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天下父母心,王況決定幫這個鄧姓廚師一次,雖然說也有可能這鄧姓廚師爲了得到澄面的製作方法而騙人,但也沒時間去查證,而且王況也不把這個放在心上,商業秘密,守住一兩個就是了,太多了會招來太多的紅眼。
這時候鄺大和王師傅也都出來了,摸摸澄面,又按剛纔王況的方法試了下,也是驚奇,鄺大以前見過澄面的,眼下聽小東家的口氣,好像小東家會做,不由大喜,他可是知道這個小東家叫做澄面的東西,可是達官貴人家中做精緻吃食必備的食材,只是全天下會做的廚師很少,又都是秘技自珍,絕不外傳的。
王況其實也沒做過澄面,只是後世喜歡吃麪筋,特地去網上查過麪筋的做法,才知道麪筋只是澄面的副產品。也知道做法,又不復雜,只是繁瑣而已。王況就對那鄧姓廚師道:“這個我倒是知道做法,只是自己也沒做過,成與不成,還要試過才知道。”
鄧姓廚師正眼巴巴的看着王況,見王況說出這一句話來,撲通一下就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小郎君既知做法,還請相告,成與不成,皆是小兒的命,無論如何,小的都要謝謝小郎君,往後小郎君若有任何差遣,小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起來罷,也沒那麼嚴重,做法並不複雜,能做成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再說了,若能因此救人一命,我也高興的。”又叫過在一旁對着王師傅和鄺大做鬼臉的高三,讓他去找個密眼篩子和一個比篩子大的木盆來洗淨備用,又讓王師傅和一斤面來,軟硬不拘。
不多時,工具都已經準備好了,面也已經和得,王況領了鄧姓廚師去廚房,讓他一旁看着,自己就拉了竈前的小木墩坐下,將篩子斜放在木盆裡,麪糰就放在篩子上,這些都做完,才讓鄺大舀了一瓢水,慢慢的倒在麪糰上,特地交代了句水流不能太大,約摸筷子粗細就可以了,等到麪糰表面都浸了水,王況就開始用手揉搓,一邊讓鄺大繼續倒水,就這麼邊倒水邊揉搓,等倒了三瓢水後,麪糰已經只剩下一半,這時候王況沒讓鄺大繼續舀清水了,讓他將面盆裡的水舀出來再倒到麪糰上。
再揉了一會,王況心裡有數了,也感覺到有些吃力了,還是缺少鍛鍊啊,這身體吃不消,看來以後還是要鍛鍊鍛鍊身體了。
他看了看鄺大他們,見他們都是一付躍躍欲試的樣子,想了想,把位置讓了出來,讓給鄧姓師傅來搓,鄺大和王師傅以後有的是時間來熟悉做法,這個鄧姓師傅還是讓他親自操作一番才行,一來安安他的心,二來免得回去了手忙腳亂出了差子,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可真就是人命關天了,要是出了差池,救不回他兒子的性命,就不是王況願意看到的了。
鄧姓廚師見面團越洗越小團,而這個小郎君臉上的神色也是越來越篤定,懸着的一顆心已經放下了一半,現在王況讓他接受,他也就知道王況的想法,哪裡還不願意,歡天喜地的就坐了下來賣力的搓洗。畢竟是老廚師,經年在廚房忙着,比起王況這個半吊子的只是興趣來了做做吃食的野廚師來對力道的掌握好過王況許多,不消片刻,麪糰就已經搓洗的只剩了一小團,再也搓洗不出什麼東西了,這剩下的一小團,就是副產品麪筋了。王況這才讓他住手,將那小半盆的洗下來的渾水放一邊,說:“這水就這麼靜放着,等這渾濁沉澱下來後,將上面的水去了,底下的曬乾再碾開,就是你要的澄面了。不過鄧師傅你最好歇一兩天,等這面最後做成了,再做個吃食看看是不是你主家要的再走。“
“小郎君折殺小的了,不敢在小郎君面前稱師傅,從今往後,您就是鄧十一的大恩人,論理,您教會了小的這面的做法,小的該叫您師傅,不過小的也明白自己愚鈍,不敢稱恩人師傅。就按恩人所說,小的就等這面妥當後再走也不遲。”原來這鄧姓廚師是跟了主家姓鄧的,排行也不是按親疏來排行,而是鄧府裡所有姓鄧的家奴一起排行。千恩萬謝過後,一步三回頭的看着那盆渾面水跟着高三去歇息了,他實在也是撐不住了,半年來幾乎是寢食難安,如今見得成功在望,心裡繃着的那根弦呼的一下鬆開,再也沒了力氣。
