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就像放個屁那樣放了我吧……”季哥心驚膽戰地求饒道。
“行,我放!”陳諾嘿嘿一笑,右臂用力一扔,便把季哥遠遠地擲入了湖水中,然後一手抱起林葉,朝着那羣混混衝了過去。
離陳諾最近的兩個混混眼睛一花,就見陳諾衝到了跟前,他們趕緊舉起手裡的傢伙,往陳諾身上招呼過來。
陳諾冷笑一聲,身形如泥鰍般一閃一扭,已從一把砍刀和一根鐵棒間穿了過去,然後隨手一抓一擲,那兩個混混便身不由已地騰空而起,遠遠地落向了湖水中。
接下來就完全是陳諾的個人表演時間了,他衝入人羣中,隨抓隨擲,不斷地有人影驚叫着被他拋飛出去。
滿天的棍影和刀影,卻傷不着他一根毫毛。
正是虎入羊羣!
當時在富貴嶺上,拿着槍和手雷的幾十個殺手都奈何不了陳諾,更何況這些拿着冷兵器的混混?
陳諾淡定地遊走在混混羣中,被他挾在懷裡的林葉卻嚇得臉無人色,她睜大了雙眼,滿眼恐懼地看着這一幕。
她長長的睫毛不停地顫動着,抖得就像風中的兩片落葉。
“閉上眼睛,一會就好。”陳諾在百忙中還不忘看了林葉一眼,微笑道。
“我不閉眼,我爸說過,面對危險閉上眼睛的是懦夫,只能死得更快。”林葉的聲音雖然有些顫抖,卻依然沉着。
“你到底是膽小還是膽大,我都有些糊塗了。”陳諾失笑道。
“小心……”林葉眼看一柄砍刀已劈到了陳諾頭頂,不由得驚呼一聲。
“不用擔心,沒事的。”陳諾嘴裡說着話,手上卻沒閒着,劈手奪下那柄砍刀,然後揪住那個混混的衣領隨手一扔,湖裡便又多了一個在冬夜裡游泳的人。
陳諾的身形再閃了幾閃,這塊空地上便徹底地沒有了混混,二十多個混混都正在冰冷刺骨的水裡大呼小叫着,掙扎着往岸上爬來。
“收工!”陳諾把林葉放到草地上,拍了拍手,微微一笑間,身形如電般掠到了湖岸旁,揪住了一個剛爬上岸來的中年男子。
“饒命……”那中年男子大驚道,聲音顫抖得厲害。
藉着月光和車燈光,陳諾發現他正是季哥。
“遊夠了嗎?”陳諾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臉。
“夠了……”季哥哆嗦着說道。
一月份的玉海市雖然沒有再下雪了,但湖水仍然冰涼徹骨,一般的人落入水中,不被淹死也會被凍死。幸好陳諾下手很有分寸,把這些混混都扔到了一米左右的淺水區,不至於淹死他們。而且玉海市有江有河,還緊鄰西庭湖,這裡的男人幾乎個個都會游泳,因此雖然有兩個混混落進了深水中,倒也沒被淹死,正掙扎着爬上岸來。
“我看你還沒遊夠嘛!”陳諾臉色一沉,隨手把季哥拋了出去,卻拋得不遠,只有兩三米,砸出了一大片水花。
“季哥。”兩個站得比較近的混混趕緊把季哥扶了起來,其他混混也愣在了原地,再也不敢往岸上爬。
“殺人不過頭點地,大俠,我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們吧。”季哥重新站了起來,哆嗦着說道。
“站好了!”陳諾微笑着喝道,“誰敢爬上岸來,我就把他扔湖心裡去!”
陳諾這麼一說,那些混混便都不敢上岸來了,他們湊到了一起,站在齊腰深的湖水裡,滿懷恐懼地看着陳諾,誰也不敢吭聲。
陳諾雖然在友好地微笑着,但混混們都覺得他的笑容異常恐怖,猶如惡魔。
“我剛纔說過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可你們就是不聽,現在你們要我饒了你們,這怎麼可能?”陳諾微笑着說完這句話後,便轉身走了回去。
混混們愁眉苦臉地面面相覷着,腸子都快要悔青了。
“你……”潘輝坐起身來,看着陳諾欲言又止。
“我怎麼了?”陳諾微笑着問道。
“剛纔在酒吧裡,我誤會你了,對不起……”潘輝滿臉感激和愧疚地看着陳諾,嘆道,“不過你太仁慈了,他們剛纔其實想要我們的命,去除後患,你明白嗎?”
