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0月23日~
雖然是斥責了三白,但王況對徐吃貨並不的,一個是徐吃貨那匹馬也是匹好馬,而且還是養得非常之熟的馬,至今爲止還沒發生過被驚嚇壞了的事情,容易被驚嚇的馬那是沒法被皇宮裡選中的,對皇宮來說,聽話是選馬的不可替代的優先標準。
而且,徐吃貨的馬術雖然不可跟那些鐵騎悍兵相比,但也是把好手,禮,樂,御,射等這些課程,那是徐吃貨從小就必須學的必修課程。三白雖然胡鬧頑皮,也是知道分寸的,徐吃貨的馬奔跑起來的時候,王況就沒見到那馬有哪怕是一絲絲的發瘋了的馬常見的眼變紅的影子,因此,那馬跑起來,大體也只是因爲三白的震懾而已。
果然,盞茶工夫,前面就揚塵四起,瞧那馬的奔跑姿勢和馬背上人影的姿態,不是徐吃貨是誰?想來是這次跑得遠了,徐吃貨不耐煩等在前面,這才策馬回奔。
沒等徐吃貨跑近,突然王況身後也響起了激烈的馬蹄聲,黃澤楷馬上就落後了一個馬身,將王況擋在了前面,黃大不在,黃澤楷就自覺的擔負起了本該是黃大的責任來,其餘幾個人也沒什麼意見,黃澤楷的身份有點特殊,大家也都服他。
“前面可是建安侯當面?某揚州司馬黃端瑞求見。”遠遠的,從後方馳來三騎,其中最前面的一個一看黃澤楷的架式,就連忙高聲呼喊,這才喊完,人也到了近前。
黃澤楷一聽來人的報名,就將馬往邊上控了控,讓出一條道來,臉上還掛着笑,看着來人過來,這纔在馬上欠了欠身:“三叔,某職要在身,恕不能和您見禮了。”
黃端瑞這三字一出,王況就知道來人是誰了,就是黃良的兒子,沒想到幾年下來,竟然讓他爬到了一州司馬的位置上去,而且還是上州司馬,還是揚州這麼個肥得流油的地方。一般地說,富裕之地的緊要官職,都在各大世族和士族的爭搶名單之中,有時侯還會爭得頭破血流,搞個不好,原本兩個關係不錯的家族會因爲一個位子的歸屬而反目成仇,可見其競爭之激烈。而八年前的黃端瑞,不過纔是個從八品下的兵曹,現在,已經是堂堂的從五品下,步入中層官員的行列,還是將那六到五這個最難邁的坎給邁了過去。
黃良如今在朝中的影響力也是日益大增,以前的黃良,恐怕朝總大佬沒幾個能記得他的名字的,大多都用建州刺史之稱來代。而現在的黃良,執掌着大唐最爲富裕的一個州,是最,而不是之一,黃良又早被別人視爲王況的絕佳搭襠,故而,黃端瑞的崛起也是情理之中,大家都賣黃良一個面子,那麼以後有要求到黃良,求到建州的時候,黃良也就能酌情的體諒一二,這也是官場中的一個潛規則♀個規則是建立在對等的地位之上的,現在的黃良,已經完全的擁有了直面各相公,和幾個相公分庭抗禮的地位。
這就有點像是富人賺錢容易,窮人賺錢困難,同樣的,地位越高,話語權越大的官員,其子侄升遷的速度,是那些寒門子永遠也想象不到的,當年黃良還要發愁他的兒子的前途,如今不用他愁,自有人上趕着幫他安排。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外如是。
瞧那黃端瑞的穿着,當是和先前與王況交錯而過的那一隊兵士同行的,而且應該還是這一隊兵士的統領,身着紅袍絹布玄甲,頭戴翹翅紅翎細鱗盔,將半個臉都遮蓋住了,難怪黃澤楷先前沒認出來。絹布甲非實用甲,而是軍官日常的禮儀服飾,輕便美觀但不實用,那些影視作品裡,武將總是一身的鐵甲在身,是違背常理的,幾十公斤重的鐵甲,又不是打仗,誰會傻不啦嘰的穿在身上給自己找罪受?而且,若非出徵,若非皇帝交代,擅自穿戴鐵甲上朝,那可是一宗不小的罪!你穿鐵甲防誰呢?!
黃端瑞認不出黃澤楷來也正常,黃澤楷被黃良送到王況這裡的時候,還是一個比較青澀的少年郎,一身稚氣未脫,身板也很瘦弱,而在經過黃大這兩年的操練,加之建安侯府上可是出了名的講究吃,只要王況有得吃的,只要材料足夠,那麼底下的哪怕是一介掃地的蒼頭,吃的也不會比王況這個主人差到哪去,要說有差,那也就是個大鍋飯和小竈的味道上的差異罷了,是以這兩年黃澤楷的外形變化是很大的,三兩年沒見過黃澤楷的黃端瑞,自然也是認不出來。
黃端瑞並沒迴應黃澤楷的問候,只是用眼掃了他一下,眼中閃現一絲驚喜,隨即就要向王況抱拳行禮,早就下了馬等着的王況連忙一把扶住:“世兄不必多禮,咱們這又不是在朝堂上,況且此時也非公務時間,伯父平日裡待況如子侄,世兄莫非要陷況於不義中麼?”
