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說得鍾海峽有點泄氣,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要是沒有老爸這塊牌子,確實連個屁都不是,“老夏,我不得不不承認,你說得相當的有道理。”
夏天笑了笑說:“還有最最重要的一點呢。”
鍾海峽忙問:“什麼啊?”
夏天問道:“你願意娶一個厲害的老婆管着你嗎?”
鍾海峽笑道:“不願意,當然不願意了,誰願意當個妻管嚴啊。”
夏天道:“這就對了,你如果願意當個妻管嚴,那你就去追求我二妹吧。”
“不會吧?”鍾海峽問道:“老夏,這是真的假的,我怎麼沒看出你二妹的厲害呢?”
“呵呵,看人別隻看表面嘛。”夏天笑着說道:“我大姐夫的爺爺是個武林高手,他老人家和我爺爺是好朋友,以前在我們家住過幾年,我和我二弟二妹三妹跟着學了幾年,我二弟不喜歡學,我三妹是學三天息兩天,我也喜歡偷懶,只學了一點點防身的東西,唯獨我二妹學得十分認真刻苦,現在啊,她可是一身的真本領啊。”
鍾海峽一臉的驚訝,“老夏,你二妹的功夫比你還要厲害?”
夏天點着頭道:“這麼說吧,真要是打起來的話,我估計兩個我都打不過一個二妹。”
“我的乖乖,我的乖乖。”鍾海峽吐了吐舌頭道:“老夏,你二妹就是帶刺的玫瑰啊。”
“所以,沒有金剛鑽,就別想着去攬瓷器活了。”
“明白,明白。”
看到鍾海峽一臉失望,夏天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當然了,要是我二妹到二十五歲還沒有對象,而恰好你又處於單身狀態,那我一定親自把我二妹介紹給你。”
鍾海峽苦笑道:“老夏,我謝謝你,你總算給我留了一條門縫哦。”
“呵呵。”夏天笑道:“咱們男人嘛,想要追求女人,是需要有一定的資本的,你還是慢慢的積攢資本吧。”
“我一定努力,一定努力。”
“好啊,我拭目以待,現在你可以走了。”
鍾海峽好奇地問道:“你去什麼地方,不用我開車送你嗎?”
“還是步行好。”夏天反問道:“我現在是被停職的人,應該是一隻灰溜溜的過街老鼠,你說我合適坐着三輪摩托車招搖過市嗎?”
鍾海峽道:“那是,那是,你現在應該蒙着你的臉。”
“去,你小子沒安好心嘛。”
“可是,這裡有一個問題。”鍾海峽問道:“如果有什麼事情,我到哪裡去找你啊?”
“嗯,這倒是個事。”想了想,夏天道:“這樣吧,你好好的在家待着,我會用電話和你聯繫,每天早中晚各一次。”
鍾海峽立即苦起了臉,“老夏,你這是要把我困在家裡啊。”
“呵呵,我這是爲你好,減少你出去做壞事的機會。”
鍾海峽瞧着夏天的背影,心裡笑道,老夏啊老夏,現在我已經很瞭解你了,你留在城關鎮,又不願我跟着你,還不是去找娘們嗎。
猜得沒錯,夏天是要去找娘們。
可是,他在街上走了一會,卻被一輛警用吉普車攔住了去路。
那是縣公安局常務副局長白九龍的座駕。
“呵呵,我的晚飯有着落了。”
夏天一邊笑着,一邊鑽進了吉普車。
白九龍笑道:“早知道你小子還能笑得出來,我和老陳就不請你吃飯了。”
老陳就是陳林揚,城關鎮鎮長。
好朋友落難,自然得安慰安慰。
陳林揚和白九龍請夏天到一家茶館吃飯。
藤嶺嶺盛產茶葉,所以纔有喝茶的習慣,城關鎮遍佈茶館茶樓,也是藤嶺縣特有的一景。
以前強調集體所有,單位或部門,社區或居委會,都開有大小不一的茶館茶樓。
藤嶺人聰明,也敢想敢幹,改革開放的春風一吹來,最先私有化的正是上百家茶館茶樓,有的租賃,有的承包,有的乾脆由個人出資盤下,自負盈虧,總之,如同雨後春筍,現在的茶館茶樓,沒有一家不是私人開的。
茶館茶樓除了喝茶,那就是聊天和打牌及下棋,以前打打撲克牌,現在是打麻將牌,這也算是一種改革開放吧。
只是價格比以前漲了,原來你花兩毛錢,可以在茶館茶樓待上一天,現在是五毛錢一天,而且你要是沒有其他的消費,老闆是不會高興的。
