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玉幫忙,馬寡婦的環被取掉了,以她那旺盛的生育能力,以及周漢濱天天光顧她家的頻率,她懷上週漢濱孩子的計劃,應該能夠很快就能實現。
可奇怪的是,自從夏天去了鄉郵電所後,周漢濱居然就不再光顧鄉郵電所了。
這是怎麼回事?開始夏天是百思不得其解,後來他想明白了,一定是自己在哪個環節上犯了錯誤。
於是,他逮了個機會,秘密約馬翠花見面,想搞清楚問題出在哪裡。
見面的地點在鄉信用社後院,二樓那間借用的房間。
郵電所和信用社僅隔着一條弄堂,寬不到一點五米,邊門斜對着邊門,僅僅幾步之遙,來往倒是挺方便的。
但夏天約見馬翠花,必須遵守戴小玉製定的規則,戴小玉必須在場。
戴小玉是怕夏天犯蒙,一不小心掉進馬翠花這條陰溝裡去。
馬翠花鬼鬼祟祟的來了。
但是,馬翠花也沒有提供什麼有用的線索,因爲她很少出門,吃住都在郵電所,周漢濱也是不請自來,根本用不着她主動約請。
而那天夏天去郵電所的事,除了馬翠花,就只有小方和小柳知道。
經過分析,夏天認定如果周漢濱得到了風聲,那問題很可能出在小方和小柳那裡。
戴小玉對馬翠花說:“馬所長,小方和小柳都是你招進郵電所的,不應該有問題呀。”
馬翠花說:“我也相信小方和小柳沒有問題,小方家裡很窮,兄弟姐妹五個,小方是家中老大,兩年前我之所以招她,就是同情她家裡很窮,小柳就更不用說了,她是我表姐的女兒,我和周漢濱的事,我根本就沒瞞着她們倆,所以那天夏書記找我談事,我也壓根就沒有避着她們倆。”
夏天問道:“馬所長,周漢濱平時與小方和小柳接觸多嗎?”
馬翠花說:“有但並不多,我與小方和小柳是一個鍋裡吃飯,周漢濱與她倆有接觸是當然的,至於他們在郵電所外有沒有接觸,那我就不知道了。”
夏天嗯道:“這就難說了,小方或者小柳,都有可能把事情泄露出去。”
戴小玉道:“但是,咱們沒有證據,也不能亂冤枉小方和小柳。”
小方和小柳雖然不很活躍,但與戴小玉相熟,戴小玉有點幫她倆說話的意思。
馬翠花更關心下一步的事,“夏書記,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馬所長,現在你需要的是耐心等待。”夏天思忖着道:“我得先去周漢濱那邊看看,是不是他那邊有客觀原因,使他這幾天來不了郵電所,當然,小方和小柳這邊也要敲打敲打。”
馬翠花問道:“怎麼敲打呀?”
夏天道:“小玉,你陪馬所長去,你們一起找小方和小柳談談,軟話硬話都可以說,至少可以警告她倆以後說話做事更加謹慎小心,周漢濱今天沒有下村,我正好去找他談談。”
才起身走了幾步,夏天又停下腳步說:“馬所長,咱倆得對好口供,你要想好了,萬一周漢濱問起我來郵電所找你的事,你應該怎麼回答纔不會露餡。”
馬翠花點着頭道:“對呀對呀,夏書記,萬一周漢濱問起來,我該怎麼回答呢?”
夏天又想了想,總算找到了一個很正當的理由。
南嶴鄉的對外聯絡,主要靠電話和電報,鄉政府和其他幾個單位都有電話,而郵電所還有發報機,但電話已中斷半年之久,而郵電所的電報聯絡,一年前就被縣武裝部要求暫停。
如果周漢濱問起,夏天爲什麼去找馬翠花,馬翠花可以這樣說,夏天是要求馬翠花私下恢復電報聯絡,在保密的前提下,確保他一個人能與外界保持對外聯絡的暢通。
找好了理由,戴小玉和馬翠花去郵電所找小方和小柳,夏天回鄉政府找周漢濱。
周漢濱今天值班,正在辦公室翻閱文件。
看見夏天,周漢濱總是心情複雜。
一方面,周漢濱肩負着縣委書記程運來賦予的使命,待在南嶴鄉監督夏天及夏天的工作,而另一方面,夏天手裡拿着周漢濱和馬翠花的把柄,這把柄雖不足以致周漢濱於“死地”,但起碼能讓周漢濱臭名遠揚,個人仕途將從此灰暗。
但在周漢濱的內心深處,又有點感激夏天,幹部的生活作風問題可不是小事,如果處理起來,周漢濱固然難逃處罰,夏天幫着隱瞞的責任也不小。
夏天幫着周漢濱隱瞞生活作風問題,周漢濱欠着夏天一份人情。
周漢濱請夏天坐下,又遞過來一支菸,“夏書記,你找我有事?”
夏天點上煙吸起來,“漢濱,我先跟你說件私事,咱們的電話還暫時通不了,所以我想私下恢復電報聯絡。”
周漢濱微微一笑,“這是你的事,再說只要縣武裝部不干涉,我才懶得管你呢。”
夏天笑道:“那我也得跟你說一聲,反正你遲早都會知道,早知道總要比晚知道要好。”
周漢濱咦了一聲,“什麼早知道晚知道啊?”
夏天笑着說:“我要發電報,必須通過郵電所,郵電所是馬翠花同志的地盤,馬翠花同志知道我私下發電報,那還不等於你也知道了嗎?”
“噢……”周漢濱似乎是鬆了一口氣,看着夏天說:“原來,原來你去找馬所長,就爲了電報聯絡的事啊。”
夏天心道,周漢濱果然知道了自己找馬翠花的事,幸虧早有預計啊。
“漢濱,你知道我去郵電所的事了?”
“是,是啊,我是聽人說的。”
“呵呵,漢濱啊,你不會以爲我去找馬所長的目的,跟你是一樣的吧?”
“夏書記,你別誤會,我可沒這麼想過。”
夏天壞笑着說:“你要這麼想,我也會理解的,畢竟馬所長是個大美人,男人見了很少有不動心的,但是你大可放心,我夏天做人也是有底線的,我絕對不會打你女人的主意。”
周漢濱終於輕鬆地笑了,“夏書記,我請你喝酒吧。”
“呵呵,如果你叫我老夏,我一定樂意陪你喝酒。”
“老夏,我請你喝酒。”
“老周,我樂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