“你的意思,是讓我殺了他們?”陳諾笑道。
潘輝說的這些話他認爲確實是有可能的,畢竟如果這些混混已經動了部隊裡的人,爲了防止被追查,或許就會來個斬草除根。只是季哥這幫人在天心酒吧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還驚動了警察,有無數的人證,在這種情形下,他們是否真敢殺人,陳諾的心中還是存有疑問的。
正因爲存了這點疑問,陳諾纔沒有趕盡殺絕,也沒有下重手。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難道你不敢下狠手?”潘輝沉聲問道。
“饒命啊……”聽到這兩句對話,遠遠的湖水中頓時傳來一片鬼哭狼嚎聲。
“我敢,可是沒必要,這種事應該警察來做。退一步說,就算私下解決,也是混混們和你們部隊之間的事,我只是出來喝酒的,犯不着攬事上身。”陳諾微笑着答道,“我只負責在你的兄弟們趕到之前,讓這些人都在水裡泡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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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陳諾看了林葉一眼,又附到潘輝耳旁輕聲說道:“有沒有能力讓他們都消失,就看你的兄弟們了。”
潘輝或許是想借刀殺人,陳諾卻覺得自己沒必要做這個冤大頭,於是把皮球踢了回去。
“我明白了,只是他們也是講紀律的人,這事兒恐怕不太好辦……”潘輝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又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低聲嘀咕了一句。
愣了一會之後,潘輝還是掏出手機和部隊裡的兄弟們聯繫起來,讓他們趕緊趕過來幫忙。
“喂,你到底是什麼人呀?隱世高人?”這時,林葉也滿臉好奇地靠了過來。
“正好相反,我是入世俗人。”陳諾微笑道。
“哧……”林葉明顯地不相信,又問道,“既然你這麼厲害,剛纔在酒吧裡怎麼不出手?”
“由於某種特殊的原因,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有多厲害,所以要引他們來這個偏僻的地方動手,這個理由足夠麼?”陳諾沉吟了一會,答道。
“我相信你,你一定有很特殊很特殊的理由。”林葉滿臉崇拜地看着陳諾,滿眼都是小星星。
陳諾笑了笑,彎腰從草地裡摳出一團泥塊,順手朝着湖水裡扔了過去。
“哎喲……”正貓着腰想順着湖岸溜走的季哥慘叫一聲,四腳朝天地摔在了湖水裡。
兩個當小弟的趕緊蹲了下去,把渾身溼淋淋、臉色慘白的季哥給撈了上來。
季哥本來是見陳諾和林葉她們說話,想趁機帶着幾個手下溜走的,沒想到陳諾的視力賊好,雖然是在夜裡,卻將他們的行蹤看得奇準,而且暗器手法也是奇準,一團泥塊便把他打回了原形。
“要……要凍出……人命來了……”季哥好不容易站起身來後,哆嗦着嘴脣說道。
“凍死活該!”陳諾冷笑一聲,喝道,“再有敢開溜的,一人賞一刀,然後沉到湖底去喂王八!”
一個混混聽到陳諾這句話,忽然哭了起來,抽抽嗒嗒地說道:“大哥,我們也不想惹你的,都是季哥下的命令。咱們都是混飯吃的,你饒了我們吧。冤有頭,債有主,你別跟我們這些馬仔爲難啊……”
“住嘴!沒義氣的王八蛋!”那混混話還沒說完,就被身旁的兩個混混打了兩個耳光。
季哥神情陰鷲地看了那混混一眼,又扭過頭來哀求道:“這位兄弟,我阿季有眼不識泰山,惹惱了你,你就饒了咱們這一回吧。聽兄弟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我阿季在玉海市也有點小勢力,黑道白道都有人……”
“喲嗬,還威脅上了?”陳諾眉頭一挑,笑道。
“不敢,不敢……”季哥趕緊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有點小勢力,如果兄弟在玉海市想辦點什麼事,或者找個人什麼的,只要吩咐一句,我阿季上刀山下火海都會辦好……”
“嗯?”陳諾皺了皺眉,忽然不笑了。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一直在尋找的神龍集團,或許還真需要季哥這樣的地頭蛇才能找到。
這一刻,他忽然有了種收服他們的念頭。
陳諾沉吟了一會,走到麪包車後部,從後尾箱裡拎出幾瓶白酒,給潘輝扔了一瓶,然後提了兩瓶走到湖岸旁,開了瓶酒,慢慢地喝了起來。
冷得臉色發紫的季哥見了這瓶白酒,使勁地吞着唾沫,狀極可憐。
陳諾卻仰頭看着黑暗的天空,半晌不語,表情格外地深沉。
季哥和那羣混混都眼巴巴地看着陳諾,卻不敢打擾他。現在陳諾在他們的眼中就如同神明一般,誰也不敢冒犯他。
良久,陳諾才微微地嘆了口氣,居高臨下地看着這羣落湯雞,就像老虎在看着一羣待宰的羔羊一般,臉上的神情很有些悲憫。
“你們欺負人的時候,就沒想到過會被人欺負嗎?”陳諾輕聲問道。
季哥的頭垂了下去,臉上的表情很像在哭。
“我沒什麼背景,不過還算有點小能力,也還有幾個朋友。”陳諾喝了一大口酒,淡淡地說道,“我在京城也有幾個熟人,只要一個電話,調動千軍萬馬也不是什麼難事,要掃平玉海市的黑道,也是分分鐘的事情。你們如果沒有九條命,跟我玩那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季哥咬住嘴脣,拼命地點着頭,表示十二分的贊同。
其他混混也老老實實地聽着,同時在心底猜測着陳諾的來頭,連大氣都不敢出。
“不過我這人很講仁慈,一般不把人往死裡玩,所以剛纔我出手也很有分寸,沒怎麼傷你們。”陳諾繼續說道,“不過一會來的那些部隊裡的人就很難說了,他們喜歡玩大的,還喜歡用衝鋒槍掃人,到時隨便找個鎮壓暴徒的理由,就可以擦屁股了……”
聽到這幾句話,季哥都有些站不穩了,其他混混的臉上也都是慘白慘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