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們看着微笑着如釋重負的張凡虎,心裡也鬆了口氣。當張凡虎選了一棵高大的沒有采摘過的椰樹,又把草繩往自己光腳上套時,只見智力也學着張凡虎把一圈繩子往自己腳上套。這截繩子是從他自己的“艾考瓦”上面繞着的繩子上取下來的,現在族人做很多的事情都是在模仿着張凡虎,這就是領袖的魅力吧。
張凡虎喝退了智力,開玩笑,第一次用這種方法就爬這麼高的光禿禿的椰樹,如果一不小心掉下樹這可不是着玩的,即使張凡虎再能急救也是毫無辦法的事。這次張凡虎可不像剛纔那樣只把幾個椰子的柄鋸斷就下來了,只聽見“啪啪啪、嘩嘩譁”的聲音不斷響起,族人們連忙離樹遠點,只見椰子,但更多的是巨大的椰樹葉嘩嘩掉下來。
由於今天天上雲較多,這時傍晚遠處海上出現了漂亮的火燒雲。這次的晚霞比上次張凡虎來的時候看到的要華麗得多,那時後看到的雲最多隻能說是比較光鮮的晚霞,它完全無法與現在的火燒雲那種大自然的純美氣息相比。這就像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無法趕上一個天生麗質的美人一樣。
火雲似血。遠處海面上是寥寥飄飛的海鳥,張凡虎心中一動,取出望遠鏡一看,鏡頭中出現的一幕讓他心中一突。那幾只巨大的海鳥不就是鵜鶘嗎?這是一種大型的遊禽,又叫塘鵝。現代全世界大約有八種鵜鶘,所以張凡虎猜測史前十萬年前的現在它們的種類肯定更多。
鵜鶘棲息在全球許多地區的江河湖泊和海邊,大多分佈在歐洲、亞洲、非洲等地,但海邊的鵜鶘更大,有些種類的鵜鶘體長可達一米八,翼展長度可達三米,體重十三公斤,超過了張凡虎那天回去時遇到的高大的禿鸛。鵜鶘是一種喜愛羣居集的鳥類,它們喜歡成羣結隊地活動,通常成羣繁殖於島嶼,而在它們棲息的島周圍海域一般都有許多沙丁魚。
“這幾隻傍晚未歸的鵜鶘應該是鵜鶘大軍的前哨了,也就是說沙丁魚羣在幾天之後就要來了。唉,我估計的還是有些錯誤。”其實這也不能怪張凡虎,因爲史前十萬年的自然環境與同一種生物與現代的還是有些差距的,所以張凡虎把沙丁魚來臨的時間估計錯了幾天。
沙丁魚爲細長的銀色小魚,有一條短短的背鰭,頭部沒有鱗片,看上去頭尖尖的像泥鰍。體長約二十到三十釐米,重五十到一百克的與鵜鶘一樣喜歡密集羣體活動的沙丁魚每年都會沿岸洄游,它們以大量的浮游生物爲食。主要在春季產卵,而在秋季時候,在南方長大的小魚會與父母們一起向着更溫暖的北方遷徙。所以每年五月南半球的秋季,成羣結隊的沙丁魚會把好望角的海水都映襯變成深藍色。由於它們數量太多了,它們通過好望角時候耗時要好多天,所以張凡虎他們還是有很多時間的。
這是許多海洋動物們的盛宴,就像非洲大草原上角馬羣爲其餘食肉動物們帶來的宴會一樣。鵜鶘把它們的繁殖期定位爲每年五六月不是沒有道理的。再等幾天,張凡虎他們在紅樹林中就會發現比以前熱鬧得多,因爲鵜鶘喜歡把巢安於近水的樹上,鵜鶘任何時期任何種羣中的成對鵜鶘都處於繁殖週期的同一階段。這樣幼鳥在大小如同鵝蛋的白鵜鶘蛋中出來後就可以享受營養豐富的沙丁魚了。
夕陽西下、霞捲雲飛、潮起浪落、鷗飛魚躍,張凡虎帶着三個族人走在沙灘上,其中就有智速與智力。“快!”他回頭對着身後的族人喊道,但看着他們的表情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了。族人們是第一次看見海,當然是第一次走在柔軟的沙灘上。
張凡虎可不是無聊地領着他們散步看風景,而是在挖沙坑道。經過三天潮起潮落的海水沖刷,張凡虎挖的沙坑已經全部被填平了。雖然現在大家都在又累又餓的情況下用“艾考瓦”挖沙坑道,這種滋味可不好受。但是大家畢竟不是一般人,張凡虎有經驗,而且在精英軍人中都能獲得“駱駝”的稱號,體力當然非凡;而族人們也是在嚴酷環境中被淬鍊過的,而且這三個都是族中最精銳的,另兩個族人在照看着受傷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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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族人就像西比利亞的孤狼,在越冷、越餓、越累的情況下,反而能激起他們骨子裡的堅韌,特別是在張凡虎滿懷期待地投入挖坑的帶領下。但現在他們很難受,因爲除了是第一次走在柔軟的沙灘上不習慣之外,他們腳上還第一次穿着鞋子!
