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室友回來,我就趕緊讓景梵先消失。
宋甜甜還乾嘔了一聲,特別嫌棄,“我怎麼看着像血呢?咱們這還是不是有人殺人了呀……要不然怎麼來的血腳印呢?”
“不像吧……”
她們還在寢室門口說的時候,我就趕緊跳下牀,過去看是怎麼回事,門一開,我一眼就看見了門口的兩個血腳印。
不是鞋印,是實實在在的膠印,腳趾的分佈都能看清楚,腳印下面髒兮兮黏糊糊,看上去就是一團被踩髒了血。
蘇曉挺害怕的,“怎麼回事啊夏白,你一直在寢室裡,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知道啊,我當然知道,我不光知道是怎麼回事,我還親自參與了這個來龍去脈,但是,我能說麼!?
我要說有鬼來了,她們幾個肯定要麼不相信我,要麼就得嚇個半死,所以我只能說不知道,肯定是誰惡作劇。
馬萱點頭表示贊成,“是吧,我也覺得是惡作劇,宋甜甜你也太瞎猜了,哪個殺人犯能這麼腦殘,殺完人一路上都沒留下個腳印,就跑到咱們寢室前面留倆腳印?”
“這誰知道呢,反正甭管什麼,這玩意也太噁心了,你們誰愛打掃誰打掃啊,我看着心裡就發毛,別找我,我不行。”
宋甜甜翻了個白眼,“都不幹是吧,那讓石曉靜回來幹,反正她一天到晚悶頭在寢室跟個石頭似的,也不說話也不吭聲,在這住總得乾點對寢室有貢獻的事情吧?”
石曉靜一直都跟有自閉症似的,宋甜甜閒着沒事就吐槽她,這回她剛說完這個,蘇曉就趕緊衝她使了個眼色,“別說了……”
宋甜甜一擡頭,石曉靜已經走近了,翻了個白眼,一臉的不痛快,“一天到晚陰沉沉的還不讓說了,哪來那麼大臉。”
石曉靜低着頭,臉色明顯白了白,然後就當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見,從我們旁邊進去了。
不過…是我的錯覺,還是怎麼回事?剛纔聽見宋甜甜說那些,她就算心裡有怨氣,不也應該衝着宋甜甜去嗎,我怎麼覺得,她剛纔好像眼神特別讓人不舒服地掃了我一眼,這裡面有我什麼事啊?
最後那兩個血腳印,還是我跟蘇曉打掃了的,蘇曉擦的時候還嘀咕了一句,說這人惡作劇也做的太真實了,都能聞到一股子血腥味。
以往空閒的時候,石曉靜都不怎麼在寢室的,理由當然是因爲我,所以我們寢室也基本上已經習慣了沒有石曉靜的時候,就好像寢室裡本來就應該有四個人似的。
不過這兩天,石曉靜開始不往外跑了,回來的時候就上牀,一個人抱着電腦,對着屏幕噼裡啪啦的不知道打着什麼。
宋甜甜挺好奇的,有一次把腦袋伸過去想看看,石曉靜一把就把電腦屏幕給扣上了,還把宋甜甜給嚇了一跳。然後宋甜甜就更煩石曉靜了,見了誰都要說懷疑石曉靜腦子有毛病。
我也挺好奇她到底在用電腦幹什麼,但我也沒法去看,不過我沒想到,機會竟然在第二天就來了。
石曉靜沒來上課,我本來不想逃課來着,但是有點感冒,有
點犯困,就想回寢室睡一覺。
她估計是覺得沒人能回去,所以就沒鎖門,我推門進去的時候,石曉靜正好去了洗手間。
她的電腦就放在桌子上,這段時間她用電腦的時候都在牀上,從來不到桌子上。我本來也沒打算看,可是要回我牀上,就得經過她的桌子,從她桌子前面路過的時候,我順便就看了一眼。
好像是個挺普通的論壇,等等……論壇!?
我都走過去了,又折了回來,從我會上網到現在開始的這麼多年,在這種簡簡單單的私人論壇上,會有對話框蹦出來的,除了陰靈網站,我還從來都沒有見過第二個!
石曉靜她……也登錄了陰靈網站!?
對話框就在網頁上,白底黑字,我看的清清楚楚。
【陰靈:那你,想要釋放的陰暗是什麼?】
【石曉靜:不管是什麼,都可以得到實現?】
【陰靈:只要你接納我,什麼都可以。】
【石曉靜:……】
【石曉靜:我的陰暗……】
【石曉靜:我要夏白死,我要她從這個世界上徹徹底底的消失,她要是不在了,我就不用天天面對着她,想起來我不想回憶的事!我要她死,我要過正常的生活!】
在一眼看完這些聊天記錄的瞬間,冷汗刷的就從我的後背滲了出來……
我是有多天真,之前石曉靜的那些沉悶壓抑,我一直都以爲她多少都有在自責反省,沒想到壓根就不是那麼回事!
