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喜笑道:“黎指導員,你們別聽他瞎說,咱們離那大壩至少有三千米遠,敵人的子彈打不到咱們這裡,更何況咱們的民兵已經封鎖了那裡,敵人根本不敢冒頭,所以這裡是安全的。”
衆人大笑,黎菁乘着大家沒有注意,在夏天的腿上擰了一下。
石新平道:“夏書記,李部長,我今天還沒有過癮,讓我去那邊看看吧。”
李長喜道:“我同意,但原則是圍而不攻,等我們摸清情況再說。”
夏天道:“我要的是安全,咱們不能再有傷員了,更不能有人犧牲。”
石新平應了聲是,正要走,徐崢嶸也要求去,“夏書記,電站那邊我熟悉,讓我一起去吧。”
夏天同意了,“徐副站長,小心點啊。”
看情勢,今天是沒法進駐潮汐電站了,夏天叫來六叔夏海洋,讓他帶着鄭強肖恩原喻洪生三人回漁業工作站休息。
讓黎菁郭香菱顧小北三人回去休息,三人卻誰也不肯走。
鍾海峽和丁三五也沒走。
夏天把李長喜拉到一邊,小聲說道:“老李,我問你點事。”
李長喜好奇地問:“什麼事啊?我知道的可沒你知道的多啊。”
夏天說道:“這個這個……我不知道遇到外國人,我不知道遇到外國人時應該怎麼處理。”
“老夏,你難爲我啊。”李長喜笑着說道:“我不是說過了麼,你是書記,我是你的手下,我知道的可沒有你知道的多。”
夏天撓着腦袋苦笑,“這要是其他國家的人,那就好辦得多,向上面報告,將人往上面一交,就沒咱啥事了。”
李長喜道:“按政策應該是這麼處理的。”
“可是,可是……”
“可是,那是小日本?”
“對,老李你說,小日本是人嗎?”
“不是人。”
“還有,你知道我爲什麼讓我六叔回去嗎?”
“不知道。”
“我們夏家村,曾經被日本鬼子殺了一百二十多人,我們夏家村與小日本不共戴天,是血海深仇。”
“老夏我明白了,你是擔心你六叔下黑手,宰了那些小日本。”
“對,我看到了我六叔眼裡的殺氣。”
李長喜點着頭道:“你還別說,外國人現在被當成了寶貝,咱們還真的要慎重對待。”
夏天呵呵一笑,“他孃的,就是這小日本,聽着讓人不舒服啊。”
這時,剛纔那個民兵回來了,還帶着一個“俘虜”。
民兵說:“夏書記,李部長,他是一條漁船的船長,是走私的人僱了他的船,他說他保證只是受僱於人,並沒有參與走私。”
夏天端着臉說:“這位船長,我可以答應你,如果查明你確實只是受僱於人,我可以作主放了你,還有你的人和你的船。”
船長說:“夏書記,李部長,謝謝你們,我確實是受僱的,你們有什麼要求我一定配合。”
夏天看着李長喜點了點頭。
李長喜問:“船長,其他問題待會再說,我先問你,躲在潮汐電站裡的那幫人是些什麼人?”
船長說:“是日本人。”
李長喜問:“你怎麼知道他們是日本人?”
船長說:“我在海上捕魚已經二十幾年了,與南朝鮮和日本的漁船接觸過,我還會幾句簡單的南朝鮮話和日本話,昨天晚上我聽到過他們說話,我能肯定他們是日本人。”
李長喜問:“他們一共有多少人?”
船長說:“這個我不知道,但起碼有五六個吧,對了,其中還有一個女的。”
李長喜問:“女的?你沒看錯吧?”
船長說:“我沒看錯,是有一個女的。”
李長喜問:“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
船長說:“不知道,反正我們昨天黃昏來的時候,他們的船就停在二灣裡了,我估摸着他們待在這裡已經有好幾天了。”
李長喜問:“他們是幹什麼的?”
船長說:“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捕魚的,也肯定不是走私的,可神神秘秘的,就是不知道是幹什麼的。”
李長喜問:“你與他們交流過嗎?”
船長說:“沒有,我主動打招呼,可他們沒理我。”
李長喜問:“哪一條漁船是他們的?”
船長說:“被你們的炸彈炸了的那一條。”
李長喜問:“船長,有個事想請你幫忙,你願意嗎?”
船長說:“願意。”
李長喜問:“跟我到大壩上,你對他們喊話,讓他們出來投降,你會嗎?你敢嗎?”
船長說:“我會,我敢。”
李長喜看着夏天問:“怎麼樣?”
“行,就這麼辦。”夏天對旁邊的民兵說:“你去找我六叔夏海洋,讓他找幾個人去二灣裡看看,找一找那條被炸燬的漁船上的東西。”
民兵應聲而去。
李長喜也帶着那位船長去了。
鍾海峽和丁三五也想去。
夏天瞪了鍾海峽和丁三五一眼,“你兩個去幹什麼,當包袱接子彈啊。”
鍾海峽嘿嘿一笑,“我想去看看日本娘們長什麼樣。”
丁三五說:“我沒海峽那麼齷齪,我就是想去看看,這日本人到底長什麼模樣。”
“我呸。”
鍾海峽問:“老夏你呸誰?”
