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說夏航當時進來S大分數不夠,靠的就是嶽教授幫他,他倆早就有一腿;還有的說夏航本來就是個娘炮GAY,賣給老男人好多次,早就不在乎了;還有的說夏航得了艾滋病……
總之就是五花八門什麼都有,傳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我聽的都快腦門上冒火了,夏航從小跟我一塊長大,我怎麼不知道他私生活這麼扯淡!?
夏航進來的時候,教室裡那些嘰嘰喳喳的人都不說了,眼神卻一直都沒離開過他,有時候無聲的注視,效果不必直接當面說差,夏航臉色有點不太好看,嘴脣動了動,但是也沒說什麼。
但很明顯的是,他想去哪兒做,別人都很牴觸,不想跟他坐一起。
男生看他的眼神就像怪物,女生看他的眼神格外厭惡,我們這兩個班級裡腐女不少,可現在大家好像都一致認爲夏航是個騙了他女朋友來幫他掩飾同性戀身份的渣GAY。
我實在忍不下去,就把夏航拖過來坐我旁邊,跟他說不用理這些扯淡傳言。夏航臉都快白成一張紙了,衝着我點點頭,硬是連擠都沒能擠出來一個笑臉。
像這種坑爹的傳言,一般過陣子就會沒了的,所以我勸夏航忍忍,但我沒想到,這個傳言非但沒有消下去,反而還愈演愈烈,傳到了整個學校都知道。
才短短几天,夏航就走到哪兒都有人指指點點,但是鬧的最誇張的一場,應該就是他那個經濟系的女朋友,當着整整一食堂的人打了他一巴掌那件事。
這事我還是聽蘇曉說的,蘇曉那個時候正好在食堂,就看見那圍着一羣人,過去才發現是夏航跟他女朋友。
夏航女朋友把夏航罵了個狗血淋頭,罵他是個死GAY,罵他騙了她,還把夏航諷刺挖苦到了極點,夏航一直哀求她不要分手,結果就是被她反手一個巴掌抽在了臉上,還熱騰騰的一碗餛飩也會直接澆到了夏航的臉上。
我當時一聽,心裡這滋味真是說不出來的難受,夏航特別愛這個女朋友,之前回家的時候,隔壁阿姨還跟我打聽這個女孩子,說他們家航航每回回家都要說很多關於她的事情。
現在夏航被分了手,還是用這麼難看的方式,他現在心裡肯定特別難受,我想了想,就給夏航打了個電話。
剛開始的時候,夏航怎麼都不接,我就差沒直接跑出去找他了,幸好最後還是接了。
夏航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姐,你是不是聽說食堂的事了?”
本來我還不知道怎麼跟他開口,沒想到他自己就開口這麼說了,那我也不繞圈子,“夏航,沒事哈,那女的眼瞎,別人亂傳兩句就當真,你別太難過了。”
真等到要開口的時候,我才發現有些事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夏航,因爲我清楚他現在的處境到底有多窘迫。
沉默了很久,久到我都以爲他是不是已經要掛電話的時候,夏航的聲音才又傳了過來,“沒事的,姐,我自作自受。”
我沒明白他這自作自受是什麼意思,但是說完這句,夏航就掛了電話。
剛纔聽聲音,他應該是在寢室裡,背景有他室友的聲音我能聽出來,應該是在打遊戲。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那會我正在琢磨,要不要陪夏航出去走走,幫他找個心理醫生之類的,然後我就收到了一條短信,是夏航發過來的。
當時一看到發件人是夏航,我就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點開短信一看,我差點沒直接瘋了。
夏航說,這事就是他自作自受,他的確跟嶽教授上牀了,嶽教授說,只要他陪他睡一次,就能讓他不用被開除。
夏航的父母對他期望很高,一直都對這個兒子很感到自豪,他也不想就這樣被開除,被開除的話,往後一輩子的前途都要完了,於是他就鬼迷心竅,上了嶽教授的牀。
夏航說他其實很噁心,噁心的快瘋了,這件事會成爲他一輩子的夢魘。他怎麼都釋懷不了,如果不找個人傾吐一下,他怕自己會不會就這麼瘋了。
於是他就把那件事告訴了他最好的哥們陸波,但他沒想到,他最信任的好兄弟,竟然會把這件事給傳了出去,而且這個傳言還衍生了無數個版本,蔓延到一發不可收拾。
他說他不怪她女朋友,因爲這是他自作自受,但他想不明白,爲什麼這個傳言會被傳到了這麼誇張的地步。
【姐,我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如果死了能讓他們別再那麼刻薄的對我,那我就去死好了。可是,姐,我不是自殺,我是被他們給逼死的,他們所有人都是殺人兇手。】
【我詛咒他們,詛咒他們每個人都要下拔舌地獄!】
這是夏航最後的兩段,我拿着手機,越看手心裡冷汗越多,夏航這是……要自殺!?
