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精……
哪有人會這麼說自己師傅的?
但是想想,這個解釋倒也算是合理。
葉朝歌扭了扭頭,不打算再多問了。
來到這百花宴後新奇的事見得太多,鳳邪的迷團也似是越來越多了,他的師傅,還有在山洞另一處的那個人。
他當真只是用了易容術嗎?
葉朝歌的心裡有股很奇怪的心波,總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
兩人說說笑笑,這一路也是過去了,這凌空木屋速度雖慢,但也是省得他們爬那高山,葉朝歌第一次坐,坐再久也不會覺得無聊。
下來時,還在想着要不要等即墨他們,卻是聽得一聲叫聲。
“朝歌。”
葉朝歌不需要轉頭,也知道面前的這個聲音是來自於誰。這段時間纏得她打緊,她的耳朵都快出繭子了。
“三皇子。”葉朝歌嘴咧着似是在笑,聲音也還算是溫柔,但這眼睛抽搐的頻率怎麼看都不像是在高興。
這北辰澤,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而這陰魂不散的北辰澤,似是無視了葉朝歌的這般模樣,笑道,“這百花宴主向我提出邀請,我便來了。”
……
葉朝歌點了點頭,心裡卻是萬般咆哮,感覺心中被萬匹駿馬踩過,她原是聽說這百花宴宴主不喜皇宮中人,雖是會請世家子弟和當朝風流雅士和部分高官,卻是從來不請皇室中人,百花宴地處之位她經歷過,自然也知道是萬分難找,也不難解釋爲什麼這皇室被如此無視卻一直處於按兵不動。
哪知道,她這次難得來參加一次宴會,卻還是被這北辰澤逮了個正着。
他到底想幹嗎!
葉朝歌這世被這北辰澤纏得太緊,她幾要懷疑這人其實是個蒼蠅了。
“歧安公子。”北辰澤難得地未無視鳳邪,卻是爲了出口嘲諷,“看到我,怕是悔了來這趟吧。”
看來他也是非常清楚自己在鳳邪這裡不討喜。
但鳳邪這等人,又哪會讓自己的情緒閃現出來,這個時候他若是出了脾氣,那不是輸了嗎?
“還好,我是陪着朝歌來的這趟。”鳳邪轉頭桃花眼一眯,看着葉朝歌的眼神也是溫柔地把她生生看出了雞皮疙瘩,“自然是她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這動作,是專門做給北辰澤看的,所以這眼神,就算再讓葉朝歌覺得毛骨悚然,也要強忍着。
“哼。”北辰澤見他們秀恩愛也不是第一次,卻還是習慣,但也沒多說什麼,用鼻音表示了自己不滿,卻是還硬站在原地。
能不能有點眼力啊!
快走開啊!
再不走開,她真的要累趴了啊。
葉朝歌覺得自己爬一百棵樹,都沒有現在來得吃力,看這鳳邪望着她的眼神,她如臨大敵,偏還要裝得很自然很習慣的樣子,她這一輩子,就算是以前追求那北辰澤的時候,也斷斷沒有朝他使過這等溫柔如水的眼神啊。
“葉小姐。”旁邊的丫環倒是幫了她,不但熟記她的名字,還幫她解了這“定身咒”,“請讓讓,新的客人上山了。”
葉朝歌聞言,趕緊拉着鳳邪走到一邊,這上來的,正是謝嘉蘭和即墨。
“你們倒是動作夠慢。”謝嘉蘭看到鳳邪與葉朝歌,也是一愣,還在奇怪爲什麼丫環沒有引他們入席,又看旁邊站着的是竟是北辰澤,大概也是猜到了始終,“三皇子,可巧。”
“可巧。”謝嘉蘭是京城第一美女,又是世家的掌上明珠,北辰澤自然是對她禮貌有加。
“沒想到,這葉朝歌的魅力竟是大成這樣。”謝嘉蘭望了一眼葉朝歌,從鼻子裡面哼了一聲,一副上起了盛氣凌人的模樣,“竟能讓三皇子主動向百花宴宴主請貼。”
主動請貼?
剛剛這北辰澤不是說是百花宴宴主自己邀請的嗎?
葉朝歌聽得糊塗,也無視了謝嘉蘭現在的這副模樣,她在人前對她多少還有幾分敵意,雖不知她爲何假裝,她也不肯說明,葉朝歌卻是習慣之了,對她自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針鋒相對,別人還當她是學會忍懂得看眼色了。
不過,這謝嘉蘭面上是在嘲笑她,實際上卻是在告訴他,這三皇子竟是向百花宴宴主自動要求來的這宴。
“這裡的宮女不會碎嘴,您放心。”謝嘉蘭來這宴久了,對這裡也是非常瞭解,“據我瞭解,百花宴宴主也不會把你趕出去,但讓你堂堂皇子裝成大臣之子,也不怕委屈了你。”
什麼?