夏天說:“我呸丁三五。”
鍾海峽大笑。
丁三五嚷了起來,“老夏,你什麼意思嘛。”
夏天笑着說:“沒什麼意思,我就是呸你。”
丁三五問:“憑什麼?說想看日本娘們長什麼樣的是鍾海峽而不是我,老夏你憑什麼啊?”
呵呵一笑,夏天叫另一邊的黎菁郭香菱顧小北三人過來。
“哎,請你們三個來評評理吧。”
顧小北笑着說:“我對海峽和三五並不是很瞭解,我就不發表意見了。”
聰明的顧小北,不想得罪鍾海峽或丁三五。
郭香菱是直性子,不怕得罪人,“三五,夏書記呸你是呸得對的。”
丁三五不服,“郭主任,你一向是跟着一把手的指揮棒轉的,你想討好老夏,你當然得說老夏說得對了。”
黎菁笑着問:“那我呢?”
丁三五說:“黎指導員,你說話向來比較公允。”
黎菁說:“我也認爲夏書記是對的。”
丁三五問:“爲什麼啊?給個讓我信服的理由行吧?”
黎菁笑着說:“其實,夏書記和鍾海峽,還有你丁三五,你們三個是都想去看看日本女人長什麼模樣,夏書記是領導,當然要注意領導的形象,所以他不好意思說,而鍾海峽是實話實說,想去看日本女人就說想去看日本女人,他不撒謊,至於你丁三五,明明是想去看日本女人,卻說想去看日本人,你是口是心非,丁三五同志,你說夏書記該呸你呢,還是該呸鍾海峽呢?”
丁三五楞了一下,“好象還真是這樣的,合着,合着我又錯了。”
大家齊聲的說:“又錯了。”
丁三五一臉的無奈和無故,“好吧,是我錯了,不過,老夏,我是真的想去看看。”
郭香菱說:“有什麼好看的,比起咱國人,日本人個個長得象倭瓜似的,沒一點人樣。”
丁三五說:“我聽說當年抗日戰爭時期,日村鬼子在南嶴鄉殺了好多人,對了,還在南嶴街村待了兩年呢。”
鍾海峽說:“三五,見了小日本,你不會揍他們吧?”
丁三五說:“我會,我得爲我們南嶴街以前死在日寇刀下的鄉親報仇啊。”
夏天哼了一聲,“你敢嗎?”
丁三五高聲說:“我敢。”
夏天噢了一聲,“你下得去手嗎?”
丁三五有點迷惑了,“啥意思了?”
夏天笑了笑,“我是說你捨得嗎?”
丁三五反問,“老夏,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和小日本有仇,聽我爸說,當年日本鬼子欺負過我家,我見了小日本我一定狠狠的收拾。”
夏天斜着眼瞅了瞅丁三五,“你確定?”
丁三五說:“我當然確定,說不定我的耳朵就是小日本打的,我正好報仇呢。”
夏天壞壞地一笑,“難說,我看難說。”
丁三五有些懊惱,“老夏,你爲什麼總是不信任我啊。”
“呵呵……”
夏天又發出了陰陽怪氣的笑聲。
鍾海峽忙問:“老夏,這裡面有故事嗎?”
夏天眯起雙眼,迎着陽光,壞聲壞氣的說:“三五,你說日本鬼子當年欺負過你家,我怎麼沒聽說過呢,我倒是聽說,當年你們南嶴街村出過兩個漢奸,後來都被游擊隊給槍斃了。”
丁三五說:“漢奸是他們於家人出的,不是我們丁家人,據我爸講,當年日本鬼子確實欺負過我家。”
夏天笑着說:“那你還記不記得,咱們讀初中的時候,你爸去學校爲咱們做憶苦思甜報告的事?”
丁三五點着頭說:“記得啊。”
夏天說:“我記得你爸是曾控訴日本鬼子欺負過你家,而且,而且你爸還曾說,日本鬼子是把你奶奶給欺負了。”
丁三五楞了。
鍾海峽笑了。
黎菁與郭香菱和顧小北齊齊的看着丁三五。
呆了好一會兒,丁三五說:“老夏,你,你可不能瞎說啊。”
夏天言詞鑿鑿,“你爸確實說過,日本鬼子欺負過你奶奶,至於這欺負是什麼意思,那就智者見智仁者見仁了。”
鍾海峽瞅了瞅丁三五說:“老夏,我知道了,我知道欺負是什麼意思了。”
夏天故作不解,“什麼意思呢?”
鍾海峽嘿嘿一笑,“三五的個子不高,三五他爸的個子也不高,小日本的個子也不高,這個這個……當年日本鬼子把三五的奶奶給欺負了,這裡面有點內在的關係啊。”
衆人都很懂,頓時爆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