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韓子御無聞言,不置可否的聳聳肩,但是屈毅由他那愈顯憔悴的俊臉,以及不要命似的工作情況看來,少了張子萱,他的確是不好過的。

他只是不懂,明明是兩情相悅,又何苦相互折磨呢?

屈毅打開門,停下腳步背對着地說:“對了,子御,一點半的時候我幫你排了個約會,麻煩你好好整理一下儀容。”

“約會?”

韓子御正要提出疑問,屈毅這傢伙竟頭也不回的走了。

令韓子御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屈毅這回竟和池文矢兩人聯合起來,準備給他一個大驚喜。

一個將安排張子萱和他見面,一個沒將張子萱來到公司的消息通報他,而韓子御就這麼毫無防備地等着心愛女人的來臨。

敲門聲再度響起,韓子御看看錶,發現時間剛過一點半。

他十分欣賞準時的人,站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他親自走到門口開門。“請進。”

然而進門的卻不是他意料中的日本客戶,而是張子萱。

他眯起眼,充滿狂熾怒意的視線立刻投向站在張子萱身後一臉無辜的屈毅。“這是怎麼一回事?”

屈毅聳聳後道:“她就是你今天下午唯一的客戶,好好招待她吧!”說罷,他頭也不回的溜了。

此時此刻,只有笨蛋纔會留下來承受他的怒氣。

門被關上。一留下來的張子萱忐忑不安,兩手絞緊。

昨夜,她想了很多見面時要說的話,然而一見到面,她反而怯儒得什麼都說不出口。

兩人沉默了好久,張子萱才先開口問道:“對不起,是我要屈先生幫我的忙……嗯,我打擾到你工作了嗎?”

饒繹天盯着她晶瑩的瞳眸現下浮着一絲不安,他怎麼也說不出要她離開這樣殘酷的話。

他只有背對着她,將自己內心見到她時那份喜悅全放在心底,不敢讓她發現。

“你……沒有。”之前,子萱也是像現在一樣,勇敢地來公司找他。

他現在的心情和當時一樣沒變。

子萱永遠都不是那個會打擾到他的人,而他卻沒有比她有勇氣,這令他有些氣惱自己的窩囊。

“我想來向你解釋,我那天並不是特地和於醫生出去,而是——”

韓子御才聽到一半,立刻截斷她的話。

“我知道,後來的詳情我都聽說了,所以你不必再特地解釋一次。”

池文矢的辦事效率一向很高,那一天的事發生不到三個小時,他便傳來一些來聽到的消息。

他知道,他那天說了很過分的話,也曉得他不過是在嫉妒子萱竟在他的面前維護另一個男人。

他是個善妒的男人,希望擁有了之後,就是完完全全的佔有,子萱的心裡不能再有其他的男人。

她能夠忍受這種情況嗎?

也許是他的不確定害了他,他認爲子萱無法再經歷那樣的恐懼,就連他也一樣。

只因爲他無法忍受再失去。

他甚至想過要……

不!這麼醜陋的樣子,他不想讓她看見。

“那麼你爲什麼執意不肯見我呢?”張子萱終於問出理在心中的痛。

這幾天她不斷地反問着,爲什麼她會被排拒於他的門外,是他不再喜歡她了?還是他仍在懷疑什麼?

過去的事也許是陰影,但是他若不願意與她分享,讓她分擔他的痛苦,那他一輩子也無法走出夢魘。

閉上眼,韓子御手握成拳,下了一個他有生以來最痛苦的決定。

“我們分手吧。”

張子萱不敢置信地張大眼,臉色刷白,顫着聲說:“子御……你說什麼?”

“我們分手吧!”韓子御又說了一次。

這回,張子萱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她重重壓在地毯上的聲音,讓韓子御嚇了一跳,連忙回頭查看她的狀況。

當他瞧見她兩肩抖動,低垂着頭,壓低聲音驟泣時,他只想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把心中的痛苦發泄出來。

但是他終究沒有這麼做,只是勉強將視線由她身上拉離,投向落地窗外。

原本湛藍的天空,不曉得何時積了一層厚重的黑雲,看來隨時都會下雨了……

張子萱難過得好像有人在她傷口上撒下一層厚厚的鹽,蝕骨的疼痛漫至四肢百骸,令她泣不成聲。

“不……”張子萱聽到自己這麼說:“我不要……”

“什麼?”