這北辰澤來這宴,竟非是用皇子的身份?
看來這百花宴宴主果然如傳說中的一樣,對皇室之人敬謝不敏。
以北辰澤的高性情,竟然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到這兒,怕是他這次來,也是爲了非一般的目的。
難道,是覺得皇室天威被犯,要偷偷渡來記下這地兒來毀了這百花宴?
葉朝歌心裡一驚,又想以百花宴的入口,怕是進不得太多的人。再加之這裡的奴僕都暗藏功夫,又有這麼高超的偃師坐鎮,怕是要端了這裡,很難。
“小女冒犯,這畢竟也是百花宴主的地盤,若是百花宴主不想讓你進來,怕是你真進不來。”
謝嘉蘭的這句話,是有些衝撞與大膽了,但她說的,卻是一點都不誇張。以這百花宴光是入口的稱奇之處,想要排查個人的本事,葉朝歌相信絕對做得到。
她也奇怪得很,這百花宴主,是哪根筋不對,要讓這皇室中人進來?
既然這北辰澤進來了,謝嘉蘭不在乎看一場好戲。
葉朝歌一見謝嘉蘭朝着自己投來的那一瞥,就知道她又在打壞主意了。
果然,這謝嘉蘭開口就沒好事,“既然大家都湊到一起了,那就煩請這位姐姐一起帶我們入席吧。”
明明就知道她在避着北辰澤,還要讓他們一起走,這個謝嘉蘭,居心叵測。
葉朝歌瞪了一眼謝嘉蘭,“我等趙紅檣她們。”既是一起上來的,自然是要一起過去的。
沒想到這良好的脫身藉口卻是被謝嘉蘭嘲笑了,“你沒見她們剛剛就沒和我們在一起嗎?如兒還是想去山腰,拉着紅檣去,這山腰來的方法和我們這兒的不一樣,你怕是要走個幾里路才能過去。”
幾里路……
葉朝歌想了想,投降道,“我還是和你們一起走吧。”
倒是北辰澤像是想通了,竟拒絕了,“朗耶還落在下面,我得在這裡等他。”
朗耶?
沒想到連那隻大熊都跟來了。不過百花宴主能讓北辰澤進入這兒,和朗耶恐怕也有很大的關係。
不用和北辰澤同走,對葉朝歌來說那是謝天謝地,哪管得還思考什麼朗耶,自然是趕緊擺手告辭,拉着鳳邪就走,動作那叫一個迅速。
一路上,也沒忘了向謝嘉蘭細嚼叨,數落她想要陷害自己。
誰知這謝嘉蘭不但不認錯,還一副委屈,“我那是爲了你。”
爲她?
她會有這麼好心?
以葉朝歌對謝嘉蘭十幾年的瞭解,這謝嘉蘭就算如今沒有像以往那麼張揚虛僞,但說好心,這姑娘永遠都排不上,明明就是滿肚子的壞水。
“你別這麼看着我嘛。”見葉朝歌瞪着自己,謝嘉蘭笑道,“你就不想想,這北辰澤沒事來到這裡,是什麼目的?”
葉朝歌聽得有些愣了。
她原本是覺得奇怪,北辰澤這麼自信,哪會受得了自己從皇子隱爲庶民的委屈呢?而且不論什麼原因,他既然已經選擇了要隱瞞自己身份,卻在他們方纔見到他喚的時候沒有半點阻攔。
那時候百花宴的丫頭明明就在旁邊,北辰澤的那個態度,分明就是想讓這百花宴宴主知道他在這裡。那他前面,還要受那份委屈幹嗎?
他不該是這樣的傻子啊。
看來這謝嘉蘭,這回是真的爲她考慮。
葉朝歌還在想着該拿什麼態度好讓謝嘉蘭瞭解到她的誠意,卻是聽得旁邊的鳳邪說道,“你怕是純粹爲了看好戲吧?”
謝嘉蘭一點也不緊張,“這只是一方面。”
只是一方面?
的確是爲了看她好戲。
葉朝歌暈,枉她前面還真的爲自己把謝嘉蘭想得太壞而愧疚,忘了這個女人唯恐天下不亂的本性。
而這個女人,就是這麼臉不紅心不跳的在當事人面前承認了,完全沒有看到葉朝歌已經被氣得發紅的臉,或許說,故意不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