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們很疑惑,這次他們的張凡虎讓每人都帶了兩個皮水袋,幾乎把族內所有的皮水袋都收刮光了。每個皮水袋能盛水五公斤,這是很大的皮水袋,每頭角馬的皮只能做三隻皮水袋,上次一共獵獲了十一頭角馬,一頭斑馬,雖然全部利用了大約能做三十五隻水袋,但是在爲族人們做皮鞋,做弓等方面還用去了一部分,再加上必須留一些以備不時之需,所以族人們的角馬皮水袋一共只有二十隻,剩餘的就是斑鬣狗皮水袋、瞪羚皮水袋甚至小疣豬皮水袋。
東拼西湊每人兩隻皮水袋,一隻裝滿了冷卻的開水,一隻空的。這並不是讓族人們最驚訝的,最讓他們吃驚的是張凡虎居然背了一張網,除了新加入的族長之外,他們在好望角都捕過魚,知道這網是幹什麼的,但是他們的神人卻揹着向草原深處跑去。而且這漁網很小,邊長只有兩米,遠遠小於在好望角捕沙丁魚的漁網,網孔也大了數倍,十二歲的小孩子的拳頭都能輕鬆穿過去。
他們很疑惑,張凡虎可很清楚他在幹什麼。非洲的陸龜是世界上最多的地區,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陸龜很多。張凡虎第一次與智速、智力外出時候就遇到了巨大的豹龜和挺胸絞陸龜;在他第一次向南尋找海的途中在一棵蒼老的金合歡樹下也發現了一隻西非絞陸龜,當時他把它囚禁在一個樹枝圈成的柵欄中並投了許多小蜥蜴和金合歡樹花、嫩葉給它吃,然後回來的時候把它帶上,最後送給了智靈姐弟幾人當寵物養。
今天清晨智靈拉着張凡虎來到一個直徑兩米深半米的土坑邊,看見土坑中一個斜向下的土洞中居然有一個幹泥沙做的簡陋窩。看着智靈那興奮的神色,張凡虎把泥沙輕輕扒開,與他想的不差,那是七個白色的蛋。張凡虎早就看出了這隻西非絞陸龜是雌性的,一般人只能看出哺乳動物的性別,當然辨別不出來這種兩性外貌幾乎一致的爬行動物。現代世界上龜目有兩百多種,幾乎所有的雌性龜類它們的腹部都較平,而雄性的腹部甲克微微向內部凹進,這個差距較小,沒有豐富的經驗辨別不出來。
西非絞陸龜比南非絞陸龜產卵略遲,後者在每年的四月,也就是南非的秋季產卵,而前者西非絞陸龜要在夏季才產卵,現在這是南非的初夏,它產下卵也很正常。它們產卵數量少則兩三個,多者八九個,最多十個。智靈餵養的這隻可能是她把它餵養得太好了,七個卵也算是較多的了,這些白色卵會在雨水淋不到的細沙中靜靜等待三到四個月,在初秋的時候就會有比大拇指略短的小龜扒開鬆軟的沙土出來見到這個世界。
張凡虎還記得那五個小姑娘看着那幾顆白色的龜蛋的羨慕神情,所以他以前爲捕獵而準備的網今天就被他帶出來了,他要大開抓戒了。南非有數個陸龜小家族,比如側頸龜、珍陸龜、角陸龜、絞陸龜,而每個小家族中族員數量也較多,所以種類是很多的,比如在南非有西非絞陸龜就會有南非絞陸龜,這些都是較爲漂亮的陸龜,在現代社會有很多人非法買賣它們作爲寵物。
族人們看見它們神人張凡虎把一隻比成年人拳頭略大的斑點珍陸龜放入網中後終於明白了,於是在之後的數十公里中,族人們都穿上自己不是很喜歡的真皮皮鞋,各自散開在草叢中仔細尋找,然後一隻長橢圓形的鷹嘴珍陸龜被智力抓着跑了回來遞給張凡虎。張凡虎看着智力心裡很無語,鷹嘴珍陸龜的確很好看,頭部黃色,前部爲橘紅色,商會呈勾形,這就是它名字的由來;它背部高聳但是頂部較爲平坦,棕黃色夾雜綠色的背甲後緣有缺刻,不僅有黑色斑紋,而且邊緣也爲橘紅色,有一些黑色斑塊;它的腹甲邊緣爲黃色,中央爲褐色。