我趕緊給陸波打電話,但是電話那邊沒人接,我慌了,趕緊往男生寢室樓衝,這輩子我都沒跑這麼快過,宿管阿姨反應過來以後,也在後面一個勁的追我。
衝到夏航寢室,我用力撞開了門,裡面正打遊戲的幾個人被我嚇了一跳。
“夏白你有病啊?打劫來了還是怎麼着?”
我沒心思跟陸波開玩笑,“夏航呢!?”
“啥?”
“我他X問你夏航呢!?”我一把揪住他衣領,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從哪兒爆發出來的這麼大的力氣,拽的陸波一個踉蹌,“夏航呢!?”
陸波被我拽懵了,“洗手間啊,你……”
他還沒說完,洗手間裡就傳出來噗通一聲,我心驚肉跳地開了洗手間的門,宿管阿姨就是在這個時候衝進來的,然後我就聽到了宿管阿姨那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夏航倒在了一片血泊中,雪白的瓷磚地面上,一片片全都是猩紅的鮮血,鮮紅的一行大字,觸目驚心地寫在牆壁上——亂傳謠言,不得好死!
夏航臉色雪白的躺在地上,嘴裡涌出來的全是鮮血,他手裡緊緊地攥着一長條粉色的東西,等到警察來了我們才知道,被夏航握在手裡的,是一條舌、頭,是他自己的舌、頭。
夏航用一把裁紙刀,硬生生地把自己的舌、頭給割了下來。
我站在
門口,看着警察把夏航擡走,全身的溫度都一點一點地涼了下來。
我真的不敢相信,夏航就這麼沒了。
“死基佬,要死也不知道遠點,這麼晦氣以後還這麼住……”
“你他X說什麼!?”我的理智就是在這一瞬間徹底被這句話給挑斷了。
說這句話的人,是他們寢室一個長得跟竹竿似的男生,他特別不爽地看着我,“怎麼了我哪句說錯了!?”
“道歉……跟夏航道歉!”我死命攥緊了拳頭,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憤怒地往頭頂上涌。
陸波在中間攔着,竹竿還是沒完沒了,“憑啥道歉?跟他一個寢室我都嫌惡心,現在弄的滿浴室都是血,我還怕染上艾滋病呢!”
憑什麼一個根本不瞭解實情的人,就可以這麼武斷的來攻擊另一個人?憑什麼夏航從來都沒傷害過他,現在人都死了還要被這麼侮辱!?
竹竿的話越說越難聽,我越來越氣憤,感覺耳朵裡都開始嗡鳴了起來,原來人在憤怒到極點的時候,是真的可以失去理智的。
巨大的恨意卷着憤怒,呼嘯着佔據了我的腦海。
殺了他……我聽到一個尖銳的聲音在我腦袋裡高聲喊着,我的每一滴血液都沸騰了起來,殺了他,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洗手間裡的燈一明一暗,血腥味瀰漫在我的呼吸,現在我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我唯一清楚的就是,我想殺了這個男人,我要殺了這個男人!
等我的意識在一瞬間恢復清醒的時候,我已經被景梵給牢牢地抱在了懷裡,一把裁紙刀夾在他的指間,上面還掛着一滴鮮血。
“夏白,冷靜下來……別衝動……”
景梵的聲音柔軟地掃進了我的耳中,我一愣,腦袋還暈乎乎的,剛纔……我怎麼了?
我隱約記得,剛纔我特別憤怒,然後周圍的一切就都變得模糊起來,我好像……好像是隨手抓起了什麼就要竹竿的脖子上捅……
一擡頭,我一個激靈,竹竿正倒在地上,脖子上掛着一道淺淺的傷口。
那是我乾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從我後背滲了出來,我剛纔真那麼幹了!?
寢室裡別的人也東倒西歪了一地,我驚恐地抓緊了景梵,“我幹什麼了……景梵我剛纔幹什麼了,我是不是殺人了!?”
“別怕,別怕。”景梵抱緊了我,輕輕拍打着我的後背,“他們都沒事,只是暈過去了。”
剛纔如果不是景梵在千鈞一髮的時候出現,抓緊了我的手,那現在我就是殺人兇手了!
可是……爲什麼!?我打着哆嗦,剛纔我的確是憤怒到了極點,可我再怎麼憤怒,也不至於這麼控制不住自己,還要去殺人啊!
一陣陰冷的風從眼前刮過,素川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他看看我,衝景梵一挑眉,“已經開始出狀況了,果然不比我想的晚多少。”
景梵有些沒好氣,“你來幹什麼?”
“少給我擺臉色看,我可是來幫夏白的,你要覺得不痛快,那我還真就不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