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
劍去勢如閃電。
飄落的花瓣被鋒銳的劍尖穿透,直接切成了兩半。
小花姑娘鬆了一口氣,她伸出手在劍身上緩緩滑過,劍身泛起了金色的光輝。
原本白嫩的手此時就如同玉石一樣冰冷無暇,她的表情嚴肅認真,就如同自己所做的是影響生命的大事一樣。
照寒劍的最大優點就是可以與任何屬性的真氣相融合,小花姑娘用魄玉手將金系真氣與劍刃附着,比起自己從前亂用真氣節省很多。
這都是她自己去外門以靈石換了一本秘籍修煉,經過她仔細挑選,魄玉手這個可以附加靈氣在劍上,根據不同的靈氣運轉方式可以產生不同的效果。而且本身也具備一定的防禦效果,據說練到最頂級的時候,哪怕自己只是握着劍柄,整個劍身也會被附上真氣。
或許這並不是最強大的能力,但小花姑娘覺得這是最適合她的一個技能。
簡單,多變,除了現在必須經由碰觸使自己的長劍增強,但是日後總會只要握着劍柄就可以改變劍上附着的效果。
想一想打架的時候,原本以爲很普通的一劍忽然穿透力變強,那豈不是一件非常令對手防不勝防的事情?
雖然世外高人痛心疾首小花姑娘選擇的秘籍,覺得她應該學飛劍啊銳金決扔道符什麼的,但是小花姑娘覺得何必呢。
大部分遊戲裡面的肉搏類職業,不都最開始就是一個平砍一個聚力攻擊嘛,說到底人和人的戰鬥,如果做不到一擊必殺,那麼最重要的就是控制。
節奏要控制,敵人要控制,自己的真氣使用要控制,什麼時候使用什麼技能要控制,走位要控制,對周圍環境的變化也要控制。
小花姑娘喜歡戰鬥,精打細算的精緻的戰鬥。
在最初就毫無目的的堆砌一大堆能力毫無意義,只會讓本來就複雜的戰鬥更加難以掌控,只有在戰鬥之中瞭解自己適合的套路才能做出最後選擇。
在最初,小花姑娘寧可選擇最簡單的最容易掌握的魄玉手。
世外高人的話被小花姑娘有選擇的考慮了一下,覺得不適合自己就放棄了。或許對方是對的,但是小花姑娘現在還感受不到那些技能的必要性。
她對於劍法一向十分嚴肅。
這樣的嚴肅並非是對於變得強大或者保命的衝動,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歡。
因爲喜歡所以才練習,絲毫不爲外物所動。
浮動着金光的劍直向飄落的花瓣,刺中的剎那劍身周圍的空氣旋轉起來,將花瓣卷的粉碎。
小花姑娘微微笑了起來,她伸出手飽含感情的撫摸自己的劍。現在她對自己的劍已經十分了解了,哪一寸都能都清清楚楚的說出來。
這是她的劍。
“呀,小姑娘在偷偷練劍?”
小花姑娘“哎”了一聲,看向發出聲音的頭頂,就看到自己見過的那個紅衣男子坐在白白身上含笑俯視着她。
這次那個男人沒有再穿紅衣,而是另一件十分單薄的紫色外衣,但這次總算認認真真的穿着,沒有露出胸前的一點風光來。
白白!
小花姑娘壓根就沒關注男人,全部心神都被那隻白老虎吸引了,覺得那一團白毛簡直讓自己的心都在戰慄。
男子莞爾一笑,說道:“想和寶寶玩嗎?”
“想!”小花姑娘眼睛閃閃發光的說道。
“那你上來呀~”
妖孽討打!
兩人用一種修仙界內默契十足的“別廢話打了再說”的處事方法,幾乎瞬間就展開了對攻。
比起世外高人堂堂正正的打法,這個男人的戰鬥雞賊雞賊的,他仗着自己身處高點,坐在白虎身上向下丟火球,節奏特別猥瑣。
小花姑娘在這一瞬間就知道了這是一場消耗戰,她無法搶佔高點,只能被動防守。這場戰鬥的結束就在於看她堅持的久還是雞賊男真氣更多。
她一邊跑動躲避火球一邊瞅準機會就從地上撿起小石子,用魄玉手附真氣向上扔去,用來打亂雞賊男的打法。
兩人打的天昏地暗,小花姑娘是開光期,雞賊男剛突破成丹期沒多久,心中瞧不起小花姑娘開光期的修爲,是以竟看似勢均力敵。
兩人且戰且行,終於小花姑娘躲入了不遠處的林子裡,雞賊男定睛正要找小花姑娘,就看到一道黑影從下方直衝而來!
