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腦殘,我一般連多說一句都嫌浪費唾沫,所以我打算直接走人。
不過我好像太高估了高超這人的素質,他上來就扯我手腕,我疼的立馬倒吸一口涼氣,“你有病吧啊!?”
這男人是不是真腦子有坑,就那麼點破事,竟然還真就記仇了,看樣今天是非要跟我過不去了。
“我剛說的你聽不見啊?聾了?”高超挑着嘴,估計是想裝一回擺擺譜,但他嘴脣上線還沒拆,這麼一擺表情我怎麼看都覺得是頭猩猩。
高超攔着不讓我走,嘴裡還越來越不乾不淨的,這人說話特噁心,我聽着都開始反胃,正琢磨要不要喊景梵過來,突然,高超後面的牆壁動了動。
我還以爲是自己眼花了,仔細看了看,牆壁竟然真的在動。
白色的牆皮從裡面向外一點一點地撐起來一個鼓包,一張人臉的輪廓,慢慢浮現在了牆壁上。
剛開始只是幾道很淺顯的五官印子,再到後來,那被包在牆壁裡的五官就越來越凸出,越來越明顯。
蠕動的牆壁,還有後面那張越來越明顯的人臉,都看的人忍不住毛骨悚然,身上雞皮疙瘩一層接一層。
“鬼、你後面有鬼!”我手心裡全是冷汗,想尖叫,又不敢放開嗓子喊。
結果高超連看都不看後面,估計還覺得我現在之所以臉色發白,全都是因爲被他給嚇住了。
“鬼是吧,行啊,我不怕這玩意,什麼鬼你讓它過來啊!”
高超笑的特別賤,像頭賤嗖嗖的猩猩,但我笑不出來,我真笑不出來,我現在腿抖胳膊抖,腦子裡全是嗡嗡的一片。
他現在要是趕緊開門,我倆跑,說不定還能有機會,跑到人多陽氣多的地方,估計就能沒事,但他別說跑,他連看都不看背後一眼。
我一看這樣下去不行,肯定要完犢子了,就在我準備喊景梵的時候,我又硬生生地把剛要衝出嗓子的聲音給使勁壓了回去——
現在那張臉已經很清晰的浮現在牆壁上了,我看的清清楚楚,這是夏航的臉!
夏航真的沒有,他的冤魂還在S大遊蕩。
震驚過後,我立馬就意識到了夏航想要幹什麼,我頭皮一陣發麻,“夏航,不要!”
夏航說,它是被人逼死的,這些對他咄咄逼人的大嘴巴,全都是逼死他的罪魁禍首,夏航之所以不肯走,他就是想留下來報復,報復每一個用語言把他逼到死路上的人。
看那表情就知道,高超估計又想噴我,但是這次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雙青灰色沾滿了斑斑血跡的手,就穿透牆壁探了出來,緊緊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高超臉一下子就僵住了,眼裡瞬間寫滿了慌亂,剛纔還在跟我嘚瑟,現在憋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的手拼命地在自己脖子上抓着,想把夏航的手拉開,然而他的手根本就摸不到夏航,每一下都狠狠地抓在自己的脖子上,抓的血肉模糊。
夏航的手越掐越緊,高超喘不動氣,艱難地咳嗽着,舌、頭從嘴裡伸了出來,都已經開始要翻白眼了。
“救、救
命……”
艱澀的聲音從高超嘴裡擠了出來,他的手胡亂抓着,眼球都快從眼眶裡擠出來了,“救救我……”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本來就往外探的舌、頭,更伸出來了一大截。
那兩隻從牆壁裡伸出來的手,一隻牢牢地掐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這把刀子記得,它就是夏航自己用來割斷舌、頭的裁紙刀!
我一個激靈,高超是嘴賤,但是我不能看夏航就這麼殺了他。夏航是自殺,自殺的人罪孽本來就重,要是再背上幾條血債可怎麼辦!?
夏航不會害我,我相信這一點,現在情況緊急,我想趕緊撲過去,用我自己擋住刀子,夏航就肯定不會下手了。我把心一橫,正打算要撲過去,攔下那把刀子的時候,夏航的臉已經完全透過牆壁,展露在了我的眼前。
“姐……”夏航望着我,眼神淒涼到了極點。
它一開口,我鼻子就酸了,“算了吧夏航,算了!你走吧,別再把自己搭進去了!”
夏航看着我,嘴角勾起一個苦笑,粘稠的血滴滴答答從它的嘴角流出來,它搖搖頭,“姐,我恨……”
那把裁紙刀已經到了高超的手裡,我想過去攔住他,可剛往前一撲,卻發現我竟然一動也不能動了!
