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條長長的樹枝在淤泥中攪動着,深入探索着,但是沒有任何結果,這片沼澤恢復了以往的寧靜,只有那條漸漸斷氣的肺魚漸漸沉了下去。
醒轉的智靈默默都向沼澤走去,兩個獵手緊隨其後以防不測。
“別幹傻事!誰下去都救不了他!只有他自己能救自己,你不相信你們大鼓金霸嗎?”智月雖然是在對智靈說,但是每個人都聽到了,也放棄了像張凡虎那樣但是自己卻絕對不可能成功的捨身救人。
除了幾個繼續打撈的獵手,其餘的都瘋狂地砍樹、割草。他們要在沼澤上搭建一個平臺,要到張凡虎沉入之地上面進行垂直打撈。
這個沼澤真的很不一般。大羚羊現在已經沉入距地面至少兩米五的深處,而剛纔張凡虎因爲救人將它最多踩入地面以下兩米之處而已,剩下的半米空隙是誰也沒有料到的,即使是張凡虎也沒有料到,也就是因爲那個原因他才這麼快速地下沉。
還是回到那條讓人空歡喜一場的肺魚上,肺魚一般能長到一米五長,最長能達到兩米,這條半米長的遠遠未成年。一個生物羣落中有未成年的,當然也就有成年的,沼澤中就有成年的肺魚。
不僅有,而且多,相當多!
大羚羊當然不是被肺魚吃掉了,肺魚食性狹窄,以小型無脊椎動物與植物碎屑爲主,而且現在在深深的沼澤淤泥中,它們絕對不可能像亞馬遜河流中的食人魚一樣在一分鐘內將這頭一噸重的大羚羊吃光。
讓原本已經快穩定的大羚羊和張凡虎再次下降的原因很簡單,衆多的肺魚在沼澤地下三米多深的地方休息。當大羚羊降臨的時候驚動了它們,數百上千條一兩米長的大肺魚向泥鰍似的在淤泥中游開。
這麼多的肺魚的體積是何其大,足有數個立方米。當它們全部遊走這就像是在地底突然掏了一個深洞,周圍的淤泥全部涌入,這就帶動了大羚羊,而據大羚羊並不遠的張凡虎當然也就順帶沉了下去。
雖然淤泥深處的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由於整個沼澤總體積並沒有變,所以外表並沒有變動。而張凡虎不僅已經沉入了泥沼深處,更是偏離了原來的位置,神樹族的各種救治措施當然不會起作用。
張凡虎現在滿臉通紅,雖然被地底冰涼的淤泥覆蓋得嚴嚴實實,但是渾身熱血卻在快速沸騰着,身體溫度也逐漸升高,心臟跳動速度越來越快。這個惡性循環就如漸漸鑽入張凡虎體內的惡魔,獰笑着長大巨口慢慢將張犯虎吞噬。
平心靜氣。張凡虎心中一直默唸這四個字,這就是他希望所在。他雙手已經沒有在繼續向上舉提高族人們接觸到他的機率,也沒有平展雙手增大表面積以減緩下降速度,而是雙手放在屈起的雙腿上,呈胎兒姿勢抱住自己。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要這麼做,只是知道這是最節約能量也最容易調動身體潛能的方法,另外,一種迷茫的感覺也指導者他這麼做。胸口傳來一陣清涼感覺,讓他慢慢進入一種迷糊狀態。
張凡虎的小腹還在慢慢涌動,肚子上的淤泥也像被一隻柔和的大手慢慢揉動一樣,又像潮水推動着沙灘。
這還是那可以平心靜氣的腹式呼吸,可以擴大肺活量。
一般人平常呼吸都是胸式呼吸,呼吸只用了肺部的上面三分之二,下面還有三分之一幾乎沒有起到作用,久而久之肺活量就減小,一旦劇烈運動就會喘息不已。所以經常深呼吸,並且用腹部呼吸是很好的鍛鍊身體的方法,畢竟一呼一吸之間流轉的纔是生命,只要肺活量好,身體再差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腹式呼吸的好處並不只是擴大肺活量而已,武俠小說中說的打坐其實就是腹式呼吸,當然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厲害,但是所能起到的養生作用卻是巨大的。
張凡虎現在就在進行一場意志與自己身體上較量,他要靠意志控制身體器官的運轉!
這並不是聳人聽聞的事,而且張凡虎就能做到,只不過只是初入而已。人體各方面的運動靠的是神經中樞、大腦和複雜的內分泌來決定的。人體基本的運轉是靠自己大腦指揮,比如走路等生活活動,而內分泌則主管者內部各種器官的運轉,各司其職,似乎毫不相關,但實者不然。
人體大腦最爲神秘,其中很多迷不能被解答,單不能說它們不存在。張凡虎就能用自主意識簡單地刺激潛意識,然後潛意識刺激到神經中樞,而很多內分泌也是靠這些神經系統調節,所以他能花很長的時間將心臟跳動速度減慢。
現在在沒有氧氣的情況下,張凡虎繼續用腹式呼吸減慢心跳,使身體儘量多的器官處在休眠階段或者讓細胞進行無氧呼吸。
這的確已經脫離一般人的認識範疇了,但這確實真是存在的。我國古代很多練武、皈依之人都能做到這一點,功夫越深越讓人難以相信,甚至達到傳神境地。
在這方面古印度的瑜伽與我國的很多武術調息法有異曲同工之妙,他們也靠冥想,也就是用自己的思維影響身體運作。很多大師級人物平時根本不問世事,但是一旦小露一下就能讓人瞠目結舌,有的沉入深水、埋入泥土、關入密封的玻璃缸中數小時甚至數天之久,這些在不間斷拍攝的衆多攝影機下絕對不可能有假。
張凡虎當然沒有那樣的能力,就那晚拉烏看到他在樹上已經是最佳狀態了,而且是在夜晚最寧靜的時候、經過長久調息後的情況下。現在與那時相比完全就是天地之距,而且還必須超越上次的結果,否者即使他能憋上一兩分鐘也不能逃離已經深陷入的沼澤。
人都是被逼出來的——進一步獲得巨大成功,退一步萬劫不復。
張凡虎沒有辦法,只得去征伐那一絲渺茫的希望,靠自己去拼、去博,但是更多的卻是不得不寄予那有血性男人都蔑視的運氣。
呼——吸——
兩個鼻孔中全是淤泥,就連緊抿着的嘴脣上也是淤泥,完全沒有一絲氧氣甚至任何氣體進入肺部。但是張凡虎還是繼續他的腹式呼吸,不管流速越來越快的血液、快要炸裂的肺部,他小腹緩緩鼓起然後再慢慢收入到最低使腹部深深陷入。
“砰!”其實並沒有什麼聲音,但是張凡虎還是清晰地感覺到體內潛力都一次爆發,這種感覺是那麼陌生,但又是何其熟悉:以前以較快的速度長跑時,每次在跑道三百米時就有一次呼吸系統的極限,然後咬牙堅持二十餘米,快憋裂的肺就會有一鬆的感覺,然後接下來的數百米比剛纔的那一刻要輕鬆得多。
當然並不是過了那一刻就完全輕鬆了,那只是 第 241 章 訓,此章中的“三百米一次極限”是老歌自己的極限,也是在某一個特定速度下的極限,並不代表所有人,但是我相信只要在那種速度下跑步,還是能代表大多數人的極限。一句話,每人都有各自的極限,打破它,也就昇華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