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想說自己吃獨食的,現在看來,又有一樣東西要讓出去了,王況很是心疼啊,那可是以數千億爲單位的財富啊。
沒辦法,王況身邊實在沒人,孫二和高三是夠機靈,李大膽呢,是莽撞了點,但有個好處,那就是交代的事情一定會想盡辦法的去完成,若不是這樣的性格,當初到了南海沒找到辣椒也不會冒險出海了。但這三人的分量都不夠,如果把他們派到壽山村去,前期的工作是可以做到,也就是說,可以派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先去壽山村一帶定居下來,等到塑造了個財主身份和當地融爲一體了之後,就可以由他們出面將壽山村的田買下來,但是,正是因爲他們上不了檯面,不能把王況暴露出來,所以,就必須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後臺在當地爲他們做掩護,這個人還不能和王況有任何表面上的關係,黃大自然是不行,黃良也不行,但有一個人行,那就是黃良家族的人,也就是當初給了王凌舉薦信的那個校尉。王況剛剛得知那個校尉雖然是黃良的遠房侄兒,但是他的父親卻是從小就過繼給了別人,因此這個校尉並不姓黃,旁人並不知道他本就是黃家的人。
因此,在目前的情況下,只要把黃良的這個遠房侄兒在幾年內想辦法給安插到福州去,就可以給孫二他們提供保護,而他自己本身又有王況和黃良在後面暗中撐着,只要行事小心,就不大會引起別人注意。
王況不是沒想過再借了程處默李業嗣他們的名頭,可是這樣一來,他就又要和這幫傢伙平分,那是多大的財富啊?而且,程處默這個大嘴巴,肯定會在老魔王面前顯擺一二,老魔王肯定又是要跑到李老2那裡去分享分享;至於說李業嗣,以李老爺子的性格,哪還不如實的向李老2報告?只要李老2知道了,那自己說不定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李老2吃肉,自己只能乖乖的喝一小口湯,還要裝成心滿意足的樣子。這可是他萬分不願意的,這天下雖然是你李家的,可畢竟東西是我現的,憑什麼分給你?
但是和黃家合作就沒這麼多顧慮,從這幾年和黃良的交道來看,他應該不是那種愚忠的人,敢和王況一起算計起皇后的人,行事不是那麼呆板的,從他能接納王況的建立建安小食公會的想法上就可見一斑。而且,對黃良來說,他沒有老魔王老黑碳那樣的要保住國公爵位的影響力的壓力,兒孫子有兒孫福,這幾年裡,就沒見他去爲自己族中人安插什麼位置在身邊,這在這時候可是很難得的,一般的刺史,總是會想辦法的把自己的族人安排幾個在手下,這樣好做事。
可能對黃良來說,能報仇,現在又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侄兒,已經得償所願了,要不是這兩年王況的出現讓他心思又有點活了起來,他估計也就是想着在刺史位置上安安穩穩坐個幾年,然後致仕回家頤養天年了。加上黃大的兄嫂幾乎都是爲保他而死,黃大也是從小被擄,那麼可以預見,只要黃大還對自己忠心耿耿,黃良就絕對不會動一丁點和自己爲難的念頭。而對於黃大的忠心,王況是有信心的。
再退一萬步來說,如果自己一直忍着不開,等着林荃淼或者是王冼做了官,再想辦法的調到福州去,也是一種辦法,但是,那還需要多少年?這中間有沒有變數都不知道,錢,那是需要落到口袋裡纔算是自己的。而且田黃的存在,黃大早已經知曉,只是他不知道田黃是從何而來罷了,今後需要黃大幫着自己打天下呢,許多事情,還是坦誠點爲好。王況不是聖人,說穿了,他只是後世芸芸衆生中最普通的一員,該有的缺點幾乎一個不落的全有,貪心,有點好色,有點自負,等等小毛病多得是,但這並不妨礙他對局勢做出判斷,作出最好的選擇。
黃大一直坐在邊上聽着黃良絮叨叨又語無倫次的說着家裡的事情,說着這兩年生的事情,與其說黃良是在說給黃大和王況聽,還不如說是在自言自語。
