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他正打算回話,突然瞥見一個在海灘上奔跑的男孩朝這裡過來,他連忙將張子萱護在胸前。
“啊!對不起。”小男孩見自己險些撞了人.搔搔頭道歉後又跑開了。
張子萱貼在韓子御的身上簡直是不想離開了,但這裡可是公共場合,她再怎麼想賴在他身上,也只能紅着臉由他扶助。
“你沒事吧?”他低頭檢視她的模樣。
張子萱只覺得一股熱氣襲上她的瞼,她很清楚自己又臉紅了。天呀!自從和韓子御相逢之後,她臉紅的次數就與日倍增。
“我……我沒事。”爲了掩飾自己的手足無措,她立即將話題拉回。“你還沒有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重新漫步在沙灘上,這回韓子御特別注意周遭人羣。
“你是說小時候的你嗎?”
“嗯。”她真的很想知道。
韓子御微擡起頭,似乎是在回想過去的一切。
“你是天上的星星……”就像繁星似的人海里,他不要一把抓起很多的星子,因爲他要的星星只有一顆……
他只要最珍貴的一顆星星。
“星……星星?”張子萱眨眨眼。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呀?
韓子御對她的反應撇撇嘴道:“好了,我已經回答你的問題了。”
事實上,他根本無法形容當時他受到她稚嫩聲音的激勵時,內心所產生的感動和勇氣。
一次不行就來第二次,第二次也不行,那就再做第三次,總有一次可以做好......
他就是靠她的這些話,努力到現在。
而那一段回憶,也永遠是他心裡最珍貴的記憶。
但是對張子萱而言,這種回答怎麼能夠滿足她呢!
她扁起嘴,眯起大眼道:“這是什麼回答?我聽不懂。”
見她的表情,韓子御嘆了口氣,“這代表着你是最珍貴的。”
聞言,張子萱的臉又紅了。
唉,爲何她怎麼鬥,也鬥不過他?
結果她什麼都沒有問到,連她最想接近的內心深處也未觸及,說不定她去問屈毅會比較快些,但是她最想要的,當然還是由韓子御親口告訴她。
她愛他,當然也包括他的一切。
有一天,她非要將這個想法傳達給他不可!
張子萱在一個多月的治療後,終於能夠用自己的雙腿來走路,個必再倚靠輪椅或柺杖了。
這對她而言真的是莫大的喜悅她能走了!
真真實實地用自己的雙腿走路,感覺真好。
張子萱走出復健室,覺得自己就像是重新活了一次,煥然一新。
“啊!你的腿完全好啦!”一旁也是要來做復健的女孩問道。
她們是在治療過程中認識的朋友,會互相詢問對方的進展來激勵對方。
張子萱點點頭,緩慢走向她。“嗯,以後我只要一個月回來複檢一次就好了。”
“真好。”她羨慕地低垂着頭,看着自己的雙腿。“我可能還有好一段時間得熬的,不過我一定會和你一樣,重新站起來。”
張子萱也是過來人、她深知這種痛苦,忍不住彎腰抱抱她,給她鼓勵,“我會來看你的,希望你繼續加油。”
“我會的。”
“嗯。”
女孩突然看着張子萱的身後,暖味地笑了笑,在張子萱耳邊悄聲道:“你的追求者來了,那我就不打擾你們談情說愛,回去運動、運動啦!”
“咦?”見女孩推着輪椅離去,張子萱滿臉疑問。
追求者?
她有什麼追求者,她怎麼都不知道?
看來大哥說得對,她的遲鈍還真不是普通的嚴重哩。
頃刻,超大束的玫瑰花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由於來人完全被擋在玫瑰花後,張子萱猜不出來他是誰。
今天子御很忙,沒有辦法來接她,所以她打算要去他的公司找他,向他親自報告這個好消息的。
但眼前的這人又是誰呢?會送她花的……她真的想不出來。
“你是……”
刷地一聲,那人拿開花束,露出一張笑臉。“子萱,恭喜你完全康復了,來!這是送給你的。”
原來,他正是那位對張子萱緊追不捨的院長兒子,於令頌。
在這一段日子裡,只要韓子御不在,他就會盡量把握機會接近張子萱,奈何她的反應實在太遲鈍,所以他決定要趁今天這個機會,約她吃個飯,順便來段感人的愛情大告白,將她“一舉成擒”。
“這……”
張子萱面對他的盛情,驀地想起上一回的送柺杖風波,因此她根本不敢接受,也怕被韓子御撞見。
於令頌瞧見一旁有人圍觀,決心要把自已塑造成大情聖,用很感性口氣道:“你不用害羞,來,請收下我的心意。”
然而因爲心裡有了芥蒂,張子萱不敢再像上回有所遲疑,很快思考了一下以後,以非常謹慎的態度應對。
“謝謝你,那我就收下了。”只是束花,他應該不會有什麼惡意的。
“真是對不起,照理來說,應該是我對你這位主治大夫表示謝意的,但是卻是你送我花……這樣好了,改大我再請大哥和你吃一頓飯吧!”
