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傑應該是想要掙扎着逃走,可他連動都動不了,身體整個僵硬了似的,臉上一片鐵青。
它手裡的麻繩不急不慢地纏上了魏傑的脖子,慢慢勒緊,再勒緊……
那條麻繩慢慢地勒進了魏傑的脖子,一點一點地掐到了他的皮肉裡,鮮血流了出來。
風聲蓋過了一切,我卻還是聽到了魏傑骨頭一點點碎掉的聲音,聽的人骨頭縫裡都跟着冒涼氣。
詭異的是,那條麻繩都已經勒進他脖子半釐米,魏傑竟然還活着,因爲喘不上氣來,他的眼球都鼓了出來,暗紅色的舌、頭流着口水,噁心的耷拉在嘴角上。
魏傑的雙手一個勁在地上亂抓,凍的硬邦邦的土地跟粗糙的水泥地面都差不多了,他手指頭在上面磨的血肉模糊。
周圍的風雪越來越大,我的眼睛連一條縫都撐不開了,只能緊緊地貼着景梵。
我從來都沒有聽過這麼狂躁的風聲,好像能把世界上所有的聲音都給蓋過去一樣,這片風聲吹的我頭就像是要裂開了一樣的疼,我的意識也越來越昏沉……
等我清醒過來以後,我驚訝的發現,我居然躺在舅媽家的牀上。
我的頭還有點疼,奇怪,我們不是在老戲臺子上的那片空地上嗎?我記得……那個臉上塗抹着油彩,兩眼血紅的女鬼,還在我們的眼前勒死了魏傑……爲什麼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好點了沒?”景梵端着一碗薑湯進來了,“喝點吧,驅寒,增陽氣。”
我喝了一口,辣的臉控制不住就皺起來了,“村裡的人呢?”
“都在家裡待着。”景梵說,“到現在都沒人敢出去。”
所以昨天晚上,我們是全部人都突然回來了?可我們是怎麼回來的,爲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我推開房間門,就看到舅媽家的大人都圍坐在一起,院子裡沒看見有孩子在玩,隔壁的臥室倒是一直有動畫片的聲音。
舅媽、的兒子探出頭來,“媽我想出去玩。”
“玩你媽X!”表舅臉還鐵青着呢,從剛纔開始就一直沒有人說話,但是人人臉上都很難看,現在這孩子一開口,表舅也算是找到了個發泄的地方。
那孩子哇一聲就回去哭了,房間裡的大人都沉着臉,坐在一起,臉色特別難看。
我看看時間,早就過了祭祖說好的時候,看來這回祭祖就這麼泡湯了,不太可能繼續下去了。
聽見我們開門,外面的人就看一眼,然後繼續板着臉悶不吭聲。
氣氛太怪,我也不好說什麼,就在這時候,表舅的手機突然響了,剛接起來聽了沒兩句,表舅臉色立馬比剛纔還要慘白,“啥?人不見了!?”
打來電話的,是村裡的一戶人家,昨天晚上他們回去以後,早上醒了發現家裡誰都在,就是不見了她老公。
而且聽表舅他們說的,像這樣不見了的,還不止一戶人家。
“咋辦?”舅媽一臉的六神無主,拿不定注意,“怎麼都回去了,就單獨一個不見了呢?”
“出去找
找吧。”表舅說,“要不還能咋辦!?”
外面的雪,從今早就停了,外面的陽光特別好,昨天晚上那場大風,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刮過一樣。
他們出去了,我也揹着包跟景梵一起出了門,我打算回去了。
第一次回到這個老家,一點好印象都沒給我留下,倒是讓我噁心的要命,再不走,留在這我簡直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他們現在自己的那些事都已經夠折騰的了,我們走不走,他們也沒多少心思管,就跟我客氣了幾句,然後就繼續心神不安。
出去的路,跟他們去找人的路是一樣的,走着走着,眼看着就到了村頭,遠遠的,我就看見了被吊在村頭那棵樹上的魏傑。
魏傑的屍體搖搖晃晃地掛在樹上,第一個看見的人嚇得一個勁尖叫。
就在表舅一家人正抱在一起尖叫的時候,有人喘着出氣,從另外一條小路跑了過來,聲音都是抖着的,“快,快去看看吧,出事了,出大事了!”