後來,茶館茶樓的經營也豐富起來,除了茶還有酒,除了冷菜還有熱菜,茶館茶樓的多種經營,把城關鎮裡的幾家集體飯店給打垮了。
這家茶館位於城關鎮鎮政府附近,老闆是陳陳林揚的關係戶。
老闆居然還是個女的,很年輕也很漂亮,夏天進門時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白九龍拽着夏天往裡走,一邊小聲警告夏天,“哎,只許看只許想哦。”
“爲啥呢?”夏天又回頭瞅了幾眼,因爲女老闆實在是太漂亮了。
白九龍笑道:“因爲她是老陳的初戀。”
“呵呵。”夏天樂道:“總算找到了老陳的把柄,我向他的老婆告密去。”
兩個人好好的笑了一會。
陳林揚已經在包間裡等着了。
仨人坐定,也不用寒暄,夏天的目光便落在了茶桌的冷菜上,雙手齊動,狼呑虎咽,不亦樂乎。
白九龍對陳林揚說:“老陳,咱倆白替他擔心了,瞧這小子的胃口,象是受了重要表彰得了大便宜一樣。”
陳林揚說:“沒心沒肺。”
“你們以爲呢?”夏天邊吃邊問:“你們說,我自己找個理由,自己把自己給辦了,你們聽說過以前,以前有過這樣的事嗎?”
陳林揚笑着說:“還真是沒有,虧你小子想得出來,算是幫王文耀渡過了一個難關。”
白九龍問:“對了,老陳你快說說,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陳林揚說:“小夏,對你進行停職調查的決定,已經被地委領導知道,據說地委也分成了兩派,主要是因爲出身論現在已經不很重要,連地富反壞右的帽子都摘得差不多了,誰還在乎你母親是什麼出身啊,而且也知道這是因爲程運來在暗中搗鬼,作爲地委主要領導,其指導思想當然是希望藤藤嶺縣保持穩定,只有穩定纔能有發展嘛,現在程運來公報私仇,肯定引起了地委主要領導的不滿。”
白九龍說:“這是好事啊,程運來雖然是地區副專員,如果他繼續這樣胡作非爲的話,他自己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的。”
夏天問:“老陳,那程運來自己是什麼反應呢?”
陳林揚笑了笑,“他當然不滿意了,以他的意思,是要讓你第二次去藤藤嶺山氣象觀測站的,現在只是對你停職調查,只要風頭一過,隨時都能讓你官復原職,根本達不到他想要的目的。”
點了點頭,白九龍問夏天,“小夏,*家庭出身沒有問題吧?別整來整去整出大問題啊。”
夏天白了白九龍一眼,“老白,你別給我裝蒜,我的老底你還能不明白嗎?”
白九龍聳了聳雙肩,“我那裡是公安局,不是縣檔案局,我怎麼會知道你的老底呢。”
“哼。”夏天不客氣地說道:“想當初劉東風書記在任命我爲他的秘書之前,曾經派人調查過我的家庭和社會關係,這個負責調查我的人,你敢說不是你嗎?”
白九龍脫口而出,“哎,原來你小子知道這事啊。”
陳林揚笑道:“這小子鬼精鬼精的,你調查他他能不知道嗎。”
白九龍訕然而道:“小夏,我那是奉命而爲,例行公事。”
夏天笑道:“我的意思是說,你調查過我,所以我家裡那點事你不可能不知道。”
“這倒是事實。”白九龍點着頭道:“我對你家的老底是一清二楚,你家一共有兩個問題,一是你奶奶的迷信活動,二是*家庭出身,就目前的形勢來說,你奶奶的問題已經不是什麼問了題,但*問題還有點文章可做的。”
夏天好奇地問道:“還有點文章可做?什麼文章?老白,我也很想知道,你當初在調查中有沒有搞清我母親的家庭出身?”
白九龍搖着頭道:“沒有,結論就是孤兒和流浪兒,不知道你媽是什麼家庭出身。”
夏天點着頭道:“所以嘛,我不怕查,我母親也不怕查。”
陳林揚道:“我看不見得。”
夏天問道:“爲什麼?老陳你別嚇唬我啊。”
陳林揚的臉色有點凝重,“小夏,我是吃過這方面的虧的,經驗教訓告訴我,老白的話說得有道理,在你母親的家庭出身的問題上,確實是有點文章可做的。”
夏天頓時收起了笑容,“真的有可能出問題?”
白九龍也是很認真的樣子,“老陳,你沒開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