黃良說的什麼,王況幾乎都沒怎麼聽進去,他一直在考慮着田黃的利益分配問題,等黃良那邊說着說着覺得不對勁,住了嘴奇怪的看着王況的時候,王況也已經做了決定。
王況向黃大伸出了手,黃大會意,解開袍子,將掛在脖子上的錦饢取了出來,掏出那塊田黃凍,遞給王況。
“使君請看這塊石頭。”王況並不先說明這田黃的來歷,只是把它遞給了黃大。
“哦?”屋裡只點了一盞燈,光線比較昏暗,黃良接過的一時間並沒覺得那田黃凍有多好,但石頭一入手,就詫異了起來,連忙湊近了燭火仔細的看了起來,:“這石頭即潤且膩,有如凝脂,摸着確是塊好石頭,可它非金非玉,也沒什麼出奇之處。”
“使君請將此石對着燭火再看。”
黃良一聽,就舉起了田黃凍對着燭火看了起來,這一看不要緊,頓時嘖嘖稱奇:“確實是塊好石頭,比之上好玉石也不遜色。”
王況笑了笑,從袍袖裡掏出了個小木盒,打開來,裡面是他當初去長安前請鐵匠鋪幫他打好的刻刀,建安並不產鋼,這時候是有少量的鋼產出,但都是被朝廷嚴格監控的,只有軍器監裡纔能有,不過這並不妨礙王況讓鐵匠鋪用最原始最笨的法子打出一把能用的刻刀來,無非就是不斷的錘打而已,這把刀別看只有筷子粗細,半尺來長,也花了王況一貫錢。
刻刀被林小娘子用了紅絲線密密的纏了一層,只留了兩端在外面,一端被王況磨成了帶斜角的斜刃,另一端則是平刃。王況將刻刀遞給黃良:“使君在其上刻幾個字試試。”
如果是在後世,這塊田黃凍就會被王況當做寶貝一般小心藏起來,沒有碰到雕刻好手之前,他肯定是捨不得隨便拿出來刻的,這可是比黃金還貴的東西,隨便刻掉一點,那就是幾千上萬的損失。但現在,怕什麼,即便把這塊砸了,王況也只會心疼那麼一下下,地裡多的是呢,沒了再去挖就是。
黃良本是秀才出身,能考上秀才的,幾乎字都不賴,放到後世,那也算是大家之一,只不過在這時候,凡是讀人都會一手,所以就顯得普通了,會寫字的基本都會自己刻一方私章,所以,在這個讀人必須都得學會琴棋畫的時代,法和篆刻是不分家的,會寫就會刻,但會刻的就未必會寫了。他見王況遞過來的刻刀,眼睛一亮:“好刀。”
黃良試着找到田黃凍上一個相對平些的面,刻了一個字,刻完後是兩眼直放光:“好石頭,端的好石頭,不滑不澀,轉寰自如,此乃印石之上上品。”
所謂不滑,即刀刻上去不滑刀,力氣用到哪,刀就停在哪,這就和石頭的硬度和材料均勻度有關了,太硬的石頭就容易滑刀,材質不均勻的也容易滑刀,刀在行進的過程中,若是材料突然起了變化,就會使得刀受阻,滑向它處;不澀則是沒有粘滯感,不粘刀,刀則可以自由的穿行。一般的石頭,能滿足兩點中的一點就可以稱得上是上好印石了,唯一能同時滿足這兩點的,唯有田黃。
“此石世上惟有一處地方有,此地方不過數傾,數傾之外,再也無從尋找。”王況又拋出了一個重磅的,要知道,就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那也是在方圓數百里內都能找到的,而且只要能吃苦,有點眼力,並不難找,就是在後世,已經被找尋了幾千年的地方,還會時不時的冒出一塊兩塊料來。
方不過數傾,光憑這一點,就知道這石頭的珍貴程度了,王況沒那心思去記憶這時候的度量衡,一畝地多大,他沒有任何準確的概念,他只知道一平方公里是一百公畝,而公畝卻是比畝小得多,所以是隨口一說,數傾地一平方公里想必也是差不多了。
一聽這話,黃良頓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把掩住王況的嘴,走到屋外探頭看了看,見下人僕役都站得遠遠的,這才舒了一口氣,不過還是不放心,揮手把下人們全趕走了,黃大見黃良如此小心,又聽了王況的話,心中自然就明白了這種石頭的珍貴程度,當下說到:“叔父暫且和小東家商議着,某去外面透透氣。”他這是要親自去把風了。
“僅得數傾地?”黃良尤自不信,以爲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聽錯了,又問了王況一遍。在見到王況肯定的點了點頭後,他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莫非此石在那處堆積如山?”
