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然心裡暗叫不好,苦想要怎麼解決的時候,注意到了白雪信心滿滿的樣子,一時間倒是有些愣神了。
拉過白雪,小聲問道:“丫頭,你這到底是要做什麼?”
“打造戰衣啊!”白雪回答得有些理所當然,完全沒把眼前的事當成難事。
“可……”方然覺得這丫頭有的時候看起來很穩重,可有的時候又太胡鬧,這會兒更是鬧得有些厲害了。
不過木掌櫃可不管那麼多,看到這二人竊竊私語,冷哼了聲,說道:“譚夫人,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我想你還是別想着爲這土包子找退路了。今天若是她贏了我,一切好說,可若是個來胡攪蠻纏的,到時候可別說我不顧咱們主客這麼多年的情分。”
方然動了動嘴,本想說什麼,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事情都已經到這一步了,還能說什麼?
反倒是白雪笑着看向木掌櫃,脆聲問道:“木掌櫃,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若是你贏了,你就不顧情分,若是我贏了,反倒一切好說,這是什麼邏輯?你說這是砸場子也好,還是比賽也好,總要有個由頭,這樣等結束的時候,纔好說話辦事,你說呢?”
“哼,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包子。看在你年紀小,我便順你一次又何妨?說吧,你想要什麼由頭?”木掌櫃高高在上的模樣擺明了就是看不起白雪。
白雪也不顧那麼多,收了臉上的笑,冷聲說道:“若是你贏了,我隨你處置,只是別牽扯到我乾孃。你現在也看出來了,我乾孃根本不知道我會做這些。”
輸贏之類的,白雪就算是心中有數,可也要先把醜話說在前面,至少得先把方然摘出去。
“那是自然。”木掌櫃回答得也直接,“我和譚夫人也算是認識良久,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自然清楚。”
“好,那我就說下若是我僥倖贏了,這事該怎麼辦。不過,咱們還是先談談比賽的規矩。”白雪的嘴角重新揚起笑意,繼續說道:“咱們以三局兩勝爲準。第一局,爲舞姬描眉,第二局,爲五十歲以上的老婦描眉,第三局,爲豆蔻少女描眉。三局下來,由衆人評定,看看誰化的更讓人覺得舒服。如此,可好?”
對於化妝這種事,白雪本算不得精通,可好巧不巧的,在前世,她曾在影樓工作過好長一段時間。
每天耳讀目染的,自然學會了不少東西。
剛剛趁着花夫人吩咐下人的時候,白雪偷偷問過方然對方的年紀,本以爲對方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哪曾想才二十五六歲。
能生生把自己化老近十歲的主兒,白雪當真是不得不佩服。
再看這家店裡打掃、端物的丫鬟們,也無一不是上了妝,妝容也是無一不老氣詭異,白雪這纔有了信心提出這樣的比賽。
“可以。”木掌櫃點頭,並沒有異議。
如此,白雪方纔提出自己贏了之後的要求,“若是我贏了,你這鋪子裡的所有東西,但凡是我看上的,你都要送我一套,可好?”
“嗯?”木掌櫃沒有想到白雪會是有這樣的獎勵,一時間倒是有些不敢確定了。
“怎麼,堂堂胭脂鋪的木掌櫃,連這點東西都送不起?”白雪也挑眉看着對方,“若是送不起的話,那咱們就換個別的由頭。”
怎麼說也是一家鋪子的掌櫃的,木掌櫃雖是女子,可性子卻剛強,最聽不得別人刺激自己的話。
所以白雪這麼一說,她當即喝道:“小瞧本掌櫃?無非就是一套而已,但凡是你看上的,本掌櫃送你兩套都沒關係。”
“既然如此,那就先謝過木掌櫃了。”白雪可不知道什麼叫做謙讓客氣,既然對方都主動要送兩套了,自己爲什麼要拒絕呢?
“你!”木掌櫃哪裡能想到白雪會如此直接的接受,當即有一種被對方擺了一道的感覺,心中怒火燒得更加厲害。
各種胭脂水粉倒是很快就擺上來了,可這藥給化妝的對象卻是要尋找一番。
在路上好不容易拉進來兩個老婦,剩下的倒是不好找了。
舞姬的話,肯定是要去舞坊找來才最合適,畢竟,不是什麼人都願意被當成舞姬的。
至於豆蔻少女嘛,胭脂鋪裡倒是有現成的,只需要卸了臉上的那層讓白雪倒牙的濃妝即可。
請來舞姬的空檔,白雪和木掌櫃已經開始爲分別爲少女和老婦化妝。
正是因爲舞姬未到的關係,白雪最先爲的是少女上妝。
用着不怎麼順手的化妝工具,白雪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小緊張,不過反正這個時代的人也不知道用什麼繁雜的化妝工具,能用手代替的地方,白雪還真是一點都沒客氣。
少女妝化好後,便坐在一旁等待。
白雪又忙着爲老婦上妝。
老婦上妝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顯年輕,大部分的女人,只要年輕了,面容自然會變得好看許多。
老婦的妝才進行一半,外面便傳來了嘈雜聲。
白雪扭頭看了一眼方然,說道:“乾孃,勞煩你幫我把舞姬帶進來,我這會兒還在忙着,一時半會兒的空不出手。”
方然一隻在白雪化妝的這間屋子等着,就想着若是這丫頭有弄不好的地方,自己也可以伸手幫一幫。
可從開始到現在,方然都沒伸出手,主要是看白雪根本不需要人幫忙。
同時方然也對白雪的化妝手法很是驚歎,明明是一樣的胭脂水粉,可化出來的效果就是非同一般。
一聽白雪讓自己領人進來,方然連忙應下。
沒多會兒,白雪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胭脂味飄了進來。
唉,風月場合的女子,美貌是最大的本錢,所以化妝什麼的更是不要命似的往臉上擦。
讓舞姬卸了妝,又坐在一旁等了會兒,這才完成老婦的妝容。
“哎呦,小姑娘,沒看出來你這妝容化得不錯啊!不知道你這是要給姐姐化個什麼樣的呢?”舞姬明顯是個能說會道的,剛一坐下,便和白雪聊了起來。
白雪喝了口茶,走到舞姬面前,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對方的五官,這才說道:“你平日裡登臺是唱歌爲主還是跳舞爲主?”
“這個還和妝容有關係?”舞姬一愣,頗爲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