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昨晚喝了太多的酒,正在胃疼着禾。
那一天,他說:“季莘瑤,是誰告訴你,我對你的感情除了責任之外就沒有其他?”
結果她卻問:“你先告訴我,昨天晚上,你在什麼地方?爲什麼不接我電話?連短信都看不到?”
聽見她這句字字鏗鏘的反問,他有一剎那的驚詫,看着她眼中的那漸漸散發的小醋味兒,頓時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她火大的看着他妲。
他卻是笑的半天沒有言語,直到她在他懷裡開始掙扎的時候,反將她緊緊抱住,輕笑着說:“季莘瑤,既然已經愛上了,就放手來愛,我又不會笑話你。”
女人的這些小心思啊……
他怎麼可能不笑,因爲實在是覺得好笑。
顧南希平時真的是一個很懶得對別人解釋什麼的人,可他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對自己懷裡的這位性子倔強的小妻子解釋自己的去向。
然而當她吃了這定心丸後,卻抱着他,悶悶的說:“顧南希,你會離開我嗎?”。
那一刻他的腦中映出單老的臉孔,又映出單縈那時信誓旦旦的目色,他對自己當然是自信的,可是一但單老回國,幾面夾擊之下,季莘瑤又當如何自處?
於是他說:“你呢?如果有一天,有人讓我們必須分開,你會離開嗎?”。
她沒有回答,只是用力的抱着他的腰,抱的更緊,最後忽然說:“老公,我胃疼……”
這一聲老公叫的實在是讓他歡欣,可這場景下她忽然蹦出這麼一句,讓顧南希的眼角抖了抖,忍住笑聲,轉身去給她倒熱水。
單老初初回國的那一晚,政府親自鋪設晚宴,因爲單老強調別大肆鋪張,但以單老的性格,若是真的做到無聲無息反倒也會讓他老人家覺得不被重視,所以在當晚,雖然設了晚宴,但只通知了一些重要的政要領導和與單老交情甚好的一些老友,更也沒有讓太多的媒體進來。
這也是季莘瑤第二次見到爺爺和爸,那時顧南希正在會場中與其他一些人攀談,注意到在人羣另一邊的季莘瑤正與爸說話,她臉上帶着拘謹又坦然的笑容,爸卻是始終冷着臉。
注意到老爺子今天是特意帶溫晴過來的,顧南希沉吟了片刻,正是打算過去看看,但又想到以莘瑤的性子,既然他能主動與爸攀談,那該是她有想與爸說的話,季莘瑤沒那麼脆弱,雖然對自己的妻子該保護的時候要保護,但是在顧家,如果她能用着她自己的人格魅力稅服大家,那又何樂而不爲?
直到那邊顧遠衡轉身走開,季莘瑤嘴角仍帶着淡定的笑意,她忽然轉過頭,與顧南希不小心對視了一眼,她當即露出甜美的笑,意思是讓他放心,顧南希的視線溫柔,帶着讚賞與鼓勵。
之後單老的到來揭起了晚宴的高.潮,單縈亦是跟隨單老前來,而單縈的眼神,在剛一走進來後,便直接落在季莘瑤的身上。
那種傲然的,玩味的,淡淡的不削一顧但卻收斂的極好的眼神,顧南希在這邊的角度已經看到。
而單老亦是明顯在單縈那裡知道了季莘瑤的存在,威嚴的目光亦是落在季莘瑤的身上。
場上衆人,有一小部分人聽說過顧南希在美國時與單和平的孫女的往事,所以當他們的目光一投過去,衆人的視線也跟着過去。
季莘瑤迎視着這些目光,沒有退縮,視線也依舊坦蕩,但顧南希卻不打算讓她一個人面對着這些非議,無論過去如何,那也都只是過去,現在她是他的妻子,名正言順,就沒必要受到這些如箭一樣的目光。
他走過去,握住她的手,陪伴在她身旁。
之後單老與單縈的一些話,明顯是針對着季莘瑤而說,針對着他與單縈的過去而說,單老字字惋惜,單縈卻是步步緊逼。
顧南希握緊季莘瑤的手,沒有針對他們所說的當年的事說任何話,除了對單老相對於客氣這些之外,對於這些非議的目光與流言蜚語,皆漠視以對。