王況搖了搖頭:“現時去的話,恐怕是隨便就能撿到一塊,但這也是此石目前無人能識的情況下,若是被人識得,怕是旦夕間就會被掃一空,據況所知,這數傾地內,所有石頭加一塊,估計也就能填滿這一屋子,多了卻是沒了。”
“此地目前有主?”
“有主,但除你我外並無人知曉。”
“好,既然如此,二郎你想怎麼做,儘管放手去做,有什麼事情,某替你擔着,若需要某做什麼,也儘管說就是。”黃良也是乾脆,不和王況繞彎彎。
王況就把自己的打算和黃良說了。
“不可,不可,二郎你於我黃家有大恩,救得大郎性命,能分某幾塊石頭,某就知足了,怎麼能要份子?萬萬不可”一聽王況說按七三分成,王況佔七,黃家佔三,黃良就直搖頭,死活不要份子。
王況是石頭的現者,也是唯一知道這石頭在什麼地方的,所以他提出自己佔三,從情理上來說還是屬於吃虧的,但今後還需要黃家的配合,反正那麼多石頭,即便自己只得個百來塊都已經是要笑得合不攏嘴了,這個時候,錢,已經不是錢了,只是一堆符號而已。所以王況也就沒怎麼猶豫,很大方的給出了三份。
但是沒想到黃良卻是死活不要,任憑王況怎麼說黃大當初爲自己出了多少力,他就是不要,沒奈何,最後雙方你推我讓的,定了個王況佔九成,黃家佔一成,黃良才勉強接受。這也讓王況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這個時候讀人的風骨,這要放後世,別說什麼三七開,就是五五開,對方也是不滿意的,王況記得當初自己有個項目,客戶是自己的,技術是自己的,核心技術掌握在自己手裡,所缺的只是資金而已,去找個師兄談合作的時候,那師兄張口就說最多隻能給王況一成的股份,王況一怒之下,乾脆,不做了。不過王況當時太幼稚,被那師兄套出了產品的設計思路,後來那師兄自己上馬去搞了起來,結果自然是隻有想法,沒有核心技術,怎麼也搞不起來,幾百萬白白的打了水漂,再回頭來找王況,王況已經鐵了心,寧可不做,放棄那一年幾個億的市場,也不跟他合作了,在王況準備着自己有積蓄後再做那個項目沒多久,就穿了過來。
這兩廂一對比,就分出了人品的高下來。
分成的事情定了下來,接下來就是怎麼安排黃良的那個遠房侄兒,也就是王凌以前在軍隊裡的上官怎麼想辦法調到福州一帶,最好是給他也謀個鎮將的位置,但是他目前只是個剛入品的校尉,想當鎮將,還有許多級需要跨越,又不像李業嗣,家裡有個老爺子頂着,所以升官對李業嗣來說很容易,對他來就很難了,現在又是天下承平,沒有仗打,那就更難了。不過好在並不需要他馬上就過去,這之前還需要孫二或李大膽等人中的一個先去那裡混上幾年,慢慢的把整個壽山村的田地買下來,還不能一口氣買,只能是一點一點的買,不然動靜太大,容易引起別人懷疑。
最大的一件事情落實了下來,王況也輕鬆了許多,接下來就是安排誰去壽山村了,孫二,李大膽和高三這三個人中,挑來挑去,王況最後決定了讓高三去,一來高三是自己救下的,也是自己看着成長的人,又是個孤兒,相對其他兩人來說比較知根知底,也沒什麼牽掛,做事就不會那麼畏畏尾,由他去最是合適。二來是孫二和李大膽目前都有富來客棧要管着,一時間抽不出人來頂替,而且這兩人都有家有室的,做事自然不如高三來得毫無顧忌。而最重要的一點是,高三在富來客棧裡一直是個小角色,而且自己去長安之前,他就跟着王五磨石球,已經很少在富來客棧露面,若是有人調查起來,他也是最不引人注目的。
