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禮收,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尤其還是自己應該收的。
穩婆高高興興的應了,還不忘將那十兩銀子好好的存放在胸口。
時候晚了,穩婆不好走夜路,左右白佔才今天晚上也回不來,盧氏便請了穩婆去她屋裡睡下。
正好她也懷孕了,和穩婆一起睡,還能聊聊關於懷孕的事。
晚上大家高興,按說應該喝點酒,不過時候有些晚了,洛娘做了飯菜,大家吃過後便各自散去歇下。
第二天一早,穩婆吃過了早飯,這才拎着二房家準備的紅皮雞蛋和糕點,笑意盈盈的離開白雪家,還直說後天會再過來。
送走了穩婆,白雪也終於鬆了口氣。
早上的時候就去看了小嬰兒,皺皺巴巴的一小團,又四斤多沉,不算大,不過精神頭卻極好,尤其是哭起來的時候,那嗓門叫一個嘹亮。
而且特別有趣的是,那孩子一見白雪就會笑,見別人的話就不一定了。
白雪知道剛出生的孩子是看不清楚東西的,能讓她辨別的,大概也就只有氣味了,而這孩子和自己親近,八成是因爲在肚子裡吸收了不少空間水果青菜氣息的關係。
不過這個原因只有白雪知道,其他人卻不知道,直說這孩子和白雪投緣。
二房的事總算是度過了危險期,剩下的,白雪也就不好多參與了,便找來了沁潼,問了一下她昨天的學習程度,順便等着白佔才趕牛車回來。
昨天家裡忙活成那個樣子,卻不見沁潼的身影,其實都是白雪吩咐的。
白雪將之前就準備好的一系列訓練下人的規矩列在了紙上,在得知沁潼識字後,便交給了沁潼,並且給了她一天的時間,要求將紙上的內容全部記下來。
所以沁潼得到的命令便是,除非是吃飯睡覺上茅房,其他時候,就是背這些東西,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能耽誤。
這也就造成了昨天那麼慌亂,沁潼卻一直都沒出來。
白雪對於沁潼服從命令的態度很滿意,今天這會兒功夫左右也是等着牛車回來,索性檢查起了沁潼的功課。
對於原來青樓女子的訓練,白雪本是不瞭解的。
但是當她看到沁潼毫不緊張的將自己紙上的內容全部背下來後,竟然還加添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和意見,白雪才發現沁潼這女子絕非是一般的聰明。
美貌是一定的,可如果只是美貌的話,估計那一把火早就把她燒成了灰燼,還在怎麼可能被自己發現並救下來。
有才智,不管是先天有的,還是在青樓訓練出來的,總之,白雪很滿意。
“背得不錯,既然這樣,那等下我去鎮上,你也跟着我去。”白雪將紙張放在桌子上,看着站在桌子另一側的沁潼,“如果我讓你一個人看着一個鋪子,還有後院,你怕不怕?”
鎮上的鋪面不能一直空着,這幾天倒是有歐陽家的人看着,可總不是長久之計,所以白雪就想着是自己過去看着,還是找個信得過的人。
眼下牛清波不在府城,白佔才被老宅那面留下,唯放了盧氏回來,白佔齊要照顧孫氏,也是離不開,所以自己手裡還真是沒有什麼能用的人了。
沁潼雖然是個女兒身,可卻有膽識,所以白雪纔會動了讓沁潼去看鋪面的想法。
不過到底是個女子,就這麼一個人看着鋪面,總還是要問一下對方的意思的。
本以爲沁潼會打聽鋪面的大小或者是其他什麼,誰知她卻想都沒想的就點頭應了下來。
“那可是個鋪面,後面還有院子之類的,你一個人,不怕嗎?”白雪不確定的又問了一遍。
只要沁潼說害怕一個人,那麼白雪就會決定自己也跟着過去。
可沁潼卻是搖搖頭,很是鎮定的說道:“不過是看個鋪面,又不是守着墳地,又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了,當初所在的那些地方,哪一個不比墳地更嚇人,我不還是一樣過來了。能給姑娘做事,就是我沁潼的福氣,能有福氣的事,又何來的害怕?”