孰料,這正好是於令頌盤算的事。
“啊!那太好了,其實我正想請你等一下一起到餐廳用餐。”
“呃……”張子萱怔忡了下。“今天?”
但是她準備去見子御呀!
她是那麼期待看到子御快樂的表情……
“有什麼不對嗎?”於令頌問道。
“沒有,只是……我有些事情想做。”張子萱勉強道,內心的失望卻忠實地展現在臉上。
於令頌見狀,自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你肯跟我去吃個飯嗎?”
他採取哀兵政策,立刻有人湊熱鬧。
“子萱,你就跟他去吧。”一個護士慫恿道。
一位男病人還吹了聲口哨。“對呀!他送了那麼大一束花,不少錢哦!我送給我女朋友也沒這麼大手筆。”
“哎呀,原來你這麼小氣。”一旁的護上取笑男病人。
男病人立刻翻白眼道:“我賺得可沒醫生多。”
有人則是鼓譟道:“子萱,只是吃頓飯嘛!你就去吧!”
“是呀!醫生賺的錢多,好好吃飽一頓。”
此話,引來一陣笑聲和於令頌無辜的一眼。
wWW.T Tκan.co “子萱,怎麼樣?願意跟找去吃頓飯嗎?”
於令頌打鐵趁熱,又問了一次,展現地蓄意營造的翩翩風采。
張子萱見衆人踉着附議,只有勉爲其難的答應。
看來和子御報喜的事得先擱一卜了。
在張子萱和於令頌走出醫院大大門,駕着高級轎車離開的幾分鐘後,韓子御便接到了消息。
“你說什麼?”韓子御的聲音幾乎降到了冰點。
對方也不愧是極會察言觀色的角色,立刻笑了幾聲,以緩和話筒裡的“溫度”。
“子御,他們只是吃飯,吃飯,OK?”
“是嗎?你覺得那傢伙約子萱出去,會只爲了吃飯嗎?”
“喲!你比我還悲觀耶!”
老是把人性想到壞的地方,難怪你這麼嗜血,就連這麼多年前的案子也不肯放過。”
問言,韓子御銳利的眸子眯起,就連在一旁等待的屈毅,都察覺出他那、觸即發的怒氣。
“池、文、矢!”
喲,糟糕了,韓子御居然咬牙切齒的比他的名字耶!
呵、呵、呵!
老闆着俊臉的池文矢,露出臉頰上那不輕易示人的酒窩,爲韓子御這難得失控的模樣吃驚。
“抱歉,我現在是在車上打的電話,他們現在進餐廳了,等一下我再向你報告他們的約會狀況。”
然後啪地一聲,池文矢很壞心地掛了電話。
韓子御瞪着電話,活像是要把話筒瞪出個洞來,忿忿甩上。
“你繼續說吧!”
他對着屈毅道。
屈毅很快將方纔被打斷的報告說完,接着細心地問道:“子萱知道你派人跟着她嗎?”
韓子御不假思索的道:“這不干你的事。”
他有他的一套方法,不需要別人多管閒事。
屈揭晨挑起眉,直接切入問題核心。
“對,這是不干我的事,但是子萱呢?她知道了以後會有什麼反應,難道你不在乎嗎?”
子御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再這樣一下去,他肯定會爲過去的陰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誰也救不了他。
韓子御擡頭凌厲地看着他,目光像是會傷人的利劍,亮晃晃地閃動。“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瞭解你想保護她的用心,但是太過分會造成反效果的。”
“不會的,她一定會明白我的用意。”韓子御說着連自己也不相信的謊言,雖然知道,卻也只能繼續這麼做。
心上結癡的傷口像是在提醒着他過去的事,再者,愈是接近那三個人出獄的日子,他就愈是害怕懷中的寶貝又會被奪走。
這種恐懼絕不是沒有經歷過的人,所能體會的。
“是嗎?但願如此。”擺擺手,屈毅決定不再浪費脣舌來點化這顆頑石,慢條斯理地離開辦公室。
大門一合上,韓子御便閉上雙眼,疲憊地休憩。
然而一個念頭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過,那個當年被搶匪壓在地上的女人,不是趙婷婷,而是……張子萱!
“不!”
他大吼一聲,等不及池文矢再來電,人便拿着外套衝出辦公室。
誰敢碰他的女人,誰就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