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王況並不知道這時候壽山村叫不叫壽山村,所以,就必須要先去打聽清楚,如今王況和王況已經回到了建安,在建安,王況就是地頭蛇,又有王凌、黃良、林明和李家小子在,王冼的安全就不是什麼大問題了,所以,王況要黃大抽空去福州一帶暗暗尋訪石頭的產出地,然後再告訴隨後去的高三,讓他把地買下來。
第二天一早,王況就把高三叫了過來,也沒跟他說田黃的事情,只是交代他,要他早做準備,年後就要攜帶了銀錢,去福州找一個叫壽山村的地方,想辦法在那裡定居下來,若是找不到壽山村也不要緊,就在福州城裡住下就是,再用王況給他的本錢想法子謀個行業出路,在那裡安定下來後,再慢慢的根據黃大的指引,把黃大定下來的土地不管用什麼辦法,也要買了下來。此時整個閩越都是剛入唐不久,人煙稀少,田地非常的便宜,按說王況給高三的錢足夠他買地了,但是王況不想引人注目,所以需要高三找個行當做掩護,而且不能透露出和自己的關係來。
高三本就是個孤兒,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自然是到哪裡都成,只要不讓他離開小東家就行,現在雖然是要去福州,但也是幫小東家做事,而且是獨擋一面,這讓一直就很羨慕孫二的高三期待了起來,雖然他不知道王況爲什麼要去那麼遠的地方買地,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小東家做的決定就從來沒有賠過的。
田黃的事情總算是安排好了,王況又要開始忙起溫室來,這個時候,離第下第一次霜已經沒多少時間了,再過個把月,地裡的所有綠葉菜就會被霜打光,王況在路過唐興的時候,已經交代了要慎家幫着自己收丹桂和金桔,一斤兩吊的價格,很是誘人,一棵樹,怎麼地最少也能打下兩三斤來(灰雀沒收過這兩種東西,不知道一棵樹產多少,但二者很輕,想必產量也是高不到哪裡去的,就這麼定了,若是有誤,也不改了。),據慎家人說,尋常人家,一般都會在房前屋後種那麼幾棵,以前都是任其隨着雨大風吹去的事務,如今只要有種的,一般都能有幾吊錢的收入,肯定會收到很多下來,等到明年,那麼種丹桂和金桔的人就會多起來,再過個三五年,怕是這產量王況一人也吃不下了,王況當時就笑笑:“況自然是吃不下,但況爲何要吃下呢?況只需這幾年的時間而已,到時候,況定讓整個唐興因了這兩樣事物而聞名天下。”
王況有了田黃,對其他的東西就不再怎麼注意吃獨食了,而且,如果能把唐興的桂花和金桔的名頭打出去,只憑了這兩樣,唐興不用十年,必定能從西縣邁入上縣的行列,至於說別地移植,想都別想,後世都做不成的事情,這時候誰能做到?之所以只有唐興纔有丹桂和金桔,王況曾經聽自己一個學農的同學說過,那是土壤因素,水的因素,氣候因素等等衆多條件所決定的,換句話說,丹桂在唐興是丹桂,但在別處,就不再是丹桂了,其色香味都會有着顯著的區別,金桔亦是如此。
因爲只得三千多塊的璃瓦,王況也沒打算在別處搞試驗,自己後院裡空地多的是,三十多平米並不大,在王況的指揮下,李老2派來的幾個人都忙乎了起來,砌牆的砌牆,挖坑的挖坑,編草簾的編草簾,育種的育種。又請了木匠來做了個架子,兩天工夫,一個大棚的雛形就出來了,地也翻過,全換了肥土,就只差蓋璃瓦了,爲了要保溫,就必須是得璃瓦之間密不透風,王況還是用了最土的法子,豬肝,糯米和雞蛋清搗爛了和勻,抹在璃瓦間的縫隙裡,這麼一粘,等幹了之後就非常的牢固,哪怕是建安歷史上最大的風也別想將璃瓦給掀翻了。整個大棚是面朝南的斜斜蓋着璃瓦,王況還另外開了兩個天窗,以防備萬一裡面溫度過高的時候開了通風透氣。可惜了,要是璃瓦多的話,就可以搞個雙層的,中間隔了一層的空氣做保溫用,那樣就不需要再在晚上蓋上草簾保溫了,能省不少事,這是王況在做好後纔想起來的,不過也沒關係,也就這一年麻煩點,等到明天,自己這裡的璃窯好了後,再燒些來蓋上就是。