讓張凡虎對智力無語的原因是這種數量較爲稀少的鷹嘴珍陸龜喜歡在乾燥地帶,比如小山谷和沙灘,平時都隱藏在石頭下或洞穴中,不知智力在哪兒把人家怎樣扒拉出來的?而且這種珍陸龜在遇到危險時還能噴射臭液體,讓敵人措手不及,但它的這一招顯然在智力這兒沒起到任何作用。
當大家看到遠處樹下的那條大蟒蛇還在的時候,明顯鬆了一口氣。張凡虎制止了要衝過去的智速和族長,智力很穩重而且很敬重張凡虎,沒有他們神人的命令他是不會有動作的。張凡虎看着精神有些委頓的巨蟒,它受了些傷,而且邊緣草叢很雜亂,顯然有一場爭鬥,很有可能是花豹或者是單獨的斑鬣狗,只有它們纔會有本事與這條巨蟒打鬥但是卻不能取得最終勝利,如果是斑鬣狗羣或者獅羣遇到它,那麼張凡虎他們連骨頭都見不到。張凡虎暫時不殺它就是希望它還有自保的能力,要不然等會兒他們取到休洛樹樹汁後來到這兒很有可能就是一條骨頭了。
張凡虎用戶撒刀砍下一些樹枝,然後又圍了一個柵欄,把三隻南非絞陸龜、一隻斑點珍陸龜、一隻鷹嘴珍陸龜、兩隻臺地珍陸龜放在其中,被嚇壞了的它們怎麼也不伸出頭與四肢來。張凡虎看着它們呵呵一笑,帶着族人們向着前天晚上那頭非洲象來的方向跑去。
張凡虎再次舔了舔乾裂開的嘴脣,在烈日下長跑了數十公里,他一口水也沒喝,而且因爲身體緣故他出汗遠超這些土著,而智力他們已經喝了三次水了,現在的張凡虎快到脫水的狀態,但他還是堅持不喝水。不是水不夠他捨不得喝,而是他尋找休洛樹的一種方法。
在大草原上稀疏的金合歡樹較多,而且大象愛吃金合歡樹葉子甚至樹皮,所以他們生活的地方金合歡樹生長得更爲密集,望遠鏡已經失去了大部分的作用,一般最遠只能看見數公里外的地方,比肉眼好不了多少,所以張凡虎失去了他的千里眼。大象在草地上踏過的草地在經過一天兩夜之後已恢復了大部分,所以也無法按照它原來的步伐找回去。
活用生物知識是一個優秀動物學家的必備,更是一個野外生存專家的首要條件。大象吃了休洛樹樹皮,所以得從大象入手,大象因爲全身無毛,所以經不住太陽暴曬,它必須靠身體散失水分來降低體溫,成年非洲象在太陽下每小時要散失五公斤重的水分,所以它們每天除了要吃兩百公斤重的草、樹葉等外還要和數十公斤重的水,它們是無法離開水太遠的動物。
智力他們很擔心他們的神人,這時的張凡虎站在一個小土丘上,閉上眼睛,微張開嘴,然後藉着吹來的微風用力地吸氣。炎熱的空氣就像一股火苗一樣燎着他的口鼻和呼吸道,但他還是沒有理會,不斷地慢慢轉身呼吸各方面的空氣。突然他睜開眼睛,然後拔出水袋塞子大口大口地喝着水。最後他強忍着再喝水的衝動,人在缺水的情況下一次喝太多的水對身體傷害很大。
張凡虎笑着對着族人們揮手,然後向着一個方向跑去。這個方向赫然就是剛纔張凡虎最後一個呼吸的方向,在這個方向口乾舌燥的張凡虎呼吸到了空氣中相較於其他方向的有一絲淡淡的溼潤空氣。張凡虎沒有野獸般的嗅覺,一般的食草動物或者犬科動物都能聞到數公里甚至十餘公里外的水源,張凡虎當然不可能有那種本事,但是他能逼出自己的潛力,人在極度乾渴的情況下對水分是相當敏感的,所以張凡虎能在數個方向中的空氣做對比推測出大致的方向。
