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個智人聽見張凡虎的漢語四川話時,明顯地一愣,但馬上就反應過來,露出理所應當的表情。他們肯定想得是:“這就是傳說中的神諭或者神語吧。”
張凡虎已經想好了,爲了更好的融入這個原始社會,應該和智人們相互學習語言甚至生活習慣。
“常言道,水滴石穿,海浪可以吧嶙峋的礁石沖刷得光滑圓潤。這一切是無法捉摸的,連他們自己也一點兒不知道。泥埋的嫰芽哪裡知道它的成長壯大,它的開花結果,全都依靠清泉的滋潤和陽光的溫暖?這種催化是看不見的,要等到開花結果時才能分曉。就像母親小時候對小孩子唱兒歌一樣,孩子在不知不覺中就記住了,孩子咿呀學語時並不懂媽媽在說什麼,可是日積月累,時間一長就把這些語言全部記在腦子裡了,也越來越明白了。這樣,語言的力量就顯現出來了,它有力量去創造許多。”這是張凡虎高中時期在一本課外書上無意中看到的話,這句話好像是一個英國文學家說的,這些他都記不住了,但是這段話雖然他只看了兩遍,但卻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腦海裡。
“是啊,美好的語言並不是因爲它有多麼好的修辭手法、多麼華麗的辭藻,因爲很多鄉間老農的一句話都能讓人醍醐灌頂——好的語言只是能引起自己心靈的共鳴罷了。這纔是最主要的,這是所有的文學家、小說家一輩子所追求的。”張凡虎心中很平靜,他是經歷過生活殘酷挫折的人。
“當年我離開戰友、軍隊之後,不是有了一場新生嗎?這或許是更徹底的一次吧?”
暴雨過後的夕陽格外美。在剛纔智人撫摸張凡虎的腳面時雨就停了,晚風吹拂着草原,枯草身上的淚、嫩草的汗順着它們的脊背、它們的臉悉悉刷刷往下掉,但又被大地母親小心翼翼地收起來。
張凡虎跟隨着兩個智人大步地走着。看着這熟悉的草原,張凡虎明白他現在非洲的熱帶稀樹草原。這是有自己獨特氣候的地區,此地全年高溫,分爲明顯的乾溼兩季,雨水多集中在溼季。乾季的氣溫高於熱帶雨林地區,每日平均氣溫在二十七攝氏度。大致每年五月到十月,大陸低氣壓北移,這時北半球熱帶草原上盛行的西南季風會帶來豐沛降水,雨量達到驚人的**百毫米,有時甚至超過一千毫米。而且最主要的是,雨水都集中在八月中一兩星期之內。而十一月到次年四月,大陸低氣壓南移,北半球熱帶草原盛行來自北迴歸高氣壓帶的信風,十分乾燥,形成乾季。南半球熱草帶草原的幹、溼季節時間與北半球恰好相反。
張凡虎是3月去的坦桑尼亞,這時候一年一度的角馬大遷徙剛到達這兒,他提前了半月時間到此地,就是爲了拍攝向北遷徙的角馬羣“踩點”,沒想到卻……
當三人向前走時,兩個智人卻徑直來到剛纔那個被雷劈中的智人面前。張凡虎看見兩個智人站在屍體邊,看了看不久前還威猛的族人現在卻是一具焦屍,看到張凡虎的眼中又流露出了恐懼之色。張凡虎暗自苦笑,這有什麼辦法?與他們解釋自然現象?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張凡虎對他們笑了下,也走在智人屍體面前。這個魁梧的智人起碼有一米八三!雖然經過了閃電的“焦化”處理,但身體肌肉飽脹程度卻仍然超過稍低一點的那個智人,只是很慘不忍睹:全身的表皮已經全部燒焦,使空氣中瀰漫着濃烈的焦臭氣味,皮內的鮮紅的肌肉脹開焦皮露了出來。面部倒是沒有什麼,在瞬間就被電擊而死,所以沒有痛苦神色,甚至還能看見在死前那種優秀獵人面對獵物的那種專注與自信。他在部落中絕對是頂尖級的獵手,地位肯定也是相應的高。但是,唉,現在卻這麼莫名其妙地被雷劈死了,這對這個部落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損失。
