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幾個人還小,所以感覺好像有點年紀差,可等年紀大了,哪裡還有那麼多說道。
白雪心裡搖搖頭,鄙視了自己一下,隨即又對兩個孩子說道:“好了,都被你們繞迷糊了。之前三叔說的那些話,你們就只當沒聽過,以後該怎麼和鐵生哥說話,就還怎麼和他說話。知道了嗎?”
“知道了!”孩子到底是孩子,被白雪這麼一忽悠,很快就忘記了不愉快,一路上說說笑笑的去了隔壁村子。
隔壁村子距離白雪的家倒是不遠,只要沿着山腳下的小路一直朝西走,按照三個孩子的腳程,不到半個時辰就能趕到。
這村子不大,攏共加一起也纔不過十幾戶人家。因爲靠着大山,這村子裡倒是有一半的人家都以打獵爲生。
剩下的幾戶人家,除了種田之外,每家還能有點茶葉田。
而這裡面有一家姓彭的,可是附近幾個村子都知道的釀酒師傅。
他釀出來的酒不多,可味道卻好,只不過路程上有些遠,加上價格又不怎麼便宜,所以大家只是知道他家釀酒,卻很少有人會專門過去買。
白雪也是在乘船的時候,聽周老漢提了那麼一嘴,回來的路上又從尤鐵生那裡細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了路線。
靠山村村子不大,四周都被田地圍住,遠遠看去,只有東面和背面兩條路將村子與外界連接上。
這會兒田裡的麥穗黃澄澄的,看起來很喜人,田地裡時不時的會有人直起腰來歇一下,然後繼續貓腰幹活。
這村子看起來雖說不大,可糧食種得倒是不錯。
靠近山的那邊田地裡,種着半人多高的矮樹叢,白雪雖然不懂,不過也猜到了那些應該就是茶樹,只不過這時候顯然不是採茶的季節,並沒有人在那面忙碌。
走到村子口了,恰好碰到個準備回家做飯的婦人,白雪趕忙迎上去,客客氣氣的問道:“請問,這位大嫂,村裡那個釀酒的人家怎麼走啊?”
那婦人看起來有三十多歲了,膚色黝黑,一看就是個常年在田裡幹活的人,這會兒被一個看起來只有十歲左右的小丫頭喊成嫂子,當即逗得她笑了起來,“你這丫頭,倒是個嘴甜的。你是要去老彭家買酒嗎?”
白雪舉了舉手裡的小酒葫蘆,甜甜一笑,“是呀!”
“算你們趕得巧了,我家離老彭家最近,你們跟着我走吧!我帶你們過去。”那婦人抓起衣襟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擡腳朝着村子裡走去。
一邊走着,白雪一邊和那婦人聊着天,聊的自然都是和田間地頭有關係的事,那婦人倒也沒什麼可瞞着的。
白雪本來還想問問茶葉的事,可一股濃濃的酒糟味卻打斷了她的思路。
光憑着這味道,便不難猜到快到彭家了。
“丫頭,前面那個石頭院子的,就是老彭家了,你們過去吧,這會兒彭家那小子應該正釀酒呢!”
那婦人指了指方向,便轉身朝着另外一個院子走去。
白雪帶着白雨、柳毅康道了謝,這才朝着彭家走去。
說起來這村子雖不大,田地看着也沒有長河村的面積廣,每家住的房子也都是些黃土稻草房,可院子卻是個頂個的結實,清一色的都是用青石壘成的,縫隙更是用黃粘土糊着。
只不過不同的是,那個彭家的院子明顯要比其他人家的院子高。
酒糟味越來越濃,等走到彭家的大門口時,白雪甚至都有些擔心白雨和柳毅康會不會聞着味道就醉了。
“請問,有人嗎?”伴隨着敲門聲,白雪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院子裡傳來了木頭交錯時發出來的嘎吱聲,很明顯,是在有人做什麼事情。
“誰啊?”院裡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其中夾雜着幾分咳嗽聲。
“您好,我是來買酒的。”白雪趕忙表明了自己的目的。
很快,大門便被人打開,只不過只是打開了一條縫,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站出了半個身子,做賊似的問道:“二十文一斤,你打多少?”
二十文一斤?
一聽這價格,白雪一愣。
雖然知道彭家的酒不是那麼便宜,可也沒想到居然會這麼貴。
一斤就要二十文,這哪裡是在賣酒,分明是在賣油啊!
白雪怔愣讓那老頭很不爽,當即皺起眉頭,惡聲惡氣的問道:“到底買不買?不買就趕緊走,少在這裡東瞅西瞧的。”
老頭趕人的態度就像是在趕乞丐一般,這讓白雪心裡火氣很大,當下就想不買走人,可一想到白三叔還得喝酒,她這才強忍着一口氣,將手裡的酒葫蘆遞了過去,“我的葫蘆就這麼大,你看着裝吧!”
“就這葫蘆?”老頭一挑眉,顯得更加的不爽快了,冷笑着說道:“這葫蘆太小,連一斤都裝不上,不賣!”
“你!”白雪哪裡看不出來這老頭是在瞧不起人,本想扭頭走人,可又咽不下這口氣,便說道:“那你們這裡有葫蘆沒?給我裝二斤!”
“哼,先交錢。酒錢四十文,葫蘆十文,一共五十文。”老頭一伸手,一副不交錢就不打酒的架勢。
白雪氣得小臉通紅,從懷裡翻出了一把銅錢,數了五十文,沒好氣的給了那老頭。
老頭反覆查了好幾遍,確定沒錯了,這才說了句“等着”,便關了大門。
好歹也是花錢的客人,居然用這種態度對待,活該這家的酒賣不出去!
白雪氣得不行,身邊的兩個孩子更是不敢大喘氣,都是小心翼翼的看着白雪,最後還是白雨鼓起了勇氣,小聲說道:“姐姐,你,你別生氣了……”
“沒事,姐不生氣。”白雪雖然嘴上這麼說的,可心裡卻是氣得不行。
左右自己也是不喝酒的人,所以白雪當即決定以後都不要來這個彭家買酒,省得再惹一肚子。
就在白雪努力平緩自己心情的時候,彭家的大門再次被打開,不過這一次出來的卻不是那個白髮老頭,而是一個看起來有十八左右的年輕人,個子有一米七十多,身上的褂子像是隨意披上似的,露出了一部分的胸膛,粉紅一片,看那樣子倒像是被火烤的。
還不等白雪開口,那男子便先說道:“這位姑娘,這是你買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