鄧十一走了後,王況看了看那剩下的一小團麪筋,想到前幾天的辣椒末還剩一些,嘴巴又饞了,可這團麪筋只得二三兩的樣子,實在是不夠一口的,又看王師傅和鄺大摩拳擦掌的想動手試試,就讓他們各人再和兩斤面來做,一來是練練手,二來是這樣就能得到差不多一斤的麪筋,夠做一份涼拌的了。
麪筋的做法很多,洗好的麪筋可以蒸熟,也可以直接煮熟,如果要口感更好些的話,可以再加點麪粉進去和了再蒸煮,而且麪筋在水裡怎麼煮都不會糊了。煮熟後的麪筋切片後可以涼拌,也可以炒來吃,還可以煮湯,吃法因各人喜好而異。
王師傅和鄺大很是賣力,兩個人輪流着倆,一個給堂前等吃食的食客烹菜,一個就洗面筋。不到一個時辰,麪筋就洗好了,王況自己動手,把麪筋再揉了幾次,搓成五六寸左右長,寸來粗的長條。鍋裡的水早已燒開,直接丟了進去煮。又去自己院裡取了小炒鍋來,其實王況的小廚房改完後,都沒怎麼用,一來是王況也懶,不大想動,只有想吃了纔會動動手,不過也都是炒炒菜啊什麼的。二來是隻要王況一開動,客棧裡衆人就會聞風而動的趕來,王況又不喜歡被人圍觀,所以也就很少動用。
炒鍋拿來後,直接就放在爐上加熱,倒了些許油進去,等到油冒起了輕煙,再將鍋挪離爐子,就把上次做泥鰍芋子的辣椒抹撒了進去,又再撒了點芝嘛並噴了點酒進去,可惜沒有花生,(不知道花生是中國原產還是傳進來的,王況在後世時,就有兩種說法,一個說是從南美洲傳來的,另一個說法就是原產中國傳出去的,因爲有考古學者就在江西的一個原始社會遺址裡發現了碳化的花生種子,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就是唐時就有花生出現,名字一直沒改過,)。不一會工夫,,廚房裡就傳出咳嗽聲,王師傅和鄺大兩個,根本受不了油辣椒的嗆味,趕緊捂了口鼻跑了出去,跑到外邊纔敢喘氣。
“這味真嗆,不過也真香。”鄺大心有餘悸的看着廚房裡飄出來的青煙,扯了扯王師傅的袍子,“我說,咱們小東家可真行,隨隨便便一出手就是我們見都沒見過的吃食。”
“那是,誰能想到啊,當初小東家剛來的時候那麼悽慘,身上都沒個完整的衣裳,也是面黃肌瘦的。”王師傅想起當初王況剛來時候的樣子,唏噓不已,“不過啊,這也是小東家,你看他平時有事沒事就愛聽人說那些奇聞趣事,也纔有今天,莫看小東家平日好像沒事幹一樣,你瞧瞧,這一出手啊,就是大手筆。”
王況怎麼來的客棧,鄺大也已經知道,聽得王師傅感嘆,也是心有慽慽:“這也是小東家聰慧,若換成你我,怕也無法從這些奇聞趣事中聽得一二。”
外面在感慨,王況在裡面可沒閒着,這時候麪筋已經煮熟了,撈了起來放冷水裡浸冷後,切片,又舀了些骨頭湯燒滾,將麪筋丟進去小火收幹,再起鍋用冷開水急冷,放盤裡,榨了點蒜汁淋上,將剛剛做得的油辣椒倒了進去,灑了點鹽,滴了些醬汁,又倒了點醋,拌勻了,一盤涼拌麪筋就做得了。
外面兩個還在討論呢,就見得王況端了盤東西出來,仔細一看,灰不溜秋的面片上佈滿小孔,外面裹着一層紅油,賣相不是很好,就奇怪問:“小東家,這就是您說的那麪筋?瞧着可不大好看。”
“呵呵,要好看也簡單了,撒點蔥花在上面就是,不過這裡面已經有了蒜,我就沒再放蔥了,別看這麪筋不好看,可是好吃,韌性十足,有嚼頭。”又指了指麪筋說:“可惜了,又少一味,不然色香味三樣就能佔全了兩樣,如果要賣的話,費點心思整整,就色香味俱佳了。”
“少什麼味?”鄺大忍不住好奇的問。在他看來,小東家懂得已經夠多,如今還說少一味,莫非又是極爲重要的東西?難道又要去番邦尋訪?
“花生,不知道能不能有。”王況很是不確定這時候有沒花生,但即便這花生是從南美洲傳過來,也必定走的是南海或泉州這條線,建安離這兩處都不算太遠,應該能有所聞。
王師傅聽了,也不說話,跑進院子後面的庫房翻了會,拎了個袋子出來,“小東家說的可是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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