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願意死,甘寧自然也不例外,雖然此刻他如果想要逃走的話,一定能潛水離開,但是他的麾下的士卒們卻已經陷入了必死之局之中。
甘寧作爲水匪頭領,自然要考慮的不只是自己一人。
與武安國酣戰一番,又與袁耀鬥了一番,雖說官兵的確勝之不武,但是甘寧還是不得不承認,有如此大將的諸侯,勢必能創出一份基業來。
錦帆賊縱橫長江兩岸,可謂是創下了赫赫威名,甚至各地的官府都爲之變色,噤若寒蟬。
“御劍所中,盡歸錦帆!”這是甘寧的野望。
而大丈夫堂堂八尺男兒,又怎麼能作爲水匪度過餘生?子嗣也要與他一般承擔匪寇的罵名嗎?有路可走誰不願意做一個名垂青史的名將,而是甘願獨處一隅做一個遺臭萬年的水賊?袁耀一番話,甘寧心動了,這對他來說有着無與倫比的吸引力。
袁耀拉着甘寧的手,含情脈脈的一副慷慨激昂的陳詞說罷,自己都快感動哭了。只覺得腦袋上面一大金黃色的光環驟然升起,簡直逼格大幅度提升了。
“陛下年紀輕輕,又有如此野望,如此虛懷若谷,甘寧怎能不降?”
想清楚了癥結所在,甘寧本來矛盾的神色頓時消失無蹤了起來,畢竟聽武安國的意思,這陛下一開始就存了招降自己的意思,若是不招降的話,甘寧打了一個激靈。
“那不是早就被二人給夾擊弄死了?”
“哈哈哈,”聽到甘寧決定歸降,袁耀哈哈大笑了起來,果不其然,這種水賊的投奔就比太史慈那貨那種好得多了,反正都是賊,甘寧對諸侯的感官並沒有太多的不同,牴觸,全都是牴觸。
而看到自己如此待他,說投奔就投奔,絕無二話。
“甘興霸願意隨我袁耀施展抱負,我自當對興霸施之以禮,當今天下民不聊生,很多無辜的百姓都如壯士一般淪落爲匪,我仲國此刻雖然難以拔動這棵腐朽到了骨子之中的漢朝枯樹,但是卻能盡我所能,解萬民於倒懸,拯救蒼生於水深火熱之中!令天下百姓不再淪落爲匪,活的滋潤。”
袁耀頓時淚泗橫流啊,這是感動的啊,袁耀不禁喃喃自語道。
“簡直太高大上了,簡直太正能量了,你們是否看到我眼角的晶瑩的淚光了,閃耀着如同珍珠一般哎。”清咳兩聲,袁耀繼續道。
“興霸有如此本事,我便先封你爲偏將軍一職,之後若有功勞,另自加封!“
後面那些水匪聽到,不由得暗暗點頭啊,要不是被生活所逼,誰願意去長江上面做個水匪呢?這陛下果然真心憂慮百姓,不由大點其頭,“縱然是堯舜再世,心憂黎民百姓的情況,恐怕也跟他不相上下吧。”
然後甘寧的大部分手下都眼巴巴的看着甘寧,意思就是,“投降吧,遇到個這麼好的主顧,還不誠心歸降?”
甘寧的頭都大了,這種陛下簡直就是猛將殺手,簡直太狠了,把天下百姓加上也就罷了,自己是個賊,可以世間紛擾,與我何干?但是手下那些水匪就在他的掌控之中了,水匪都同意了,甘寧自然不會說什麼,聽到一投奔,陛下就給了自己一個偏將軍的職位,甘寧倍加榮幸啊,頓時一個誠心誠意的頭磕在了地上。
“甘興霸,願意爲陛下赴湯蹈火!”
而現在袁耀雙手將他扶了起來,對他用國士之禮待之,他甘寧再端着架子,就是不知好歹了,於是甘寧再度狠狠的說了一句。
“我得興霸,猶如高祖之得灌嬰也!興霸必能助我剷除奸佞,給天下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袁耀只覺得上天有大餡餅砸在了腦袋上面,簡直太舒爽,放了一個大招之後,頓時收聲。剛纔嗚咽的那種感動的面色頓時變得嚴肅無比,袁耀略帶悲桑的輕咳了兩聲,笑道。
“興霸啊,搶劫糧船的水匪董襲,是不是你們錦帆中人啊?”
甘寧臉色頓時尷尬了起來,他剛纔只顧着投降了,都忘了自己還有手下在劫船呢,立即向着袁耀拱手道,“哎呀,陛下勿憂,我這就去與董襲說一聲。”
袁耀清了清嗓子,道,“你儘可以告訴董襲,我不怪罪你等劫船之罪,若是他也肯歸降,我也會賞賜他官職。”袁耀表現的很是隨意,正因如此,更讓甘寧覺得袁耀是真話,當然我們的袁耀童鞋說的確實是真話,但是心中卻是沸騰到了極點啊。
“臥槽,甘寧來了,另一個可是十二虎臣之中的董襲董元代啊!”贈送的誰不要?趕緊;趕緊來哥的懷抱吧!
甘寧正在考慮怎麼給他們脫罪呢,聽到這話,頓時連着頓首三拜,“陛下厚恩,甘寧沒齒難忘!”
然後甘寧急急忙忙向着太史慈與董襲憨斗的地方過去了,不去不知道,一去嚇一跳啊。
“你就這點本事了嗎?”太史慈嘴裡面吐出一口水來,“看老子吊打你!”
