深處的情愫卻是與那些愛慕他的女子一般無二,只是竭力隱藏不欲被他發現。
但奇異的是,扶月竟覺自己心中卻是帶着一些好笑的,他想了想,覺得自己大約也是沒料到這個小姑娘竟然喜歡自己。
說實話這感覺並不壞,莫不是小花姑娘留給他的印象大約都是笑嘻嘻的,快快樂樂的,扶月竟也覺得挺好玩,於是答道:“師兄是木靈根。”
“木靈根……金木水火土,金克木……”小花姑娘對五行還是不熟悉,竟然掐指算了起來,令扶月又忍不住笑了,看着她一臉崩潰,“等等!那豈不是說我和你簡直是最差配型!”
扶月終於忍不住暢然大笑,望着小花姑娘的表情由崩潰到怨念,眉一挑,原本端正凜然的五官便帶了一絲邪氣:“師妹莫怕,即便是相剋也並不是不能歡好,只是不雙修便好。”
“……泥、你說什麼呀!”小花姑娘一下子見扶月這般變化,不由捧着被電紅的臉狼狽就逃,一腳摔在地上,看着扶月似笑非笑的臉,連滾帶爬的遠了去了。
看着小花姑娘羞憤奔逃的背影,扶月一笑一嘆,發現自己竟又忘了打聽王家小姐的事,就這樣近乎和小花姑娘語不中的聊了一個時辰,仔細想來剛纔他們的對白竟是毫無內容通篇廢話,更可怕的是他竟然樂在其中。
這般無目的無節奏的對話可真是第一……不對,已然不是第一次了,和小花姑娘在一起的時候,每次都會不知不覺跟着她的節奏聊起來。
想到小花姑娘對自己的愛慕,扶月忍不住又是笑嘆。只是小孩子一時的迷糊,因爲他的俊美與強大所以被寄託罷了,這般迷戀又能持續幾時呢?這世間長久的也只是那無上大道而已。
扶月站了起來,將小花姑娘不慎遺落的小本子放入衣袖,飄飄然離開了。
待回了周流峰,仔細查看了靈劍的煉造,扶月吹了一會笛子,打了一會坐。之後坐在自己的桌前,不緊不慢的磨墨,翻開了小花姑娘的小本子,在那狗啃的毛筆字下行雲流水的寫字,把那一個個初級問題的答案寫在下方。
如此只花了不到半個時辰,扶月又想到了小花姑娘柔柔弱弱的發,於是又在周流峰上下找了藥材,細細熬了一盒發膏,心想自己這又是澆水又是施肥,小花又什麼時候能把那個小字去掉呢?
只想了片刻,扶月就下山,去了小花姑娘的院子,跑到她的窗口下打算把東西送出去。他這可是第一次爲女人煉發膏,心中竟似第一次修煉般迫不及待,只想知道小花姑娘看到發膏的表情是哪般。
不料他纔到窗邊,就聽到裡面似乎在說些什麼,於是凝神細聽。
“崑崙條件真差,洗澡竟然都要一起去洗,我聽我娘說,那些賤民頭上可是有蟲子的,呀好可怕!”
“你不知道,那些賤民一個月都不洗一次澡,真是太可怕了。”
“不是吧難道是真的?咿呀好惡心!”
“這不是有賤民在嗎?喂,你以前多久洗澡一次啊?”
“可別是一年都不見一次吧?”
扶月心知她們問的是小花姑娘,不由惱怒這些人,可也知她們所說不假。雖然這世間有修仙者,但山林之間妖魔橫行,普通百姓平日裡燒水做飯都是用玉米芯麥稈,用木柴和碳的都是富貴人家,百姓哪有多餘的柴禾去燒水洗澡?