果然,在轉過了一片樹林後大象的腳印從新清晰起來,大草原數個月沒喝水了,泥土堅硬無比,所以即使是數噸中的大象在泥地上留下的印記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發現的。沿着大象在沙土上留下的時斷時續的淺淺腳印大家走進了一片茂密的樹林,看着這樹林張凡虎知道在樹林中心絕對有一個不小的水塘或者湖泊,而在這種乾旱時期擁有水源的樹林中絕對是最危險的地方。
“吱~”一聲緩慢的聲音響起來,張凡虎張弓搭箭把弓拉了三分之一,族人們也做好隨時出擊的準備,這與當初他們被數十個大荒族
的獵手包圍住是同樣的舉措。族長左手拿着他自己的骨矛,這是張凡虎在看到他同他一起回來是還給他的,他右手拿着一支張凡虎做的和族人們一樣的精良投矛,現在他使用投矛比他使用弓箭的效果要好的多。
在大家都做好警戒的時候張凡虎再次閉上眼睛,全身放鬆再次深吸了一口氣,他相信另一頭雄性非洲象發酒瘋的酒精絕對不會少,很有可能是它啃食了數棵休洛樹的樹皮,這樣在空氣中的酒精分子就會很多,仔細一聞肯定能找到休洛樹生長的準確方向。樹林中傳來的溼潤的空氣中夾雜着淡淡的酒味,這就讓張凡虎等人必須冒着危險進入叢林了。
透過樹木的間隙可以隱隱約約見到遠處樹林中波光粼粼的湖泊,湖面現在還有至少數百畝,也就是有數十個足球場大小,但是張凡虎一看湖邊那龜裂和已變成沙灘的湖岸,從這數百米寬的乾涸湖岸就知道數月以前這也是湖泊,這個大湖水面至少縮減了一半以上。
酒味是從對面傳過來的,必須繞過湖泊才能到達。又在高度警惕中經過近半小時的尋找,終於在湖泊另一邊見到了一片被大象啃食過的樹林,樹幹被撕扯得傷痕累累。可能大象也只是吸食樹汁,所以還有點良心並沒有把樹皮全扒光,只是每棵樹都被啃下巴掌寬近一米長的樹皮,露出白色的內部。
張凡虎心痛極了,這是珍貴的資源啊,剛要衝過去,遠處樹林邊的一場打鬥頓時讓他小心起來。那是數條尼羅河巨蜥,這些幾乎在現代也能遍佈全非洲的大型蜥蜴在史前想來生活得也挺美滿。它們全身灰褐色,尾部白色環狀斑紋,腹部白色。尼羅河巨蜥善於游泳,喜歡在河流、湖泊邊生活,平時喜歡隱藏在洞穴和樹叢中,吃各種能吃到的葷食。
讓張凡虎停下腳步的原因很簡單,這些尼羅河巨蜥已經發現了他但是並沒有逃跑。現在是它們的繁殖期,每條雄性巨蜥爲了爭奪老婆來完成那偉大的儀式全都無比亢奮,再加上身體此時的雄性激素地刺激,沒有什麼能擋住它們。它們長達一米的壯碩的身體、寬大的嘴巴、尖銳的四抓也讓敢打擾它們的動物數量稀少。
族人們神情很嚴肅,張凡虎很無語,傳說中每種天然生長的寶貝邊上都有一種強大的生物守護,而休洛樹邊上居然會有數條尼羅河巨蜥,而在更遠的地方還有一個戰團,張凡虎知道在樹林中也絕對不會安靜,肯定有獲勝的雄性巨蜥與它們的妻子在裡面爲下一代做準備。
張凡虎停下腳步,把弦上的羽箭反手放進了皮袋再拿了另一支出來,搭上弓弦並用力地把弓拉滿,瞄準遠方的數只酣戰在一團的巨蜥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