大棚蓋成了,放在房裡育種的菜還沒芽,還得再等個幾天,王況也不再管理這裡的事情,李老2派來的基本都是種地的好手,王況只需要把大棚要注意的事項一一告訴他們就是了,而且王況自己本身對種地也不大懂,這個大棚,在他想來,第一年能有兩三成的成功率就已經很不錯了,自然那些人也是如此的心思,但這畢竟是陛下親自過問的事情,也由不得他們不小心,若是自己不按了宣德郎說的法子去做,誰知道宣德郎會不會把過錯都推自己頭上呢?因此,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但凡是他們有一點點那捏不準的事情,必定要問過王況後纔敢去做,所以,這也是王況很放心的不去過問的原因。
這段時間裡,慎家已經陸續的送了不少的桂花來,金桔的成熟期還要晚些,必須等到金桔通體變紅了才能採摘。這也正好,王況正愁着人手不夠呢,現在只有陳丫兒帶了富來客棧的幾個家裡的,大概也只得七八人而已在做,要是兩個一起來,恐怕誰也吃不消,不說別的,光是要挑揀桂花就是個精細活,拿個鵝翎,米粒大小的桂花需要一個一個的挑,把那些蔫了的,變色的和花梗都挑了出去,度快的人,一天也只能挑揀個三四斤,這還要眼力好,手要快。做桂花的流程陳丫兒都已經從王況這裡學了去了,基本和做金桔差不多,所以這個事情也不需要王況插手太多。
王況現在要忙的是和林明岑餘子商議怎麼修路的事情,本來按了林明的意思,直接派了鄉民們的徭役便是,但被王況否了,王況出了個主意,和黃良商量了下,把建州的所有商戶全召集了起來,把修路的事情一說,本來王況還以爲必定是要招來一片反對聲的,但哪曾想,這些個商戶一聽說是宣德郎小東家挑的頭,個個很是踊躍,幾乎每家都捐了錢糧出來,但這是年關,很多人手頭上的錢糧都換了貨物,準備年前賺一把的,一時間拿不出來,卻也當場的立下了字據,等到年尾收了帳後一定送來。算了算,竟然募集到現錢有七萬多貫,加上欠條就過了十萬貫了,還不包括米麪等其他物品。
第二天,整個建安到處都在談論着一件事,那就是冬閒時節,有勞動力的人家都可以去修路,不算徭役,有工錢可拿,還包中午和傍晚兩餐,一天十文,這可是大數目,十文錢,兩斤米了,還不包括自己吃的,若是算上去,那就是有四斤米還多,勞力一天吃一斤米那都是很平常,頓時報名者是踊躍萬分。不用幾天,就開是動工了。
王況又和黃良商議着是不是要收取外地客商的過路費,但幾人一商量,覺得還是不收,這你收過路費,其他地方不收,那誰還來你這裡?不過當黃良聽說皇帝給了王況一個放手去做的暗示,倒是給出了個主意,那就是參照小食公會的樣板另外成立個商業協會,所有商戶都入會,每年繳納的年費用來修路,一點一點的修,總歸是有修好的一天。目前的情況下,王況也沒有其他的更好辦法,只能先這麼做着。
可以說,這一年的冬天,對王況來說是個忙碌的冬天,整個冬天裡,他幾乎就沒怎麼閒下來過,也沒時間去到處亂逛了。開始的時候,還有人猜測小東家是不是當官了,擺架子起來了,但隨着一項項的政策出臺,大家都看到了王況的影子在裡面,頓時對王況是又敬又疼,擔心他累壞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