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無言。
兩個男人坐在山洞中,一口一口將一壺酒給喝光,眼看着天便亮了。
有些話不用說出口,能懂的自然會懂。
又是一天過去。
山洞之中,分頭行動的幾人聚集在了一起。
“今天你奪了幾塊身份玉牌,我可是搶了十三塊,怎麼樣,不錯吧?”拓跋連雲對着北堂越挑眉一笑,將手中的十多塊身份玉牌在手中墊了墊,然後一道劍光閃過將這些身份玉牌斬碎。
隨着搶奪而來的身份玉牌的粉碎,無數道流光猶如螢火一般飛入拓跋連雲的身份玉牌之中,他在地域靈榜上的排名也猛然刷新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對戰,不僅能讓排名增加,還能在不斷歷練之中增強戰鬥意識,這也是一個非常好的磨練機會。
“十三塊?”北堂越瀲灩的墨色桃花眸中暈開一絲笑意,慢條斯理地取出一大堆身份玉牌。
拓跋連雲:“……”
北堂越輕輕一下,他也不像是拓跋連雲那麼爽快的一起粉碎,而是一塊又一塊地朝着附近的樹幹上擊去,一道道瑩白玉牌從他的手中飛射而出,擊打在樹幹上的時候瞬間便飛濺成爲一團玉石白霧,白霧之中綻放出來的一點流光又遠路返回到他手中的身份玉牌裡。
當幾十道流光同時從四面八方朝着北堂越飛來,猶如飛蛾撲火一般鑽入他手心的身份玉牌之時,亮起的清輝襯得他那一張精緻俊美的俊臉更加的風流倜儻。
人比人,簡直是氣死人!
拓跋連雲哀嚎一聲,“你從哪裡弄來這麼多身份玉牌?”
“挑唆了幾個營地發生火拼,然後在他們打得奄奄一息的時候漁翁得利,就是這麼輕鬆……明天我打算再來一個高級一點的陷阱,這種小把戲就留給你好了,省得你拿着十三塊身份玉牌當寶貝。”
拓跋連雲:“……”
“怎麼,被爺的智慧驚呆了?”北堂越忍不住得意笑着問道。
他今天不費吹灰之力便拿到了三四十塊身份玉牌,剛剛將得到的身份玉牌毀去,他的排名一下上竄了幾百名。
“不是……”拓跋連雲搖了搖頭,神色悲痛,“我只是在想一個問題,你現在就這麼厲害了,以後變得更加厲害之後……還會認識我嗎?”
“哦……你是誰?”
“你真的不認識我了?”見到北堂越果然上當,拓跋連雲痛心疾首,“我是你的臉啊,可是你現在不要我了!”
北堂越:“……”
“哈哈……”看着兩人鬥嘴,在一旁的姬清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好了,快點過來吃些東西吧。阿烈烤的兔子肉可是一絕,等下要是沒有吃到的話,你們可別說我吃獨食。”
“說得好像你以前沒有吃過獨食一般,上次瓊琚看到阿烈悄悄烤兔子肉給你吃,你們兩人吃得濃情蜜意的,這才總是纏着蘇言爲她烤兔子肉。我說,蘇言都是被你給坑了。”
拓跋連雲話一說話,便發現幾人之間出現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安靜,頓時又問道,“你們都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閉嘴!”姬清沒好氣的撿起一根乾柴便朝着拓跋連雲丟去。
昨天才從食金蟻山谷中離開,有些事情不是想忘記就能忘記,也沒有那麼快便能丟到腦後。
瓊琚……
姬清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她現在還好不好。
“你這是在暗示我‘乾柴烈火’嗎?”拓跋連雲也反應了過來,便插諢打科地想要活躍一下氣氛。
沒料,一道劍光猶如鬼魅一般指向他的胸口。
對上拓跋烈冰冷的視線,再看到距離胸口只有一寸的鋒利劍芒,拓跋連雲皮笑肉不笑地扯動嘴角,乾巴巴地笑道,“呵呵……兔子肉好香……”
靈劍從掌心消散,拓跋烈淡淡開口,“一百整。”
“什麼?”
“身份玉牌。”
拓跋連雲:“……”
“有胡思亂想的時間,不如去多搶幾塊身份玉牌。”
拓跋連雲:“……”
“明天跟我一起走,我保證你不用辛辛苦苦去對戰就能拿到不少身份玉牌,怎麼樣,我夠兄弟吧?”北堂越將手搭在拓跋連雲的肩膀上,笑着斜睨他一眼,眼神中帶着幾分危險意味,“你是我的臉,我怎麼也不能讓你太丟人啊……”
拓跋連雲:“……”
這些人,都是兄弟?