“如果你不告訴我分手的理由,我絕對不要跟你分開!”張子萱一擡臉,濡溼的紅眼直視着他。

她需要一個能夠讓自己死心的理由,如果他只是爲了微不足道的事情就要與她分手,那麼她決定讓他再度喜歡她、愛上她!

“子萱……”

“告訴我呀!”

張子萱站起身來到他背後,直抱着他不放。

她是那麼喜歡他,縱使他什麼事情都不告訴她,有時還很狂暴無禮,她還是愛他。

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當她愛上了,她便會用全部的精神和靈魂去愛,會包容他一切的缺點,這難道錯了嗎?

“子萱……”

“求求你……”

她在哭,而且哭得那麼痛苦!

韓子御的心口一緊,心臟頓時變得脆弱無力。

他怎麼說得出口,他竟然想毀了她呢?

“子御!”

“不要逼我,子萱……我不想傷害你。”

“你不會傷害我!”他想扳開她的手,但她就是不放。“你從於醫生的手中救了我不是嗎?你不會傷害我,絕對不會!”

聞言,韓子御放下了手,閉上雙眼。

“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麼信任我?”

他到現在仍不敢相信子御竟會喜歡上他,也許是因爲幸福唾手可得,他便覺得不真實。

“爲什麼?理由狠簡單呀!因爲我愛你,我相信你絕對不是壞人,你是爲了要保護我纔會打傷於醫生,所以我當然——”

“不要再說了!”韓子御馬上制止她。

她愛他、他愛她,然而他卻像個定時**,隨時都有可能破壞這個平衡,他寧可在傷害她之前,讓她遠離。

爲什麼她就是不明白呢?

愛……他又何嘗不愛她呢?

張子萱再也受不了這種晦暗不明的情況,決定追根究底。“爲什麼不讓我說?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又爲什麼不告訴我——”

沒讓張子萱說完,饒繹天便狂吼一聲,將她拉到自己身前,他那悲傷又哀慟的俊臉在她面前放大。

“你想要知道理由嗎?好!那我就告訴你!”他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取出一隻金質打火機。“這就是理由!”

“打火機?”

張子萱眨了眨大眼,不明白這和分手又有何關係。

韓子御捏緊她的雙屑,惡狠狠的對她說:“你知道那一天當我見到你居然爲了那個人渣說話時,我心裡在想什麼嗎?”

伴隨一個清脆的聲響,打火機燃上了小小火苗,韓子御的俊臉在微微火光照耀下,顯得十分陰沉。

“我在想,要用什麼方法才能夠讓你不被別的男人奪走。”韓子御可悲地笑了下,繼續說:“當時,我摸了下口袋裡的打火機,心裡竟有一個衝動,要用火將你的臉毀掉,這樣就再也沒有人會覬覦你了。”他放開她,緩緩轉過身。

所以那個時候,他言不由衷地說了一些奇怪的話,將張子萱拒在心門外,不聽她任何的解釋。

他只是想趁稍有理智的時候,避免自己做下任何的撼事。

所以他們現在必須分手,在他有生之年都無法再握她的手,扶持着她,相伴走過一輩子。

他相信長病不如短痛,趁兩個人都還沒有失去太多的時候就結束,也許纔是最好的結果。

從此,一刀兩斷……

然而他卻忘了一件事,失去了張子萱,他等於失去了最重要的一顆心。

韓子御因爲太過震驚而說不出話來,半跪在地上,她沒有想到,這竟會是韓子御拒絕見她並要分手的理由。

天啊!這麼激烈的愛.這就是子御對她的感情?

不對,一定有哪裡不對……

她不爲韓子御的言詞感到害怕,卻覺得某個地方好像脫了軌,等待她去將它拉正。

但是韓子御並沒有等她理出頭緒,抓起外套便準備離開。“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比較好。”丟下這句話,他頭也不回地離去。

張子萱一回頭,只能瞧見他的背影。

“不,等一下,等等我呀!”

恍然間,他們相遇的情況重現了。

動作比平常人快的韓子御又從她眼前溜了,但是張子萱決定,她不會讓他離開太久的。

“我現在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張子萱露出一個堅定的笑容,很快站起身也走出門外。

這份愛,她絕不會讓它就此輕易結束。

韓子御,咱們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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