他刻意迴避,一是確實不願因爲一個所謂的過去而影響現在的生活,二是不想讓身邊的季莘瑤難過。
但單縈的眼神,單縈的話,卻字字如最柔軟的刀鋒,句句都在賣關子,使得季莘瑤本來坦然的臉色漸漸變的有些不確定。
他說:“季莘瑤,很多時候,很多事情,要用眼睛去看,而不是光用耳朵去聽。”
他知道,她聽得懂這句話。
之後晚宴正式開始時,顧南希由於是今日場合的主人,所以不便一直陪在她身邊,交代她做好拍攝工作手就去休息,之後他便去與其他人打招呼。
沒多久之後,當他拿了一杯熱果汁過來打算給她,卻陡然聽見溫晴在季莘瑤面前毫不客氣的對話。
季莘瑤沒有受到溫晴這些難聽話的影響,始終面色平靜,她顯然是習慣了溫晴的態度,對於她來說,或許溫晴與單縈相比,只有後者才具有威脅性。
她是分析的透徹,可聽着溫晴的一字字一句句,顧南希仍是皺了皺眉。
而溫晴卻是故意拿單縈來刺激季莘瑤,他驟然低喝:“夠了!”眉目間盡是凜冽的寒霜。
自從中秋節一事過後,她真是越來越不懂得收斂,越來越過份,再這樣下去,顧南希已無法再順着老爺子的心思縱容她半分。
溫晴卻是冷笑着說:“我只是很好奇,是什麼原因能讓那麼愛單縈的你,那麼決然的離開波士頓,甚至五年都不曾再踏足波士頓一步?”
顧南希冰冷的目光看着她,她才閉上嘴,卻是帶着不甘心的冷笑,含着眼淚轉身走開了。
再去看季莘瑤,她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麼,但他知道,溫晴是在故意戳着她目前最敏感的死穴。
他揉了揉她的頭髮,安慰着她,讓她別當真,其實有很多時候,即便他無比的確定自己的心思和自己的選擇,但是現在時間太短,無論他做什麼樣的保證都不過是口頭的空話,要讓自己這被幾面夾擊的小妻子完全對這段婚姻的穩定性放心,只有他不變的堅定,和時間,才能真正的解決。
那時旁邊路過的李局長和李夫人笑着問他們什麼時候舉辦婚禮,顧南希才勾脣笑笑,看來果然應該給莘瑤一個婚禮,一是給她一個名正言順,二是讓身邊閒雜的想介入的人看清這個結局。
晚上一切都結束後,顧南希開車和莘瑤回到家,外邊大雨滂沱,季莘瑤已經累的直接撲到牀上就想睡覺。
顧南希剛要脫下外套,卻接到一通電話。
“喂?南希,我女兒不見了!我女兒小魚失蹤了!”單縈的聲音在電話裡特別的焦急,甚至帶着幾分哽咽。
這種慌張的情緒裝不出來,且顧南希在單老回國之前就已經大概聽說過,單縈的女兒小魚患有腦腫瘤,身體不好,回國後已經走了多家醫院也無果。
那時季莘瑤已經趴在牀上呈着半睡半醒的狀態,他本是想好好陪陪她,可電話那端單縈近乎絕望的聲音和滂沱的雨聲都在提醒着他,小魚是單老的曾孫女,單家人剛到G市,如果孩子真的出了事,一切事情只會變的更加棘手。
何況那還是一個才五歲的就患了很難治癒之症的孩子……
“怎麼失蹤的?陪在她身邊的人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麼時間?你們現在在哪裡?”
得到單縈的回答後,顧南希嘆了口氣,讓她在酒店等他開車過去派人幫忙一起找,在離開之前,他走進臥室,拍了拍莘瑤的頭,她迷糊的睜開眼看他,眼裡帶着疑問。
單縈的存在對她來說格外的敏感,即使顧南希不想欺騙她,但還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說是宴會廳那邊發生了些事情要去處理,她沒有問太多,點了點頭就繼續睡。
見她沒有多心,顧南希才放心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