最開始戰鬥的時候雞賊男就已經令白虎不許幫他,想着自己成丹期的修爲解決一個剛踏入修仙之路的開光期小修士豈不是妥妥兒的?
這樣一個大意,雞賊男回神的時候就已經被小花姑娘一手掐着脖子按在老虎背上了。
陽光之下,小姑娘的笑容簡直可以用肆無忌憚的囂張來形容,她身上好幾個地方都被燒傷了,還有高速突破樹冠時被樹枝劃出的傷口,但是爲了節省真氣她都沒有治療傷口。
小花姑娘抹了一把自己額頭滲出的血:“嘿嘿,我贏了!”
雞賊男的表情簡直可以用天崩地裂的來形容:“我竟然輸給了開光期的小鬼!”
“你輸給我了一點都不值得驚訝,”小花姑娘嘿嘿的笑着單手還劍入鞘,“我可是傳說中的人頭狗啊。”
“人頭狗?”雞賊男一琢磨這明顯不是好形容詞,可看着小姑娘一臉自豪的樣子又覺得這大概是個好形容詞,於是不恥下問道,“這是?”
“就是以殺人爲樂趣,以戰鬥爲使命的種族。”小花姑娘淡定的從白虎身上跳下去,“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小花姑娘覺得自己這次裝逼的十分成功,一定深深的震撼到了雞賊男稚嫩的心靈,那個手殘一定會對自己產生膜拜的心理!
她大冬天吹着冷風砍雪,大夏天頂着烈日追蚊子,夜以繼日冥思苦想對戰時應對手法的日子終於有了回報。
就是這麼喜歡戰鬥!
走回了自己的屋子,小花姑娘熟練的從櫃子裡找到了傷藥給自己的傷口敷上,到底都是皮外傷,打坐運氣了一會,小花姑娘就重新變回了那個白嫩嫩的小姑娘。
做完了一切又洗洗刷刷,換了一身漂亮的衣服,小花姑娘就捧着臉坐在窗戶前面,等着扶月師兄來。
最開始雖然說了要扶月師兄追求,但小花姑娘早都想要鬆口答應了,只是扶月師兄卻再也沒有提過成爲道侶的話。
小花姑娘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想着自己是不是該暗示一下扶月師兄她早都準備好了呢?可是這樣是否又太過不夠女子的矜持?
她要是對愛情能有對劍法的半分領悟就好了,就知道該如何去選擇,如何把握時機。
師兄你爲何還不開口呀?
扶月心中並不知小花姑娘的想法,他總覺得小花姑娘還是個不懂自己所要的小孩子,貪戀着五彩斑斕的世界,不肯和他一起停下來平靜度日。
只是扶月也喜歡這樣的小花姑娘,每每在她身邊之時,扶月就覺得自己像是通過小花姑娘重新看到這個世界一樣,如此的新奇而不可思議。
等她再長大一點吧,說到底還是太小了,並不懂得真正的感情……況且他也不懂,只知道自己和小花姑娘在一起的確很開心,就像是沉寂了許久的心重新活過來一樣。
罷了,修仙的歲月太長了,他們都還有很長很長時間去理清自己的一切。
扶月從來都不是一個着急的人,沒有一個心急的人能走到最後一步。
他此時正在認真的煉丹,從開光突破到辟穀所需的丹藥不少,小花姑娘也到了開光末期了,該準備的都要準備起來。
辟穀期也可以開始重新鍛造照寒劍了,小花姑娘是金系靈根,該用到的材料也要全部準備好。
一邊煉丹一邊胡思亂想,扶月還是分毫不亂的完成了所有的步驟。
扶月算了算時間,覺得差不多也該去找小花姑娘了,一揮袖子開鼎,取出其中的納元丹放入玉瓶之中,妥善放好。
到小花姑娘的院子的時間正巧,扶月大老遠就看到小花姑娘坐在窗戶前,一看到他整個人都閃閃發光了一樣。
“師兄!”
扶月看到小花姑娘一下子站了起來,坐立不安了一下就飛也似的翻窗戶跑了出來。
“仔細摔倒。”扶月忍不住叮囑,但是小花姑娘一下子就扎進了他的懷裡,雙手環住了他的腰,蹭蹭了半天。
擡頭的時候扶月就看到了小花姑娘燦爛的笑容。
小花姑娘一笑,扶月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抱起了小花姑娘:“師妹。”
師妹,你何時長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