他上輩子究竟是造了什麼孽,纔會遇到這幾個人。
心中惆悵,拓跋連雲看向姬清問道,“你和蘇言今天一直在山洞裡,也沒有機會出去爭取身份玉牌,不如以後每天我們留下一部分身份玉牌給你和蘇言,讓你們也將排名給衝一衝?”
“不用了。”蹲在篝火邊上取暖的姬清仰頭看向拓跋連雲,清麗白皙的臉上揚開促狹的笑意,清甜的聲音說道,“今天啊……我給蘇言治療了一番之後,他說老呆在山洞裡也沒有什麼意思,我們便離開了山洞……”
說道這裡,姬清故意停頓了一下。
“然後呢?”拓跋連雲連忙問道。
“然後啊……”姬清笑得更加燦爛了,“然後我獵殺了兩頭天階十星的靈獸,將它們佈置成自相殘殺的樣子,蘇言再在靈獸實體附近佈置了一個殺陣,我們就這麼守株待兔了。其實得手的也不多,陸陸續續的來了幾十撥人,我和蘇言分一分之後,每人也纔到手四五十塊……”
“……”拓跋連雲,“所以就我最少?”
“好像是。”姬清眨了眨眼睛,有些憐憫地看着拓跋連雲。
拓跋連雲:“……”
“你可以找北堂越合作呀。”姬清好心的建議道,“雖然剛纔你稍稍得罪了他一下,不過……好歹你是他的臉嘛,他也不會捨得讓你太難看的……”
拓跋連雲:“……”
現在想想,幾人中最純善的就是他了!
幾天的時間倏忽而過。
很快,便將在午夜中迎來挑戰日。
在短短的五日時間之中,姬清等五人已經順利將排名提升到了五百名之前,但是卻並沒有完全的追求排名,還是隱藏了一部分的實力。
他們的實力在地域之中已經算得上的頂尖的存在,就算一直找人對戰也得不到什麼磨礪,反倒徒勞地浪費精力。
不過這幾天他們也有一點意外收穫,那便是從被打劫了身份玉牌的修煉者身上又打劫了不少天才地寶,他們五人也因此成爲地域之中令人聞風喪膽的組合。
雁過拔毛的風格,令人心驚膽顫。
好在他們每次出手只是搶奪玉牌和打劫天才地寶,輕易不傷人性命,名聲倒也不算差。
日頭落下。
殘留在雪地上的最後一絲日光消失不見,被燃起的篝火跳躍着的橘紅色火光給代替。
五日過去,蘇言的眼睛也好得差不多了。
山洞中。
姬清微微踮着腳站在蘇言的身後,纖細白皙的手指解開他系在腦後的活結,將他纏在眼睛上的白色紗布一層一層解開,邊笑着說道,“這一次還算救治得及時,你的眼睛這纔沒有被毀去。這次就算了,以後你千萬不要對自己動手,無論什麼情況……”
無論如何,傷害自己總是最傻的一種方式。
“我會記得。”蘇言輕輕點頭。
因爲他的動作,白色紗布從姬清的手中滑落,讓她忍不住低笑出聲。
這幾天她不擔心排名,也不擔心進入天域的事情,唯一擔心的就是蘇言的眼睛。現在到了解開紗布的一刻,她的心裡這才放鬆了一些,可很快又變得緊張起來。
將白色棉紗隨意丟在一旁,姬清站到了蘇言的面前,“你睜開眼睛看看。”
蘇言的樣子看起來恢復得不錯。
橫劃過雙眸的那道猙獰傷口已經完全癒合,再看不出絲毫痕跡,他眼瞼輕垂着,火光照在他的臉上,長而黑的睫毛在他下眼瞼位置打下一層淺淺的黑影,清俊雋永的臉像是不曾被破壞過一般。
應該已經好全了吧?
這五日來,她每天第一件事便是給蘇言療傷,不僅使用了聖靈珠的能力,還時不時的用木靈力滋潤他的經脈,更是從沒有錯過他雙眸的位置。
根據她的檢查,應該是沒有一點問題了,可她卻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她的直覺向來很準,這一次也讓她有些心慌。
雖然一切看起來都沒有問題,可眼睛畢竟是人體最脆弱的一處所在,就算她有聖靈珠也沒有十成十的把握,現在最後一絲擔心還是沒能放下。
也只有蘇言睜開眼睛,親口說他能看見了,她才能徹底放心。
不僅姬清關注着蘇言,拓跋烈和其他兩人也都看向蘇言。
在幾人略帶緊張的注視之下,蘇言緩緩睜開眼睛。
清雋的黑眸猶如夜空下的大海一般平靜無波,淡淡的,卻很雋永,給人一種極爲寧靜而包容的感覺。
姬清站在蘇言的身前,他第一眼便看向了站在身前的姬清,然後在山洞之中掃視了一眼,緩緩從拓跋烈等幾人的身上掠過。
好了!
“這是幾?”姬清笑着用手比出三根手指。