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佑三年六月中旬,宋軍攻擊前的最後部署已經完成,遼國三十多萬大軍被壓縮在新城一帶的狹小地帶動彈不得,被包圍的遼國人缺少食物,缺少士氣,甚至連水源也被宋軍斷去,在這樣的情況下每天都有遼國士兵逃往宋軍的營地,即便耶律洪基準備了執法隊,每夜巡邏,依然無法阻止那些士兵逃往在他們看來可以給他們帶來生路的地方。
除非有強力的外援,不然耶律洪基這一次是無論如何也跑不掉了。
發起最後攻擊的所有條件都成熟的時候,仁宗帶着從汴京趕來的五萬禁軍來到戰場。
宋軍一時氣勢磅礴,每一個將來,每一個部隊都捏着一把勁,等着在皇上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的威武。
十幾萬大軍穿着整齊的盔甲,手裡拿着明晃晃的兵器,排列成戰鬥的隊形,一起跪在仁宗的腳下山呼萬歲。那磅礴的氣勢讓仁宗心‘潮’澎湃,這就是戰場,只要自己一聲令下這些就會爲大宋的江山社稷去赴湯蹈火。
只要自己一聲令下,這些身強體壯的戰士就會衝向對面那遼國人軍營,把一直用武力恐嚇自己的遼國人殺的片甲不留。直到這一刻,仁宗才體會到自己那種可以主宰許多人命運的感覺,聖神,沉重,卻讓人嚮往。
宋軍的參拜禮儀完畢之後,那些番邦的將軍們一個個的走上前來。
“末將回鶻多貼拉低,見過天朝萬歲”
“吐蕃角廝羅,奉吐蕃大王的命令來爲天朝軍隊助戰,只要萬歲一聲令下,我吐蕃將士當爲先驅”
大理,占城,等等宋朝的藩屬軍隊將領今天全部都來了,用他們能想出的最能表示衷心的語言向仁宗闡述着他們的衷心。
仁宗的臉上微微的掛起了笑容,其實他很想大聲的笑出來,幾年前那些番邦的人在大宋犯了案子,總有使者用那些看似商量,其實略帶威脅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那個時候仁宗以爲他們不懂禮儀,現在仁宗知道了,他們不懂禮儀,是因爲他們沒有見到宋軍的拳頭
“諸位將士請起”
“謝萬歲”
遼國人的軍營就在不遠的前方,這山呼海嘯般的氣勢自然無法瞞過遼國人的眼睛,仁宗已經看見,那遼國營地之中旌旗晃動,顯然是正在調集士兵。
戰鬥馬上就要由自己親自下令打響了,在戰鬥之前,仁宗還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給遼國人下最後通牒。
其實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耶律洪基不可能投降,不過這個面子上的程序還是要履行的,爲的是顯示仁宗給了對手最後一個機會,是個仁慈的皇帝。
說了一些提前已經準備好的鼓舞士氣的話之後,十幾萬大軍擺好了陣勢準備攻擊。同時其他幾面的宋軍也做好的衝鋒的準備。
仁宗有一個優點,就是他很謙虛,雖然說是御駕親征,可是仁宗只是打算來親眼見證一下這次戰鬥,從沒有想過他親自來指揮士兵們攻擊。
十幾萬大軍向前推進了三百多米之後停了下來。然後一騎快馬奔向遼國人的大營進行最後的勸降。
結果當然是失敗的。等那信使帶着‘插’在肩膀上的羽箭回到仁宗面前請罪的時候,仁宗終於下了命令:“既然敵人頑冥不化,穆桂英”
穆桂英排衆而出:“末將在”
“打。”
非常乾脆,就一個字。隨着這個字的尾音剛剛落地,穆桂英手中長槍一舉,宋軍的戰鼓隆隆敲響。
這個時候就沒有策略可言了,宋軍的炮火拼命的向遼國人的營寨裡面傾斜,一聲聲的爆炸震動天地,甚至距離戰場還有一段距離的仁宗都感覺到腳底下的地面在顫抖。
旁邊的那些番邦將軍們也被這氣勢給震驚了宋軍爲了這次戰役準備了上千‘門’火炮,特別是仁宗面前這個區域,火炮更是密集。半個時辰之後遼國人第一道防線看上去好像已經不用打了。
即便如此,宋軍的炮火依然在繼續。
這個區域裡面有遼國人三十萬‘精’銳,而宋朝集中了八十萬大軍,若是遼國人跑不掉的話,那麼以後就是大宋說了算了。
耶律洪基手下那些遼國士兵早已經沒有了鬥志,連續幾天斷水斷糧的圍困更是讓他們心中所剩那一點勇氣‘蕩’然無存。