董襲現在已經被太史慈給捉拿在手了,太史慈反剪其手,不住的在讓董襲喝水,一面溺他,一面破口大罵。
“那將領暫且住手!”甘寧看到董襲被人給生擒活捉了,不禁心中一陣膽寒,這人手中的大將太厲害了,董襲水性有多好,甘寧可是知道了,可是就在董襲的主場之內,竟然被人跟捉了。
“難道,這陛下麾下的大將都如此厲害嗎。”甘寧喃喃自語,向着太史慈與正潛在水下的己方水賊大聲招呼道,“諸位兄弟們,淮南仲國陛下願意招降我等,大王心憂社稷,關懷百姓,我甘寧願意供陛下趨使,搏一個前程出來封妻廕子,諸位兄弟想要創出個名堂來的,就跟我一同爲陛下賣命。”
甘寧繼續說道,“若是你等不願意被官兵束縛,那便自行離去便是,我甘興霸,絕不阻攔分毫!”
董襲被太史慈死死擒住,本來心中就怒火大盛,聽到甘寧大喝,立即出聲反對道!
“甘興霸,你切莫自誤!我董元代上次敗於你手,這才與你共進退,但這是官兵的誘降之計你難道差距不出分毫嗎?只要我等全都投降之後,他繳了我們的兵器,將我們亂刀誅殺,看你如何是好!”
董襲破口大罵,“我董元代死則死矣,不能帶着我下面這些兄弟一起送死,你這個蠢貨!”董襲是真的憤怒了,雖然被生擒了,但是董襲不願意自己的兄弟們因爲自己而全都葬送了性命。
因爲水匪之中,有很多人也是奉董襲爲主的,雖然董襲上次敗給了甘寧,但是二人一直以來都是兄弟相稱,算是誰也不是誰的附庸。
太史慈勃然大怒,將董襲扭扭捏捏的送上了艨艟之上,然後拿起一把刀來,厲聲喝道,“陛下好心好意勸降與你與你的兄弟,你不感恩也就罷了,還妄圖拉着對面那個兄弟再反,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信不信老子一刀下去,就讓你做個無頭之鬼!”太史慈恐嚇道。
“做個無頭之鬼嗎?”董襲呵呵一笑,不屑道“你們的誘降之計,在我看來就是狗屁一個!”
甘寧見到董襲誓死不降,頓時冷汗都下來了,這犟牛脾氣簡直就是作死啊,頓時大聲喊道,這時候,袁耀和武安國也都到了這裡,甘寧指着袁耀道,“元代,這人是仲國陛下,陛下金口玉言,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必當重於泰山,不信你問他!”
太史慈在後面磕了一下董襲的膝蓋,“陛下來了,給我跪下!”董襲掙扎不得,但是死活不跪,昂首挺胸與袁耀對視。
袁耀清咳兩聲,道,“太史子義不得魯莽!董元代爲民生所逼,不得不反,我也理解。不跪就不跪!”
太史慈這才咬牙切齒了起來,狠狠的收了手。
袁耀過去將太史慈反剪着董襲的雙手拿開,與董襲對視道,“我一言,重於九鼎,絕不是你所謂的誘降之計,你董元代一身好本事,若是投效與我,我便封你爲校尉,掌管千人,你可願意改邪歸正否?”
董襲竟然目光有些閃躲,不由厲聲斥道,“你是反賊陛下,所謂的金口玉言,又有幾成真假?”
這次不禁太史慈與武安國勃然大怒了,甚至一旁的甘寧都醉了。
“臥槽,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這董襲董元代,就是一個作死的奇葩啊。
但出乎衆人意料的是,袁耀仍舊是波瀾不驚的看着董襲,凝聲道,“玉璽在我手中,民心在我手中,你說我是反賊?不妨聽聽我麾下民衆如何稱頌?”
這時候,董襲身後有水匪冒出了頭來,與董襲道,“二哥,當初有民衆借道長江,不就是去淮南投奔明君的嘛。”
“是啊,當初他們說淮南陛下不禁免費提供食宿,還爲他們提供土地,全都攜家帶口準備前去投奔呢。”
嘰嘰喳喳的聲音令董襲頓時沒有了後顧之憂,董襲與甘寧齊齊對視一眼,然後董襲很光棍的拜服在了地上,“陛下,元代願降!”
甘寧長舒一口氣,這犟牛犢子總算開竅了,要不然,恐怕就少不了被這淮南的官兵給殺個潰不成軍了。
袁耀大喜過望,這次不僅僅收了一個甘寧做猛將,順帶因爲自己穿越的蝴蝶效應令董襲北上投奔曹操卻被甘寧所截,二人大戰恩怨情仇之後義結金蘭,竟然成了水匪的二當家的,一同把數百精銳的水上士卒也給收了,袁耀的臉上幾乎笑開了花啊。
收了甘寧還不算,還附帶一個董襲,不過可憐的是我們的陳武童鞋此刻在江東麾下。袁耀不禁嗚呼哀哉啊。要是陳武也在的話,就把陳武那貨也收了。可惜啊可惜。
“早晚讓你和元代試試功夫!”袁耀的嘴角露出了一絲陰冷的微笑,原本準備與諸位一同痛飲一番,但是心憂皖城戰局,袁耀不得不與甘寧董襲說罷,令他二人收拾一番之後,儘快前往皖城投奔,此番有重任要交託與他們二人。
原本劍拔弩張的兩夥人全都成了笑容滿面的好弟兄,袁耀本來要運往淮南的糧食也不運了,全軍開撥,返回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