面對着這個狀況,張凡虎只能在心中嘆息,“唉,我只能說,你爲部落家族未完成的事就讓我來吧。兄弟,一路走好!”能讓張凡虎敬佩的人不多,敬佩這樣一個未見過活着的面的智人當然是有生以來的第一人。
告別了那位不幸的智人,張凡虎用眼神制止了想帶走他的兩個智人——誰知道他們他們帶走他來幹什麼?即使是要被吃掉,那也不能讓族人吃他。張凡虎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一名尚未見到的智人部落的族人了。“就讓他迴歸大自然吧,大地母親會好好地安置她的兒子的。”張凡虎這樣想到。
走了十幾分鍾後,張凡虎發現了一個小土丘,確切地說是看見小土丘上面的緊挨着生長的“夫妻”猴麪包樹。這是一種原產非洲的神奇的熱帶樹,在二十一世紀還有八種,其中有七種又是馬達加斯加島特有的。
猴麪包樹長相極其奇特:高十餘米直徑卻也能長到十餘米!比如我國的海口公園內就有顆直徑十二米的猴麪包樹,它的壽命也極長,能活五千年!因爲它奇特的長相,於是也有了多個名字:波巴布樹、猢猻樹、瓶子樹等它結的灰白外皮的果實長約三十釐米,粗足有十五釐米,有的重二十千克。
猴麪包樹在貧窮的非洲獅相當受歡迎的:嫩葉可以炒、做湯;種子也可以炒。它還是最大的藥用植物:葉、種子、皮養胃利膽、清熱消腫、止血止瀉。可以說內外皆宜,但這不是最主要的,在二十一世紀,我國也可以說世界上大多數國家中,城鎮人死於心腦血管疾病的人最多;鄉村人的頭號殺手則是胃癌!稍微有點常識的人就知道這當然是飲食導致的,但是生活條件更差的非洲人得胃癌的人卻極少,這就是因爲猴麪包樹有極好的抗胃癌效果。
猴麪包樹之於非洲人就像牛羊之於蒙古。它樹幹吸水極其豐厚,一株樹往往有數噸的水,在野外缺水,只要弄破它的樹皮就會甘甜且含有一定營養的樹汁涓涓流出。它就是“非洲之神”。
張凡虎對世界各地的代表生物簡直是瞭如指掌,即使是很稀少、偏門的物種也有所涉獵。這猴麪包樹的“全身”幾乎都被他吃過了!有時是自己在野外自己簡單地弄來吃,有事是熱情好客的非洲人請他吃的,那種清馨香甜的味道至今還齒留餘香。
知道猴麪包樹生長特點及非洲氣候的張凡虎知道:這兩棵樹絕對生長不正常!因爲對水極其自私的這種樹絕對不會與同類在一起分享爲數不多的水資源,所以這很可能是動物造成的,有可能是未消化的種子被動物排泄在了一起而生長出來的。雖然這並不是很稀奇的事,但對自己敏感直覺相當自信的張凡虎還是拍了拍兩個在前方帶路的兩個智人的肩,並指了指“夫妻”猴麪包樹,說:“走。”說完徑直向數百米外的猴麪包樹走去,才走兩步就聽見後面跟上來的腳步聲。
五分鐘後。張凡虎看見這個三米高的土包皺了皺眉,因爲這是一個被廢棄的白蟻巢,非洲大草原上的白蟻數量及其昌盛——每年吃的草超過了草原上二十餘萬頭斑馬的食草量!很多白蟻的巢都有兩三米高,而且地下還有數米深!而這個白蟻巢不僅高而且大,像個高三米、周長二十米的大墳包。
“這很有可能是一個髙約六七米的超級白蟻巢坍塌下來形成的。”張凡虎扒開土包腳上茂盛的草仔細看了看而這樣猜想。回頭看見兩個智人都有好奇的目光看見自己,張凡虎慢慢踏上了這個小土包,當剛到猴麪包樹下,也就是土包頂部時,張凡虎神情激動地向兩個智人揮手。兩個智人氣勢兇兇地衝上來,居然使這個土包發出了敲打重鼓的沉悶聲,儘管很輕微,但居然嚇得膽大超虎的張凡虎一個縱身躍下了土包!而且還是在兩個智人的反面,也就是土包的另一面。
兩個智人顯然又被張凡虎的這種“大動作”嚇了一跳,但當他們踏上土丘頂時,立刻露出了兩口大白牙!
土丘的另一面居然沒長草!這其實沒什麼值得驚訝的,但是在幾乎光禿禿的柔軟的白蟻土堆上有密密麻麻的梅花——腳印!而在腳印中間有個黑漆漆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