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葉朝歌想遠離,也要看有些人,給不給她空間。
今天的謝如兒,不知道發了什麼瘋,葉朝歌才低頭刻木偶沒一會兒,就聽得有一陣陣的腳步聲往自己的方向來了。擡頭,正是一大羣的人朝自己樹下而來。
“澤哥哥,你看,這根樹,是不是很漂亮啊。”謝如兒在樹下站定,卻是頭也不擡,只媚笑着朝北辰澤說話。
這個女人,今天是和自己心有靈犀麼,她在哪裡,她就要把人往哪裡引。
“澤哥哥,你看,特別是這樹杈,長得可……”
謝如兒擡頭謝寶,剛剛還是歡聲笑語的話卻是瞬間轉爲了咒罵,“你在幹什麼,快從寶兒上面下來!”
這回葉朝歌明白謝如兒爲什麼要極力推薦這顆樹了,怪不得她之前來到這裡的時候,還奇怪自己爲什麼對這顆一看就知道睡起來特別舒服的樹沒有印象,原來這根樹,竟然是謝如兒種的,會給東西起名字,那是謝如兒的特點。
沒想到,她連一顆樹都不放過,竟然取這個一個女性化的名字。
“葉朝歌,你聽到沒有,你給我滾下來!”謝如兒見樹上的人沒反應,聲音更大了,連名帶姓叫出來名字,急得快要跳腳了。
葉朝歌倒不是不想下來,而是現在一大羣人都擡頭看着她,她一下子,也愣住了。萬萬沒有想到,謝如兒竟然會把她名字叫得這麼大。
此刻的北辰澤,自然也看着葉朝歌。她的襖裙落在樹杈上,頭髮如瀑布落在下方,一張白淨而又精靈的臉對着他們,像個可愛狡黠的樹妖。
“吵什麼吵,”葉朝歌從樹下“滑”了下來,落在了地上,朝着謝如兒瞥了一眼,“擾人清靜。”
“葉朝歌!你欺負我的寶兒,還說我擾你清靜,不講理!”謝如兒的聲音,快哭了。
不過葉朝歌,當然不會可憐她,謝家的樹,她從小到大哪棵沒爬過,“你要不喜歡,我種一棵樹,讓你爬回來好了。”
“你!”謝如兒說是也不對,說不是也不對,從小到大被家裡人捧在手心,怎料現在卻被這個一直看不起的人在北辰澤面前欺負,一時苦無他法,只能轉頭向別人求救,“哥,你看她……”
“朝歌,你在這裡幹嗎?”謝道筠名義上也是葉朝歌的表哥,當然不能在北辰澤面前批評葉朝歌,他更怕的是,就算他批評了葉朝歌,這個從來吃不得一點虧的瘋丫頭也只會回他一句更厲害的。
葉朝歌還沒開口,一直沉默的那個先動了一動,“朝歌,你在這裡雕木偶?”
只是一句朝歌,就讓在場的所有人驚了一驚。三皇子一直來謝家的次數不少,所有人都看的出,他對事對人的要求都是極高,而現在當朝皇子,對一個京城裡面有名的不學無術的大小姐,叫得這麼親密?
難道他們兩個,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在場人心中風涌,葉朝歌不知道,她只見北辰澤兩眼直直盯着自己的手上的木偶,“雕個玩玩兒。”
“那……”
“雕了個老祖宗,打算給她當賀禮。”葉朝歌看到北辰澤的眼神,心覺不妙,這木偶,若是被北辰澤拿去,那鳳邪,恐怕回來可不會給她好臉色。
葉朝歌的這一句話,也是讓北辰澤不好再說什麼。一衆在場人看着北辰澤的模樣,心裡都覺得震驚,尤其是謝如兒,看一直對自己有距離感的北辰澤竟然主動問葉朝歌要東西,原本就不舒暢的心裡是更是堵了。
尤其是葉朝歌的那副樣子,讓謝如兒越看越生氣,“葉朝歌,你裝什麼裝?”她手裡的那個木偶,根本就是一個年輕小姑娘,哪會是在雕老祖宗?
“怎麼?有問題?”葉朝歌偏偏越是這樣,越是把手上的木偶揚得更高,“我雕的老祖宗,不好看嗎?”
