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族人顯然只是把這次行動當成了一次成功的狩獵,歡天喜地地說着,其中張凡虎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或者詞是“轟咯咯”,他想這應該是“獵物”、“勝利”之類的意思吧,他深深地感受到了最先的翻譯家的艱苦。
兩個族人每人左手夾着一隻成年的黑背胡狼,右手提着兩隻或三隻小黑背胡狼的後腿,得意洋洋地剛欲走,突然發覺自己的長矛還沒拿,回頭一看,見張凡虎居然默默的拿着兩隻長矛站在他們後面。他們高興得居然忘記了張凡虎這個大功臣了!
兩個族人連忙扔掉右手的小黑背胡狼,迅速地衝過來,都把左胳膊夾着的成年黑背胡狼甩在了右肩,側身用這種方式遞給張凡虎。張凡虎搞不懂他們爲什麼這樣,又不願掃了剛纔他們拿着獵物的高興勁兒,所以微微笑了,搖了搖頭,示意他們自己拿。
這不是張凡虎太懶,這幾十公斤對他來說只是小菜一碟,只是因爲他知道很多部落都是自己拿着自己打的獵物,這對獵人來說是最高的榮譽,甚至是不可侵犯的。所以張凡虎推測族人們對他的尊敬到了極高的地步,甘心把自己的榮譽給他。張凡虎本就因殺害了這幸福的黑背胡狼一家而心裡有結,現在更不可能把這個當成自己的榮譽,更何況,兩個族人出力最多,他想自己只是出了點主意罷了,所以不願搶族人們的功勞。
族人們見張凡虎居然不接受自己遞的獵物,顯然極其驚訝,高的那位族人眼裡甚至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但馬上就被尊敬之『色』掩蓋了。張凡虎看着他們笑了笑,拍拍他們的右肩,兀自向前走去了。兩個族人回過神來,又帶上獵物跟上來,當他們看見張凡虎居然使徑直向族人聚居地走去時,不禁大感驚訝。他們當然沒見過望遠鏡。
現在的張凡虎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居然在前面帶路!夕陽已完全落下去了,天空重新被黑暗吞噬,天上一輪圓月慢慢升起,周圍稀稀疏疏的星光閃亮着,但與皓月一比卻明顯的遜『色』了許多。由於剛下了雷雨,雷電使空氣發生了化學反應,生成了微量的臭氧,雖然它叫“臭氧”,但是少量的臭氧混合在空氣中卻讓人呼吸感到格外的順暢,讓張凡虎的抑鬱之氣頓時疏散開來:“現在的我不是研究、保護動物的動物學家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一個獵人!”
一小時後,三人就在雜草叢生的“路”上行了八公里!張凡虎回頭一看:“黑人的耐力果然好,每人身負四五十公斤如急行軍般地在齊膝高的草叢中行走一小時居然無汗無喘,這種身體素質絕對趕得上優秀的特種軍人了!”
現在距三人約三四百米外有棵巨型猴麪包樹,能被張凡虎稱之爲“巨型”的樹,還是體型本就是巨大無比的猴麪包樹,那麼體型肯定是巨大的:直徑約有十五米!那簡直就是邊長十五米的方形木頭啊。它與寬相等的高在樹下熊熊烈火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高大,一株“矮子”樹居然能讓人感到大山的巍峨與雄壯!
篝火旁邊圍有十餘個成年族人,還有幾個小孩在跑着,軍人出身的張凡虎明顯感到有人在往他們這兒看,他眼睛一掃,猴麪包樹的樹冠中有三個人探出頭向外眺望。張凡虎把望遠鏡取下來打開紅外線夜光模式一望,族人聚居地的情況馬上就歷歷在目了,但還沒容他細看,身後就傳來了那兩位族人的“哦哦噢”的吼聲,兩秒鐘後他們就聽見了相同的迴應聲,與此同時,張凡虎看見族人中至少有一半的人向着他們跑來,那幾個小孩居然跑在最前面,但馬上就被成年族人包圍在裡面,守護者他們向張凡虎跑來。張凡虎連連點頭,在任何時候都能守護好幼小但又不至於束縛他們的族人顯然有了很高的文化與精神文明瞭。
在看見族人們像自己跑來,兩個族人高興地烏拉拉的呼喊,像不會說話的啞巴努力想表達什麼一樣。喊完就向前跑了兩步,張凡虎懂他們的心意,於是也邁腿向前跑。兩個族人吃驚這個比他們矮的“神”居然這麼“神速”,於是也全力向前跑。但是畢竟只有三四百米的距離,在這奔跑速度驚人的兩羣人相對跑中,只是十幾二十秒的時間而已,連熱身都算不上就沒了。