是她當時連累到我,還特厚顏無恥的把我當了墊背的替死鬼,現在怎麼就成是我在妨礙她正常生活了?這想法是不是略有點扯淡,當時差點被害死的我都沒說什麼,她哪來這麼厚的臉皮!?
我從走過來,到看到網頁上的聊天記錄,也就是一分鐘不到的事,石曉靜就從洗手間裡白着臉衝了出來。
我說你不用着急了,我都看見是怎麼回事了,見過噁心的,沒見過你這麼噁心的,怎麼什麼都是你有理,你怎麼不改名叫石有理?
石曉靜臉更白了,我真是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上去抽她兩巴掌。
就那麼跟我面對面的尷尬沉默了半分鐘,石曉靜突然笑了起來,“我忍不下去了,夏白。”’
“我真的也想過正常的大學生活,我不想天天都在你前面,以一個負罪者的身份生活。而且,我也沒覺得我到底有什麼對不起你的,當時要是咱倆的立場換一換,你肯定也能做出跟我一樣的選擇!”
“人都是自私的,我只不過是按照人的本性,在合適的時間做了不得已的選擇,有什麼錯,誰都想活下去不是嗎!?難道你就想去死嗎!?”
“所以,別XX站在道德制高點,一天到晚的在我眼前端着,我就是噁心你,就是想讓你死,讓你徹徹底底消失,我有什麼錯!?”
在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我明顯看到石曉靜突然抖了一下,臉好像也更白了,她緊盯着我,“所以……你就去死吧。”
我頭一回這麼想罵人,然而就在石曉靜剛說完的一瞬間
,一雙慘白的手從我背後探了出來,猛地一把拉住了我——
就在那雙手出現的同時,那種被四面八方的壓迫感包圍着的窒息又出現了,帥比緊緊地抱着我的脖子,玩命地張大嘴幫我吸着陰氣,帥比拼命吸走,我感覺才能稍微喘的動一點氣。
我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到處都是混沌,這感覺跟跳樓差不多,終於,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詭異的是,我竟然一點也不疼。
不過,這是什麼地方?
我實際按了按暈頭轉向的腦袋,就記得剛想手撕石曉靜的時候,一雙慘白的手突然把我抓走了……然後,我就到了這裡。
看着樣子,應該是個村子,而且還挺破舊那種,感覺回到瞭解放初期那種。
我腳下是一條碎石子路,一直延伸到一個看起來像是祠堂的地方。
冥冥中好像有一股力量,拉着我往祠堂那走,我剛邁開步子,就有兩個流着鼻涕的孩子從我身邊跑過去,我能看得見他們,他們看不見我。
那兩個孩子一邊跑還一邊特別興奮的嚷嚷,說是偷錢的人抓住了,正在祠堂受審呢。
在以前那些年代,村子裡要是出現了偷雞摸狗的事情,都不會送到警察局,一般都是在祠堂裡,由本村比較有威望的人解決。
我進到了祠堂裡,裡面圍着一羣人,中間那個被人用麻繩捆起來的,應該就是小孩說的那個偷錢的賊。
他很年輕,長得很憨厚,臉上帶着一副跟這個環境格格不入的眼鏡,一條眼鏡腿斷了,用繩子掛在耳朵上。
“跪下!跪下!”旁邊的人叫囂着。
年輕人表情狼狽又無助,嘴裡一直囁嚅地說着不是他,但是這根本沒有用,後面倆人抓着他使勁一按,他就噗通一聲跪在石子路上了。
看這周圍的景象,這地方應該是夏天,年輕人就穿了一條薄薄的褲子,跪到石子路上,疼的他立馬臉都青了。
“你把偷走的錢藏哪兒了!?”
一個看上去特別有威嚴的男人,緊緊地盯着他,逼問。
“我沒偷,村長,我真的沒偷,我什麼都不知道!”
年輕人爲自己辯白着,眼淚都快下來了,以前民風淳樸,偷東西就已經算是大罪了,就算是人家被偷的原諒了,偷東西的人基本上也等於一輩子擡不起頭來了。
“呸!”旁邊一個婦女一口唾沫啐到了他臉上,“你沒偷!?二柱跟李叔家的三小子都看見你進去了,你沒偷,那怎麼你進去以後錢就沒了呢!?”
年輕人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了人羣裡的兩個人,“二柱,三兒!?”
那倆也是跟他年紀差不多大的人,那個叫二柱的不太敢擡頭看他,三兒卻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文華,你就把錢拿出來唄,你媽需要錢去城市看病,那鄉親們給你湊就是了,你怎麼能偷錢呢?”
原來跪着的年輕人叫文華,我現在才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原來是村長家丟了一筆錢,本來一點線索都沒有,但是現在村裡所有人都把矛頭對準了這個叫文華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