謝如兒也知道北辰澤對那個木偶有意,雖不知道爲什麼,但也知道這個時候,她還是不要戳穿好,但是,這並不影響她嘲笑葉朝歌,“葉府什麼時候變這麼窮了?送給老祖宗,盡是這種爛木頭了。”
“我覺得倒是挺好,”北辰澤慢慢開了口,“謝府是當朝重臣,要說奇珍異寶,定是見得不少,這種親手做的東西,方纔顯新意。朝歌的創意,真是孝感天地。”
北辰澤在爲她解圍。
葉朝歌吸了吸鼻,望了北辰澤一眼,見他朝她一笑,眼珠子立刻又轉回來方向,愣是不看他。
表面上是替她解了圍,但實際上……
葉朝歌晃了一眼在場的女眷,這裡面不少她的“表妹”“表姐”,以他們的身份,是接近不了北辰澤的,更別說和北辰澤說話。但是這個平時被所有人不屑的她,卻反而得到了三皇子的稱讚,這動作,分明是在給她樹敵。
她能想到的,北辰澤又哪能想不到呢?所以,他是故意的。
“謝老太太有這樣一個孫女,真是有福。”
“三皇子說的是。”謝道筠連忙替自家祖奶奶領獎,一雙眼睛,卻不停地在看葉朝歌。
葉朝歌被鬧得心煩,“我想了想,還是不送了,畢竟這個東西也不值什麼錢,三皇子,你想要太奶奶嗎?我送你。”
“不用了,謝謝朝歌。”北辰皇朝的大皇子,要一個老太太的木偶,怎麼聽也不像回事。
一聽到拒絕,葉朝歌就把木偶塞進了自己的衣袖裡,那模樣,根本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過北辰澤。
她的確,只是客氣客氣,爲的是絕了北辰澤想要這木偶的心思。
見葉朝歌轉身就要走,一直在人羣裡面的趙紅檣卻是急步走了出來,“朝歌姐。”
誰知才走到人羣前,竟是被裙角一絆,“啊……”一聲略驚慌的叫聲,趙紅檣朝着葉朝歌摔來。
葉朝歌脣邊扯了一笑,趙紅檣的這一招,倒是練得爐火純青,看那表情和動作,像是真的一樣,只是每次她摔倒的時機,怎麼就那麼剛好呢?
葉朝歌朝着旁邊一閃,趙紅檣未如預料中的被葉朝歌接住,反而是直直衝向了北辰澤的懷抱。這次北辰澤倒沒像鳳邪一樣躲開,讓趙紅檣安全地着陸到自己的懷中。
嘖嘖嘖,真險,看這力頭,雖然北辰澤看起來好似沒什麼,但看這剛剛的衝力,怕也不會輕,若是謝嘉蘭真的撞進她的懷裡,她怕是會在衝力的作用下直接撞進北辰澤的懷中,這樣,怕是現在全場矚目的焦點,就是葉朝歌了。
“趙紅檣,你給我退下去!”謝如兒“賤人”二字滾到嘴巴,想到北辰澤在場,爲維護自己的面子又不能直接說出口,只能換成了一副厲色,讓趙紅檣趕緊離開北辰澤。
“奴家!奴家僭越!”趙紅檣還因身在男人懷中兩頰發紅,難免不知所措,謝如兒的大叫倒是喚醒了她的魂,趕緊退開,朝着北辰澤一個行禮,卻是被北辰澤的眼神有些嚇到。
爲什麼這麼冰冷?
趙紅檣原本的打算,是想把葉朝歌撞進北辰澤的懷中,好惹點事,也能讓北辰澤對自己留有印象,畢竟她也是幫了北辰澤偷香到了一次,那她的大膽也有所回報,雖計劃失敗,但她也沒想到,北辰澤面對她的投懷送抱,竟然是這樣的表情。
這謝府的哪一個男人,不是對她存有幾分心思?北辰澤的這個眼神,倒是讓趙紅檣開始有些懷疑自己的魅力是否失效,畢竟,北辰澤已經是第二個對她無動於衷的男人了,更甚的是,北辰澤此刻的眼神,竟似要吃了她。
趙紅檣覺得被投進了冰窟,在北辰澤的眼神下一動不動。
整個涼亭氣氛突然怪異,連一直看戲的葉朝歌,也覺得有些奇怪。
難不成趙紅檣和北辰澤,早已認識?
“如兒,我對這位紅檣姑娘非常感興趣,不如明天的打獵,帶上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