實驗室裡的溫度,好像也在這一瞬間下降了不知道多少度,冷的人牙齒打顫,好像有無數看不見的冰水,正一層層淹沒了上來,把我徹底包在了裡面,冷的我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對不起,姐……”
夏航的聲音飄飄忽忽的從我耳邊掃過,我的意識開始漸漸模糊起來,最後的印象就是,高超他自己把裁紙刀抓在了手裡,一刀割斷了自己的舌、頭,噴泉似的鮮血從他的嘴裡噴涌而出,不大的實驗室裡瀰漫起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再然後,我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清新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我爸媽都在,蘇曉也在。
看我醒了,我媽臉上纔好看點,“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除了頭還有點暈,我好像哪兒都沒事,我問我媽怎麼回事,我媽瞪我一眼,“還說呢,我跟你爸聽說的時候都快讓你嚇死了。”
我媽說,我跟高超被發現的時候,高超已經沒命了,滿地的血,他手裡還一直抓着一根舌、頭,我就倒在旁邊,當時去的人還以爲我也出事了。
我醒了,醫生檢查完說沒事,然後就有個女警察來問我。
她說爲什麼會去實驗室,我說高超讓我去的,她沒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又問我,“實驗室的門是反鎖的,你知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把自己舌。頭割下來的?”
我一愣,不是裁紙刀麼,怎麼聽她的意思,好像根本沒找到高超用來割斷舌、頭的工具?
沒來得及多想,我就一口咬定不知道,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到那以後我就暈過去了,別的什麼也不知道。
看她表情,估計還在懷疑我,不過我也沒轍,我確實知道,
但是我要怎麼說,我能說麼?
難道要我對着人家一個人民警察說,我知道,兇手是鬼,是鬼魂索命來了,就前陣子在寢室洗手間自殺那個,你們快去抓?
所以我只能一口咬定我什麼都不知道,估計他們也確實找不出什麼證據,簡單記了一下筆錄就走了。
雖然S大已經有傳言說,說是夏航冤魂索命,但是警察肯定不會相信,他們估計最有可能會認爲高超有什麼心裡鬱結,最後想不開才自殺的。
可是我清楚,這件事絕對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從醫院出來以後,我第一時間就給秦磊打了電話,秦磊說夏航一定在死前下了詛咒。
“夏航怨氣要是散了,那還沒事,就怕它怨氣越來越重,到時候就難辦了。”秦磊說,“夏航索命也是正常的,最起碼現在死的兩個人,就算沒親自動手,那也是促成夏航死的原因。”
“對了,那什麼,秦磊,你知不知道什麼叫鬼煞氣?”
我還是挺耿耿於懷那天自己差點殺了人的事,心想沒準秦磊會知道,結果那邊聽聲音就知道,他現在肯定一臉茫然,“什麼殺氣?”
我默默嘆口氣,“沒什麼,剛可能信號不好你聽錯了吧。”
在回寢室的公交車上,我一直在想,夏航死前下了詛咒,那詛咒的人一定是對他來說傷害最大的人。趁人之危的嶽教授,還有散步謠言散步的最惡劣的高超,現在都已經死了,那夏航他應該……不會再出現了吧?
剛進到S大校門,蘇曉突然指着旁邊一個地方讓我看,“哎,夏白,你看那是不是陸波跟劉曼曼?”
劉曼曼……這名有點耳熟,我順着蘇曉指着的方向看過去,一看臉我就想起來了,這不就是夏航的前女友麼?
陸波正提着劉曼曼的包,把手裡的爆米花遞給她,有點獻殷勤似的。
我們正好往那個方向走,他倆也正好走過來,跟我們走到一起的時候,陸波先看見了我,表情有點尷尬。
“曼曼這幾天心裡不好受,我陪陪她。”
我哦了一聲,還有點莫名其妙,心想我又不是劉曼曼她媽,她要跟誰幹什麼,用不着來跟我彙報啊。
回到寢室我纔有點琢磨過來,怎麼感覺陸波……那時候就好像專門要解釋給我聽似的?
我又琢磨琢磨,給馬萱發了條微信,問她陸波最近的事。馬萱這人小道消息靈通,有什麼事跟她打聽一準沒錯。
果然沒過幾分鐘,馬萱就給我回了信息,說陸波一點都不是個爺們,根本就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講義氣。
我問她怎麼回事,馬萱給我回了一句,“那貨早就跟劉曼曼勾搭上了,早就醞釀着挖牆腳了。你別看他在人家夏航死了以後多傷心似的,他傷心個屁,夏航沒了他正好光明正大挖牆角。”
我一愣,這點我還真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以前我還老覺得陸波跟夏航是那種感情特別好的兄弟,搞了半天原來是這麼個厚顏無恥的玩意。
我剛要把手機扔回包裡,突然就一個激靈,一下子意識到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