黃端瑞卻是不依,仗着他力氣比王況大,硬是行了一禮,這才上前一步,一把抱住王況,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爹以前常在某面前誇讚二郎,說某若是有二郎十之一二的見識和謀略,他就知足了,某原來是有些不服的。沒想這些年來,二郎卻是越鬧陣仗越大,動靜也越大,萬里之外,一切都在二郎的運籌帷幄中,多大的手筆呀,削吐蕃氣焰,滅倭奴囂張,又滿了天下糧倉,二郎你這可不是造福一方,而是造福天下了,可知就連揚州,如今也受益於二郎頗多,某真真就是二郎所說的那井底之蛙了。”
得,又是個自來熟的傢伙。
不過這也顯示出了黃端瑞如今已經深諳爲官之道,若這就是他現在的性格,那麼以後仕途上碰到的坎坷就要少了許多,若這是經過他的腦子的行爲,那麼以後恐怕爬得會比黃良還要高。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向來就是官場上顛撲不破的真理,也是加快升遷速度的不二法門。
沒等王況回話,這傢伙卻又是一轉身,衝黃澤楷點了點頭:“行,你小子不錯,如今跟在了建安侯身邊了,翅膀硬了哈?見了三叔,竟然還敢端坐馬上?行了行了,別下來了,某知你本就是個死心眼,以前在族中是誰也不服,誰的話也不聽,現在不錯,知道護主了,也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了,也不枉阿爹和二郎對你的提攜,聽說你明年也要跟大郎一起出海去?那某可得幫你留心着了,看看有哪家合適的小娘,娶了來,多爲我黃家添丁加口才行。”
“切,你揚州就是有好小娘,那也不如宮裡多,這事包在某身上了,等某回去了,就幫澤楷尋摸上幾個大戶人家出身的宮女來,求皇后將其許給澤楷就是,有二郎的情面在,出身上絕不會辱沒了你黃家的門楣去,至於相貌麼,那就更不用提了。”徐國緒這時候已經到了近前,下了馬來一聽黃端瑞這話,就鄙視了一回黃端瑞。
黃澤楷這一路的表現都落在徐吃貨的眼中,加之又是黃家人,徐國緒也就大包大攬的將這事攬了過去人三言兩語的就將黃澤楷的親事定了下來,全然是不顧黃澤楷這個當事人的感受,把個黃澤楷臊得是滿臉通紅,胡翰山又是羨慕又是覺得好笑的衝着黃澤楷使勁的打着眼色,其他幾個護衛也是如此的神色。
宮中的宮女,除了少數是因爲容貌才華極爲出衆的寒門女外,其餘的莫不是官宦人家的小娘,而且相貌才情都是上上之選,因此哪怕是年過雙十因沒被皇帝寵幸而被嫁出宮的老宮女,也是長安各大家族子弟相互爭逐的對象,只有少數的宮女,因爲從小就入了宮,對外界是一無所知心有畏懼而願意老死宮中外,一般宮女在三十之前,都會被皇宮指定了對象嫁出宮去的。所以徐吃貨纔有這麼一說,也正是如他所說的,有王況的面子在那,哪怕是二八年華的宮女,長孫皇后也是一定會放人。
事實上,要不是長孫皇后對王況有那麼一點的曖*昧,要不是王況和小娘子等人的恩愛讓長孫皇后有那麼一點的吃味,恐怕長孫皇后早就賜下了許多宮女到建安侯府裡去了,李世民和長孫皇后恩愛,後宮的幾千佳麗,他哪顧得過來,也只有那些十分出衆或者說後臺背景極硬的宮女才能被他給冊封了,其他的宮女,也就只能在宮中等待被指定嫁給哪家紈絝子弟這一途徑了,運氣好的,嫁個好小郎,運氣差的,嫁個不爭氣的敗家子都有可能。不過呢,後宮有長孫皇后坐鎮着,每有來求的,長孫皇后都會幫着把把關,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如今越來越多的大家族更願意將自家小娘給送進宮裡去,運氣來了,被皇帝皇子看上眼,運氣差的,大致也能得個門當戶對的如意郎君。
“國緒你還真是當媒婆子當上癮了?某可記得你不止一次這麼說的罷?既然如此,那好了,以後我建安侯府中出色的子弟,包括這些個護衛家人,他們的終身大事你都包了罷,讓你過足癮。”王況這話一出來,幾個護衛都喜出望外,個個心中暗暗較了勁,今後可要好好的辦差,一定要混個出人頭地,娶個大家小娘,從此自己這一族,那可就是扶搖直上有了很大的消了。
黃端瑞這時候卻插了話:“過個幾日,怕就要叫二郎你爲郡公了,如今整個江南道府上下,都看好二郎真有那麼一天了。”這個那麼一天,說的就是王況封王的事情,因事沒定論,所以大家都不明言,彼此之間心照不宣的會意着罷了。
“嗯?”徐吃貨卻是吃了一驚,“哪個傳的消息?二郎你要好好查查!”李世民這才登船幾天,原本應該是沒人知道的消息,怎麼一下就連揚州都知道了?這事透着點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