宋軍的火炮先聲奪人,那營寨中的遼國士兵一個個惶惶如喪家之犬一般。整整一個時辰的轟擊過後,宋軍的炮火總算是停息了。若是用日後那種火炮,哪怕是小口徑的,這麼長時間的打擊都足以讓對方崩潰。可是這個時代的火炮還是一個雛形,儘管在那些番邦看來這東西很厲害了,卻依然無法在戰場上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陳元還沒有把戰爭帶入熱兵器時候,雙方的‘肉’搏依然是決出勝負的唯一手段。
炮火停息之後,右側的宋軍首先向遼國人發難,文彥博有心在仁宗面前表現一下,雖然是個文人,卻依然把一把長刀高高舉起:“衆將士平遼了”
平遼,宋朝人一百年的夢想今天有機會在戰場上喊出來了。
付永吉把槍往前一指:“宋軍必勝兒郎們,跟我斬殺遼狗”
兩萬多宋軍齊聲迎合,一邊喊着“宋軍必勝”,一邊向遼國人營地推了過去。
戰鼓聲一變,前排的刀盾手開始飛速向前推進,隔開十幾步的距離,輪到第二排出動,第二排均爲長槍手。然後是密密麻麻的弓弩大陣,一邊在往前推進,一邊用手中的武器不斷的‘射’擊。
接着,是攻城的器械。
那些番邦人還發現一個非常特殊的情況,就是一千宋軍衝鋒的時候,他們的武將總是一馬當先,衝的時候在最前面,跑的時候也在最前面。
但是這一次,那付永吉在兩萬士兵的大陣中卻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這讓遼國人根本就沒有那種首先攻擊宋軍武將的機會。
兩萬多軍士隨著戰鼓的節奏,朝敵陣推進,速度不斷的加快。
這一片的地形一望無際,遼國人修建營寨的時候已經把樹木全部給砍掉了,剩下的那些樹樁被後來的宋軍砍掉。
Wшw ★TтkΛ n ★c ○ 正當這兩萬士兵要衝入遼國人的營地之時,一直沉浸的遼國部隊忽然動了
遼國軍隊的素質還是很高的,他們的士兵也有國家的概念,雖然面臨絕境,但是最後一線希望他們不願意放棄。
一隊隊排列整齊的遼國騎兵組成十幾個小的方陣,前面的人拿着盾牌,後面那些擅‘射’的契丹卑人已經把弓箭都拿了起來。
一聲聲蒼涼的號角穿破那隆隆的戰鼓,也迴響在這片大地之上。那些遼國騎兵舉起手中的盾牌頂住對面‘射’來的弩箭,如同一股股不可阻擋的鐵流向正在衝鋒的宋軍撞擊過來。
人還沒到,那‘精’準的騎‘射’功夫就讓一個個正在衝鋒的宋軍倒在了地上。
仁宗看的有些緊張,他感覺自己的喉嚨裡面好像堵着一些什麼一樣,用手‘摸’了兩下:“茶。”
一旁的宮人忙的給他端來茶水,穆桂英回頭衝仁宗抱拳:“萬歲,遼國人必然不甘心束手待斃,此乃他們的垂死掙扎而已,請萬歲放心,我軍早有準備。”
穆桂英那平靜的語氣給了仁宗信心,他微微笑了一下,掩飾自己內心的‘波’瀾,眼睛又轉向前方的戰場。
“盾牆豎盾牆”
前排的刀盾手馬上停了下來,把盾牌全部架在一起,長槍兵把自己手中的槍頭從那盾牌的縫隙中的給伸了出去。
耶律洪基這一次衝的很聰明,他知道宋軍的弓弩厲害,若是自己派出那‘潮’水一般的隊形向前方衝擊,宋朝的遠程打擊就能讓自己傷亡慘重。所以他把部隊分了五百人一個方陣,衝擊的時候每個方陣要隔着一段距離。
宋軍的弓弩和火炮畢竟還沒有‘精’確到日後的步槍和大炮那種地步,這種方法當真讓遼國人減少了很大的傷亡。
一股股的鐵流撞擊在宋軍的盾牌陣之上,一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仁宗看着那戰場上不斷倒下的屍體,內心之中是急劇的震撼,他忽然聽到一陣輕微的響動,卻是他的手上的茶杯在不斷的晃動。
他想努力不抖,可是做不到。旁邊的宮人很是機警,忙的上前把茶杯接了過去,仁宗將雙手縮在袖子裡面,然後眼睛打量着四周,發現這時候沒有看到他剛纔的‘摸’樣,心中才安定一些。
大家的眼睛都在盯着戰場,戰場就是棋局,高明的棋手,也把那三十二個棋子下的‘精’彩紛呈。
在遼國人那小小的方隊不斷的撞擊向宋軍的大陣的時候,後面的宋軍居然沒有去支援那個被攻擊的方陣,而是又有兩個萬人方陣向前推進。
一左一右從那個戰場的兩邊‘插’了上去,擺出一個要把那些正在衝殺的遼國騎兵夾擊在中央的態勢。
遼國人的號角也隨着宋軍的戰鼓變了。那些正在攻擊的遼國人忽然方向一轉,所有的人馬都撲向了右側的那個宋軍方陣。衝鋒的時候快如閃電,頗有地動山搖之勢。猛的拐彎卻絲毫不見拖泥帶水,這就是‘精’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