這一番話讓白雪有些無語,她也不知道該再說什麼了。
沁潼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讓一個女子變得如此冷清,白雪的心裡還是覺得有些不太舒服,更是對那個王善財恨得牙根癢癢。
“那行,等會兒你就跟着我去鎮上,你先在那看着一晚,若是怕了,就將門鎖關好,自己去找個客棧住下。”白雪也沒說把話都說死了,而是給沁潼留了一個餘地。
沁潼點點頭,算是應了白雪的提議。
至於她會不會去住客棧,這些尚未可知。
安排好了沁潼這面,白雪這纔想起來白佔才還沒回來,便起身去了三房那屋。
這會兒功夫盧氏正坐在炕頭做針線活。
如今她也有了身孕了,做的針線活也就不再全是拿出去賣的,而是多了不少給小孩子準備的肚兜帽子和小鞋子。
盧氏的手巧,這纔沒幾天的功夫,就已經做出了一雙小小的虎頭鞋,這會兒正在給一個肚兜上繡花。
見白雪來了,盧氏趕忙放下手裡的針線活,笑着迎着白雪進來坐下。
“你咋想起過來了?可是要讓三嬸孃給你縫衣裳?”盧氏笑着問道。
白雪的針線活是連她自己都看不下去的,所以她和兩個小子的衣服,都是交給洛娘來處理。
後來白家兄弟搬進來後,白雪和兩個小子的衣服問題就交給了盧氏。
所以這會兒白雪來,盧氏纔會有這樣的詢問。
而白雪卻是搖搖頭,坐在炕上,拿起一雙做好的虎頭鞋問道:“昨兒個二嬸孃那面生孩子,大家都是鬧哄哄的,我也沒來得及問,我三叔咋沒回來,就只你一個人回來了呢?老宅那面是咋回事?”
一提這個,盧氏臉上的笑當即散去,臉色不太好看的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昨兒我和你三叔去了老宅送東西,婆婆拉着才哥說了會兒話,後來我犯了噁心,出去吐了吐,誰知再進屋後,婆婆就讓我先回來了,說是想她的三兒子了,想和他說說話,說是家裡現在沒有熱乎的屋子,我現在又有了身子,不適合和他們老人住一起,便讓我先回來了。”
說完,盧氏嘆了口氣,明顯的是帶着幾分擔心。
白雪聽了後,不由得挑眉,又問道:“孟氏拉着我三叔是說了關心的話,還是在發牢騷?”
“在,在……”盧氏沒把後面的話說出來,不過那一臉的尷尬卻已經給了白雪答案。
白雪冷冷一笑,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孟氏那個老貨又怎麼可能是個會說關心話的人,如今白佔纔拿了冬日裡見不到的青菜水果回去,指不定又要怎麼想着白佔纔在自己這裡得了好處。
甚至白雪都能猜到孟氏昨天晚上留白佔纔下來是爲了什麼,估計想從自己手裡得好處的事是躲不過去的,只是不知道白佔纔會怎麼應對。
盧氏見白雪冷笑一聲後沒再開口,她心裡也有些說不出的心虛,小心翼翼的問道:“雪兒啊,你,你不會生氣吧?”
“生氣?我生什麼氣?”白雪挑眉,一臉的意外。
盧氏抿着脣想了想,這才說道:“你三叔就這麼回老宅住去了,也,也沒和你招呼一聲,你,你別生你三叔的氣啊!婆婆到底是他的親孃,親孃挽留,你三叔也是夾在中間不好做,所,所以……”
聽到盧氏這麼說,白雪不由得笑了起來,“三嬸孃,你想啥呢?我白雪雖然和白家老宅不對付,可再怎麼樣也還是明事理的。孟氏是我三叔的親孃,別說是回去住一晚了,就算是現在搬回去住,我也不覺得意外啊!”
這還是真是白雪的真心話,她沒生氣,也覺得自己沒什麼必要生氣。
白家老宅現在的情況絕對缺人的,不過他們缺的不是人氣,缺的是幹活的人。
白勇雖說還能幹活,可年紀到底是大了,總不能和年輕壯男子相比。
除了白勇,家裡就只剩下了白騰飛,一個才六歲的小子,別說是幹活了,一天天的不闖禍就已經是足夠讓家裡人鬆口氣。
除了他們兩個外,其他清一色的都是女子。
白花瓣可是孟氏的心頭肉,一心是按照要嫁到大戶人家來培養的,別說是粗活重活了,在白雪繼承到的記憶裡,白花瓣連進廚房的次數都是有限的。
如今雖然不知道白花瓣會不會進廚房做飯洗碗之類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是進廚房,也肯定不會是天天的,還極有可能是能賴就賴,能躲就躲。
至於白雲,年紀和白花瓣一般,這些年來,也是被劉氏按照大家閨秀來培養,平日裡和白花瓣的待遇相比,差也查不到哪裡去。
除了這兩位“大家閨秀”外,也就只剩下了孟氏和劉氏婆媳倆。
就按照孟氏使喚兒媳婦兒不要錢,不使喚就渾身難受的勁兒,劉氏有可能會清閒嗎?
劉氏會不會清閒,白雪不清楚,但絕對可以肯定的是,劉氏也絕對是個能躲,就絕對不會挺着不動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