他這麼一嚷嚷,村裡聽見的人都跟着他過去了,出事的地方,就是昨天晚上我們去過的老戲臺子那兒。
村裡那幾個不見了的人,現在都橫七豎八地躺在那塊平地上打滾,眼睛全都被挖了出來,嘴裡血肉模糊的,有膽大的靠前一看,他們的舌、頭竟然全都不見了。
這幾個人,全都是魏傑在勒死小花旦以後,找過去商量的人,每個人在村裡都屬於說話很有分量那種。
我心裡明白,這是那個小花旦的報復,既然他們眼睜睜地看見它被殺,卻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報警,不把真相說出來,那它就讓他們一輩子都不能再說了。
這辦法挺狠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直接殺了他們都更能讓他們體會到痛苦。但我一點都不覺得這些人可憐,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完全就是他們自找的。
至於它還會不會繼續在村裡選擇報復,那些事我都已經不好奇了,我坐上了回S市的汽車,一路上都在昏昏欲睡。
回了S市,我先去了外婆家,外婆還挺意外,問我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我把老家的那些事,還有魏傑乾的那些醜事跟外婆說了,外婆一臉的痛惜,卻沒有我想象中的意外。
“你那個表姨夫,就是魏傑,我以前也見過他兩回。這個人哪都好,就是不安心。總覺得自己有本事,娶了你表姨是虧了。這人特別好色,那會我就提醒他,收斂點,要不然早晚栽在這上面,唉。”
外婆嘆氣,搖搖頭。
我問外婆,老家鬧出來這麼大的事情,她要不要回去看看,外婆說不回。
“害死它的人現在都這樣了,也鬧不出什麼大事了。”外婆說,好像很感慨,“這人吶……唉。你沒事就行了,老家那些人,過兩天也就沒事了。”
“秦磊呢?”我往房間裡看了看。
“去學校了,你們不是快放寒假了嗎,秦磊今天得考一場,考完就回來了。你倆考試時間是不是差不多來着,你什麼時候考?”
一聽考試我就頭大,這
次早回來也挺好,我還可以趕緊死記硬背一點,聽說我們學校對大一新生特別嚴格,大二往上的考試打個小抄做個弊什麼的,監考老師一般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對大一的就特別嚴格。
掛科還要補考,補考就要交補考費,我實在不想交補考費,所以我決定這幾天老老實實待在寢室哪裡也不去,景梵也不見,不復習好絕不出門。
像我們這種關係不怎麼樣的寢室,也就只有在考試的時候,所有人都會老老實實待在寢室,和諧的都讓我彆扭。
蘇曉是學霸,有她在,我們複習多少都輕鬆了點,但那也只是一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一點。
偏偏大一上學期這些課,不光多,還難,我看着看着書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現在一進到我們樓道,那感覺,就跟進了鬼屋是差不多的,要多安靜有多安靜,最多隻能聽見翻書背書的聲音。除了我們隔壁的寢室。
我們隔壁寢室都是中不溜兒的,屬於那種稍微不努力就也很容易掛科的一類人,她們前陣子就開始了玩命地複習,這幾天反而嘻嘻哈哈啥事都不幹了。
因爲整個樓層都很安靜,所以她們寢室去幹嘛,我們都能聽得清清楚楚,今天去聚餐,明天去唱K,再一天又跑去看電影,大後天又去逛街,日子簡直豐富多彩。
她們天天這麼玩,我們簡直都羨慕的眼紅,我跟她們寢室的人關係還不錯,於是我終於忍不住跑到了她們寢室,想問問她們怎麼就那麼心大,一點都不怕掛科。
“怕啊,誰跟你說的我們不怕掛科?”張慧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哪有不怕掛科的。”
“你們這也叫怕掛科啊?你們這一天到晚變着花樣玩,哪來那麼大臉說怕掛科?”我指着自己眼睛,“看見沒,我眼珠子都嫉妒紅了。”
張慧神秘兮兮地看着我,“告訴你吧,我們不怕掛科,是因爲我有絕對不掛科的辦法,考試的時候會考到什麼,我全知道了。”
她們寢室的人也趕緊湊上來拍馬屁,一個勁誇張慧厲害。
我一臉黑線地看着她,說我怎麼那麼不信呢,現在想要弄到考試題,那比登天都難,我們學校的試卷雖然不至於保存的跟高考試卷似的,但也絕對鎖的好好的,哪有那麼容易能弄到。
張慧衝我招招手,示意我跟着她到陽臺去。
關了陽臺門,張慧才壓低聲音跟我說,“看在咱倆交情深的份上,我告訴你,但是你不能告訴別人。我乾的這些,就連我們寢室的人都不知道。”
我也壓低聲音,模仿她那神秘兮兮的樣子,“你靠賣、身,把考試題給換來了?”
“去你大爺!”張慧推了我一把,使勁瞪了我一眼,“我就不應該告訴你,夏白你要是掛科那真是活該倒黴的事。”
聽見掛科我就慫了,“別別別,我錯了,你說吧,到底怎麼弄來的題啊?”
“我請仙了。”張慧又壓低聲音,“現在知道了吧?”
“等會……你說你幹嘛了?”我一頭霧水,請仙,這是什麼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