由於張凡虎在兩個族人前面一兩米處,怕剛見到他的族人們驚訝,於是在跑了百餘米後與兩個族人同行並跑。當雙方見面時,那些族人看見張凡虎顯然極其驚訝,尤其是小孩子們,眼裡還有好奇與頑皮之『色』。張凡虎當然又拿出了他的看家微笑,在兩個族人一大通嘰裡呱啦地解釋中,大家快步向篝火走去。
大家本來歡呼勇士歸來的熱情被張凡虎的到來的驚奇硬生生地擠掉了,於是又是兩個族人的解釋,張凡虎在族人的認真聽講中仔細地打量着他們。
這個部落有二十八個人,其中有十七個男人、八個女人,五個小孩,其中有個女人大着肚子,在三個月內就又會增加一兩個孩子了;還有兩個孩子被抱着哺『乳』:其中一個約有五六個月,另一個起碼有一歲了,但還是很嬌小。剛纔出來迎接的孩子都有七八歲了,其中最大的那個約有八歲的小孩緊挨着那個懷抱五月大孩子的女人。從兩部分小孩的年齡可以看出,顯然族人的繁衍有個小小的斷層。
族人們全都赤『裸』着上身,下面穿着獵豹皮、樹皮做的裙子。這絕對是個偉大的發現:從一個民族的衣着服飾就可以看出他們的文明程度,在史前十萬年的智人居然就都穿衣物了,張凡虎最先看見那三個捕獵的族人的樹皮裙並沒有把它們當成是他們有意識圍上的,也就是他最先並不相信他們對自己赤『裸』的身體感到羞恥。但是,現在他發現他這個對動物研究極爲深入的動物學家居然大錯特錯了——他們已經完全是人了!是和現代人一樣有豐富文明、精神的人。並不是現代人類學家推測的“赤身『裸』體、嗜血茹『毛』”的野獸——也許就是因爲人類的驕傲自大、自以爲是,自己的就是“科學”,別人的就是“『迷』信”纔會讓很多文明失落!
張凡虎這樣想着,但他馬上發現隨着兩個族人的介紹,族人看他的眼睛中的好奇變成了驚恐,隨即是敬畏,再是震撼、佩服。張凡虎能猜到族人們說的是什麼,不禁暗自苦笑。走過去在那位說的滔滔不絕的高的族人右肩上拍了拍,忽略了全體族人的震驚,用手指了指他倆還提着的黑背胡狼。稍高的族人馬上反應過來,把獵物往地上一扔,馬上便有幾個族人提着黑背胡狼往那棵巨大的猴麪包樹走去。張凡虎現在才發現樹上釘着約十顆十幾釐米長的大拇指粗細的木釘,他們用了數根漆黑的獸皮帶子把黑背胡狼的後腿綁在木釘上,然後拿出一把石刀。
這一幕讓張凡虎眼睛瞪得渾圓:精細的工具的製造纔是真正區分人類與動物的重要條件。現在發現最早的石器是兩百萬年前非洲肯尼亞的古猿人,那時的石器雖然被少量地使用,但基本都是天然石塊或者隨意摔碎後挑選的石器,這根本就沒有什麼創造『性』可言,那時的石器叫做“始石器”,在之後的一百多萬年人類慢慢地進化,石器技術基本上沒有什麼變化,直到中國人的驕傲——北京人的出現。北京人是距今約六十萬年的著名人類,因在北京被發現所有這樣命名,他們對研究人類的進化有重要作用,他們製作的石器在人類歷史中爲舊石器晚期,他們的石斧、石刀已很鋒利、製作也較爲科學,之後世界各地的古人類的石器製造發展大大加快了。
現在張凡虎眼中的這把石刀有手掌大小,刀背厚約兩釐米,呈現不太規則的鋸齒形;刀鋒雖然有些小鋸齒,但還是很鋒利的。科學家研究過數十萬年前的石器,如石斧,它們的硬度達到了硬度係數六,而大自然最硬的精鋼石爲十,一般的鐵爲五,鋼爲五到六之間。也就是說,單從硬度上來說,主要以燧石做的石器的硬度比一般的鋼還硬!但是石器畢竟是石器,它有最大的缺點:太脆,易被硬物磕壞,刀鋒只能劃皮肉之類的軟物,對付骨頭、木頭就需要不那麼鋒利但更厚實的石斧了。
現在,只見族人們都是左手抓住黑背胡狼的胸上的皮『毛』,右手用石刀從兩腿間一刀劃到脖子!這和今天的屠夫有着驚人的一致;接着又用石刀繞着腿的膝蓋部位旋轉一圈,把皮與小腿上的皮分開,它們顯然想用這種方法獲取一張完整的不浪費的獸皮。最後他們把黑背胡狼換一面,使它的背向外,腹部朝樹,這時兩人各自抓着一條腿上劃開的皮用力地往下拉。只見他們身體下蹲,全身肌肉緊繃,雙臂肌肉突出,只是幾秒鐘,兩張完好的皮『毛』出現在我們面前。
(今天下午第一次逃了一節大課,寫了1560字。唉,劃時代意義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