沒錯,如果那能叫做鞋子的話:張凡虎把從族中帶來的一張角馬皮放在地上,然後讓大家在上面踏上腳印,他則用軍刀在腳印外把整張角馬皮劃成十餘片,用軍刀中的尖錐紮了十餘個洞,最後用堅韌的角馬腿筋穿過小洞再纏繞在族人腳背和腳踝上。這連算是鞋底都牽強的鞋子讓族人們穿着,他們能舒服嗎?雖然不好看、不舒服,但張凡虎還是讓大家必須穿上,畢竟這被爆曬乾的角馬皮是相當堅韌,這種“真皮皮鞋”石頭魚是不可能刺穿的。
長兩公里的沙坑雖然被填平了,但是原來張凡虎擺放的礁石還是靜靜地呆在原處,這就讓這次的活鬆了許多。在赤黃的夕陽下,只見四個男人在海邊忙活着,只見他們分成兩組,每組前面的一位用“艾考瓦”把板結的沙子撬鬆,後一位族人則彎腰抓着碗口大小的貝殼把沙子往外鏟,行進的速度相當快。
張凡虎他們這次來只帶了兩截兩公斤重的角馬肉香腸來,畢竟他們可是族中的獵手,是生產者而不是消費者。當張凡虎帶着渾身溼漉漉的族人們回到椰樹林下時,另兩個族人身邊堆着一大堆乾草、樹枝柴火。
張凡虎暗笑,三個族人第一次在溫熱的海水中泡澡,舒服得不想走了,如果不是太餓了,張凡虎也想在裡面泡着。劃開一個大椰子,身後的智速拿出剛纔在海邊找到的海貝放在裡面,這應該算是海貝肉了,因爲在海邊時候就被敲碎殼洗剝乾淨了。
張凡虎看着火堆旁小心控制火力大小的智速,聽着智力帶着另兩個在不遠處的海邊的戲水高叫聲,低下頭來,爲受傷族人把猴麪包樹葉子碾碎做成的藥換上,他感到了生活的充實與滿足——幸福離我們本就不遠,只是我們自己拒絕發現她。
晚餐中,受傷族人吃的是椰汁燉新鮮的海貝、小魚肉,而張凡虎與其餘族人則是吃的留在吊牀上的幹海鮮片。吃完飯後的張凡虎把原來離地七米高的吊牀放到了三米高,這吊牀當然是給受傷族人睡的,而張凡虎與其餘族人當然睡在樹下鋪的乾草上。
“嘩嘩譁”族人們都一躍而起,連沉睡在吊牀上的族人也坐了起來,他們可沒有見到過漲潮,更沒有聽到過這種豪邁澎湃的浪潮聲,在半夜間被這種浪潮聲驚醒也很正常,尤其是現在周圍只有微微的篝火光,而遠處海上漆黑一片,讓大家感到恐懼。張凡虎只得站起來大喝安慰他們,雖然他的喝聲粗壯雄渾,但在族人們的耳中聽起來確實那麼動聽。
“起來!”張凡虎站起來大喝道,其實不用他喊大家也醒了,昨晚漲潮是漲潮,而今天凌晨則是氣勢同樣恢弘的退潮。看着在沙坑中跳躍的魚蝦、沙灘上的海貝、礁石上攀爬的章魚,礁石上懸掛着的紫菜,族人們的睡眠瞬間就跑到九霄雲外去了,翻身爬起來就向海邊跑去。
“回來!”一身大喝在他們身後響起,只見張凡虎正穿着鞋子,眼睛瞪着他們,他們也明白了,快速地套上那雙也算是鞋的角馬皮。
今天的張凡虎也相當高興,這比當初自己一個人忙活時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上都要輕鬆得多。只見張凡虎穿着登山鞋跑在最前面,而智速與智力並排第二。張凡虎只管把那些體型最大、逃脫機率也最大的魚往沙灘上請,有的還得讓它們冷靜下來。只聽“艾考瓦”被張凡虎掄得呼呼響,然後就是啪啪聲。
智速與智力也學樣,兩枝“艾考瓦”在他們手中沒有什麼技術性可言,幾乎被他們碰到的大魚都是頭破骨折,而張凡虎只是用的巧力,挑、勾、刨、劃,很多被他弄在遠處沙灘上的海鮮都是活的,只是在短時間之內不能爬回海中了。至於最後三個族人則是把那些小的,也能逃走的海鮮往沙灘上趕。
幾人分工明確,張凡虎得承認,在運動及生活上他們及有天賦,張凡虎最先還擔心族人們會浪費時間去撿他弄到沙灘上的大魚,但現在他終於放心下來:“這次同樣的沙坑道與浪潮,但至少得比我一人多收穫一倍。”
張凡虎所料不錯,畢竟他一人跑得再快,當他在柔軟的沙灘上跑完兩公里,很多的魚都逃掉了,而且都是大的纔會有那樣的能力,所以之前他一人追逐大魚時,親眼看見很多的章魚滑向水中,魚也從沙坑中躍入還沒有完全退卻的海中。但今天的捕獲效率就太高了,人多勢衆,而後面三人可不會管什麼“可持續發展”戰略,凡是他們認爲能吃的魚,大大小小全請到岸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