又想到今天摸了小花姑娘的腦袋,扶月覺得自己也有些不對勁,他雖能理解百姓的貧苦,卻還是難免心裡不適,只覺自己的尊手偶染風寒。
“啊,還好吧。”扶月聽到小花姑娘開口了,這可是他第一次聽到小花姑娘這麼鎮定自若的聲音,“以前在家裡的時候,我每年夏天都和小夥伴一起去游泳,那時候就一邊游泳一邊捉魚。到了晚上我們就上岸,有的人烤魚,有的人去捉知了,用樹葉包了烤着吃。”
“冬天的時候我們就去打雪仗堆雪人,有時候衣服都溼透了,每次家裡做飯我都把衣服放在竈旁邊烤,最後衣服就全黑了,被我娘訓了一頓。”
“總體來說呢,我們雖然沒能正經八百的洗澡,但是差不多的機會該有還是會有的,到了崑崙也可驚訝呢,這裡竟然天天都能洗澡,所以我們就每天都去了,也洗的特別開心,啊,我要去晾衣服了,你們聊。”
小花姑娘說的一本正經,扶月聽到吱呀一聲,房子的門開了,小花姑娘自顧自的端着盆子走了出來,小小一隻挪到了晾衣架下面。
到了晾衣架下面,小花姑娘仰着頭看着高高的晾衣架半天沒反應,扶月這才反應過來小花姑娘根本就忘了帶晾衣杆,她個子又不夠根本就夠不到。
扶月匆匆走了過去,走近了才發現小花姑娘高高揚起的眼睛裡全是淚花,潤的眼鏡又黑又亮,扶月心中不由擰了一下,就像是看到自家的小狗被踢了一腳似得。
“師妹。”他喚了一聲,只見小花姑娘用力眨眨眼,似乎想把眼中的水花眨巴掉,可眼淚蓄的太多,還是可憐巴巴的流了下來。
“你怎麼這麼晚還來!”小花姑娘惡行惡氣的盯着扶月,“不知道熄燈後的女生宿舍不能來嗎?”
既然小花姑娘不欲讓人知道她的脆弱,扶月也跟着道:“你的本子落下了,我給你送過來。”
“唔哦哦哦我的成神寶典!”小花姑娘熱血的衝了過來。扶月發現小花姑娘的頭髮還溼漉漉的,稀稀拉拉可憐巴巴的貼在她的腦袋上,整個人瘦瘦小小的像是一顆霜打的豆芽菜,想到她剛纔那般淡然的說出了自己的過往,但事實還是吃了苦吧。
這麼一想,原本染了風寒的手卻似乎痊癒了一樣,扶月像是摸小狗一樣稀罕的摸了小花姑娘幾把。
將手中的小本子遞了出去,扶月看着小花姑娘身後的一盆衣服,問道:“夠不到嗎?”
“恩。”小花姑娘沮喪的說道,一垂頭她就更像是一顆豆芽菜了。
“師兄來幫你可好?”扶月說着就行了過去,想着用法術幫小花姑娘將衣服烘乾,卻看到小花姑娘急急忙忙的阻止,不由疑惑,“怎麼?”
“……我怎麼能讓你做這種事情,師兄你別鬧……”小花姑娘痛苦的說道。
“恩?”扶月不知自己烘乾衣服哪裡不對,不由疑惑的看向小花姑娘。
“……師兄你一看就不是晾衣服的人,還是讓我來吧,泥,泥只要高貴冷豔的在旁邊看着就好了。”小花姑娘說着就挽起袖子,欲蹦跳跳的把衣服扔上去。
扶月這才知道小花姑娘竟然誤解他要晾衣服,哪怕此時胸中千萬思緒,卻依舊忍俊不禁,正待解釋卻心中一動,一把抱起了小花姑娘說道:“那師兄抱着你,你來晾。”
小花姑娘的臉紅了,溼漉漉紅通通看上去就像是蘋果一樣,扶月覺得自己煞是想要一口吃下去,嚐嚐看是不是真如看上去一般美味。
“可、可可可是!”小花姑娘臉漲得通紅,幾乎喘不過氣了。
“就這樣吧。”扶月說着運了法決,小花姑娘的盆子就飄在了她手邊,“快些,你還要睡覺呢。”
小花姑娘開始魂不守舍的把盆子裡的衣服架在了晾衣架上。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幾天一直走親戚,都沒時間回留言……等到親戚走完了一起回!大家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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